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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行在茫茫大海之中,落日西沉,天水一色的时候,都不免有些思乡之情。陈文强是比较有经验的,说说笑笑,以缓解海上的枯燥气氛。比如谈谈在船头看日出,看随船翱翔的海鸥,还有海中出来换气的鲸鱼和喷射出的高大水柱。而浩浩大洋,波涛滚滚,果然不同于一般风景。
而事情的发生发展就是这样的无法预料,冥冥中是命中的注定,但却无人事先能告诉你。该发生的始终要发生,发生了就是事实,就是真理。尽管它们与你近在咫尺,或远在天涯。尽管事情的发生有时不合逻辑,但也总能顺理成章。
不知不觉,陈文强的阿萱的关系日渐亲密起来。男人哪,用“世上没有不偷腥的鱼”来形容是十有**不会错的,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绝对不会成为男人学习的楷模。海上孤独寂寞。男女朝夕相处,不产生感情才是令人惊讶的事情。
船在洋面上行驶着,在时间上已经入夜,但是太阳依然不饶人地迟迟不落。把夜变成半透明体的酡红,仿佛陶醉于这金红色的光芒。
甲板上只有三五对男女,都离得很远,在那里各自喁喁情话。而陶醉的又何止是酡红的夜,阿萱立在陈文强身旁。低声细语地说着话。一个浪打来,船身晃着,阿萱有些站不稳,陈文强忙扶住她的腰,抓了栏杆稳定。柔软的身体依须着,本来还有些匆忙、粗率的动作,慢慢却变得自然起来。
凝视着阿萱也不知是夕阳所染,还是喜悦兴奋而变得红晕的俏丽脸庞,陈文强有些出神了。
………………
瑞典,清朝在这个国家没有大使馆。公文往来都是靠驻俄国使馆联络。但五大臣出洋考察时,瑞典也发出了邀请。
考察期间,国王一再强调两国当年的贸易盛况,光从哥登堡出发到中国的商船不下百计。而且,瑞典的林业非常发达,由此带来的家具业也很兴盛,如宜家家居。后来考察团回去后也向朝廷提出创办林业,大概也是受到瑞典的启发。
而宪政考察团在考察过程中,基本上都受到了各国的礼遇,有的规格还很高。美国、法国、德国、比利时、丹麦等等。而多数国家的考虑则是政府为商业开道。
象比利时,是希望多拿几个中国铁路建设项目(如之前的卢汉铁路);丹麦的“大北电报公司”,是大清电报行业的供货商和合作伙伴,当时正和德国西门子公司展开竞争;德国也是如此。知名企业如克虏伯公司、西门子公司和拜尔公司等,都想扩大在中国的业务。。
其实呢,五大臣出洋考察,名为宪政考察,实际上则是政治法律、经济产业、教育文化、军事科技、社会福利、公共设施乃至礼教习俗等等,几乎无所不包。由于时间有限。加上要考察的国家和内容如此之多,难免会产生一种蜻蜓点水、走马观花的感觉。客观的说,这次五大臣的出洋考察,很大程度上更偏重于形式上的观察而难以提出实质性的、有效的操作建议。
而语言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五大臣中并无一人精通外国语言,他们在和外国政要或相关人员交流的时候,往往会遇到很大的语言障碍,而双方的沟通往往都需要随行的翻译人员或者在当地的中国留学生。如此一来,双方的交流不但难以深入,反而经常出现误会及曲解之处。
当然,看了就比不看强,收获还是很大的。细读这些大臣的考察日记,很难想象是当年熟读圣贤书、经历封建科举考试而走出来的官员们所写的。在当时传统文化气氛如此浓厚的环境下,这些人在考察后的见识,即使放在现在,也未必落后。
而陈文强显然连走马观花也不是,计算的时间也刚刚好。因为他此次欧洲之行的主要目的地是德国,参加诺贝尔奖的颁奖仪式对他来说,只是顺路为之。作为第一个获此殊荣的华人,陈文强觉得目的和影响已经达到了,让华人感到骄傲,提振起华人的自信心,这便已经是极限。毕竟,个人的成就与国家的强盛并没有直接的关系,洋人能够尊敬他、礼遇他,但因此就能改变国家的形象?改变洋人对中国的篾视?显然是不可能的。
只在瑞典呆了一周,领完奖,陈文强便赶赴德国。这多少显得对获得诺奖有些敷衍,有些心不在焉。
而一到德国,陈文强便被BASF公司(巴斯夫股份公司,缩写BASF是由以前的全名巴登苯胺苏打厂而来)殷勤地请到公司总部,给予了极高的礼遇。
合成氨无疑是哈伯一生最大的成就,可它没有马上得到工业界的青睐,他收获的是冷眼和怀疑。而BASF公司对固氮显然有着浓厚的兴趣,但经过了反复的实验后,对合成氨的工业化前景也表示疑虑。
这就是很多发明创造无法或很久之后才会应用于实践的关键所在,实验室为工业化生产迈出了最重要的一步,但要实现工业化仍面临许多棘手的难题。
在参观了以化工专家波施为首的工程技术人员按照哈伯的工艺流程所设计制造的设备后,陈文强心中有了底。BASF公司的合成氨工业化尝试还处于第一阶段,也就是说,三大难题他们一个也没解决,或者说他们还正在第一个难题上进行艰苦、繁重的挑选和实验。
“也许一个月,也许两个月,最多不超过三个月。”陈文强非常自信地限定了时间,而历史上的合成氨工业化进程足足花了六年,只是第一个难题——催化剂的挑选便进行了两年多。
“陈先生如此自信,应该是已经研究实验过吧?”波施身为化工专家,他认定自己的方法是正确的,只是耗时而已。这当然无可厚非,他采用的是科学界的规范方案,如果不是陈文强能够投机取巧,也同样要走这条路。
“是的,我在实验室做过很多次实验,按照哈伯先生的工艺流程,我们在实验室制取出了合成氨。”陈文强半真半假地回答道:“对于工业化生产,也进行了一些尝试,有了一些收获。”
波施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追根究底,毕竟双方是合作关系,一些机密人家不会现在就合盘托出。
而陈文强呢,确实也做过一些实验,但按照强卓实验室的设备和水平,是无法制造出合成氨的。他把投机取巧做到了极致,直接就从高效稳定的催化剂开始实验制取,因为他知道是什么。而波施呢,完全是摸索、挑选,历史上,他和他的团队可是进行了多达6500次试验,测试了2500种不同的配方,才找到了合适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