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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上次那一事故之后,柳卿云只觉得这单亲王是个阴晴不定主。柳鹤童不准她蹚浑水,她也不准备蹚,这种浑水,便是有几个脑袋也不够蹚一回。
对霍红颜除了每日请安也则是能避则避,倒是每日操练时和亲王府校尉陈楚打混熟了。两人比试,都是赢输各半。陈楚奇怪那日为何十招不到就输了,柳卿云只道她拿了兵器,赤手空拳就不如他了。
这日,陈楚听闻柳卿云酒量好,哺时换了岗便来厢房寻,说是要邀她一同去喝酒。柳卿云见他热情也不想拂了好意,便答应了。
两人走路上,不时有人回头望过来,女子居多。陈楚一旁不停嘿嘿笑,柳卿云问其何故,他答道:“不满柳兄说,我自打出生以来都没被这么多姑娘看过。”
柳卿云顿时僵了,却也知这人有些一根筋,无奈笑道:“陈兄这般为人,哪个姑娘嫁了都是她们福气。”
说到嫁娶,又想到今日要去地方,陈楚转头便问:“柳兄可有家室?”
柳卿云愣了一下,道:“虽未成亲却已有婚约。”
陈楚双眼光亮,凑近了来大声到:“哦?是哪家姑娘!?”
柳卿云苦笑:“宰相府千金,苏凡烟苏小姐。”
陈楚自是没听闻过苏凡烟,却见柳卿云一脸苦笑,似是明白拍了拍柳卿云肩头道:“柳兄年纪轻轻便要担此大任,说起来我应当还年长你几岁。”
这下柳卿云瞪大了眼睛,这黝黑大汉看起来有二十出头,怎就比她年长几岁而已了?
陈楚见她神情,有些不好意思搔了搔头道:“打小我娘就说我块头大,看起来比一般孩子都大上好几岁,以后外总要吃些亏。”
细问了一番,才知这陈楚不过十七,当下柳卿云便有些佩服。她虽十五便已是宫中中郎将,但却不是凭本事得来。想那单亲王也是贤明,不嫌弃陈楚这等庶民出身,倒有些英雄不问出处味道。
“陈兄觉着王爷为人如何?”柳卿云忽问道,她与陈楚也相识了些日子,私下里交际虽不多,但也看出陈楚是个没什么心眼儿人。
陈楚疑惑瞅了她几眼,见她无甚,便道:“王爷是个好王爷,这荆州百姓都会这么说。”
柳卿云哦了一句,陈楚拉了她站十字路中央,放眼望去一片繁荣富足景象,虽已日入。街道两旁依旧是各种喧闹景象,就算是比起长安也不差。
陈楚满脸欣慰道:“十几年前荆州可是连锦州都比不过,那时候荆州莫说日入,到了哺时这街道便见不到人了。”
“为何?”两人慢慢向前走,陈楚怅然道:“荆州临近水关,很多商家喜欢走水路上荆州,虽给荆州带来了富裕,却也多了那些贼人。我爹就是被一群土匪压了去便再也没回来,直到王爷回来,那时我虽小,却记得王爷领着一众铁骑踏入荆州模样。”说道此处,陈楚眼中带着异样光彩,转头望着柳卿云道:“那时我便想,要跟着王爷,做他一样英雄。王爷与我,是恩人。”
单亲王给荆州带了和平,带来了繁荣,荆州百姓敬他*他。柳卿云轻叹了口气,可便是这样王爷,小小荆州如何容下他?
许是话头有些沉默,陈楚见柳卿云一脸心思不语,便拍了她肩笑道:“如今你看我们这荆州,多好!”
柳卿云见他模样,心下有些不忍,停住身,低声问道:“若是有一日,王爷他……”后三字柳卿云没发出声,只动了动嘴型。
陈楚却是看懂了,满脸惊骇。他有些不知所措望着面无表情柳卿云,心中拿捏不定,幸得他是一根筋,柳卿云便也是看中了他此点,料得他不会失了理智。
良久,陈楚沉声道:“我陈楚鞠躬瘁,所不辞。”
柳卿云望了他半响,垂眸轻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