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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德性眨眼看他:“你也知道金百合?人家诓你什么了?”
“……没事。走了走了,开工赶时间。”
很久之后纳兰德性才知道,原来是风潇听说这次主办方好贿赂,赞助金额前三名的老板可以买奖项,就闲来无事拿博物馆上季度的全部收入匿名去给纳兰德性捐了个最佳男主角奖。
因为记得他生前好像被贺兰欢撬了个国际影帝来着,后来就再没机缘。他嘴上不说,但心里必然是遗憾的。
结果主办方领导由于收钱太爽快,到了排榜的时候才发现这“大纳兰德性”根本没作品,怎么给他内定“男主”奖呢?于是改为两项大奖的颁奖嘉宾,心说这个人一路走来不就是为了搏出名么,到时候多给你些镜头总行了哇。
当时纳兰德性不明就里。风潇则连夜带着王建刚去把那不守信用的领导家保险柜里的真支票换成了张开全赶工出来的一摞假支票。真支票拿回来全数追投《粉墨梦》,以粉墨博物馆的名义。以至于纳兰德性后来十分惊奇博物馆是不是个暴利行业。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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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半个月都在拍戏。立春一过,天气悄然回暖。民国的长衫一穿,两寸半的短发一剪,粉黛眉眼一点,梅花扇子一展,古色古香的茶楼里,烫一壶顶好的毛尖。阁楼屏风后南华公子第一次听到“楚老板”唱戏,唱的是汤显祖“临川四梦”之一,《南柯记》。
起初只道是寻常。待到戏腔落了,沈周南才觉怅然若失,满桌酒肉食之无味,四座商人面目可憎。挥挥手打断往来杯盏,叫人撤了屏风,探头一看,台上已经换了风光,一出《四郎探母》,厅堂里迎来送往鱼龙混杂,不见那南柯先生是哪位。
有酒友调侃说,这戏子唱腔不错,沈公子喜欢,何不追去后台结识一下,也让我们幸会幸会。沈周南笑而不语,坐着没动。临到散场才说了一句,“找到了。”
找到什么,却没说。
第三十七场戏过。
风潇特别要求把沈周南和纳兰楚客的对手戏都排到前面。正好有几位演员的档期还没敲定,纳兰德性本来也有此意。但这要求还是让纳兰德性想起他曾说过的“两个月”。
隐约觉得这是个时限。两个月后他要做什么呢?会在哪里?
自从纳兰绅回来后,纳兰德性就变得非常恋家。片场一收工,他就迫不及待回家,赶得及就顺道买点画家爱吃的肉啊菜啊。当然植物人是吃不了的,烧好了也就给他闻闻味儿意思一下,大鱼大肉都下了儿子的肚。
一边胡吃海塞一边说:“真是作孽啊,建刚烧的大肘子比德兴楼的都好吃。嗝——”
“哎呀两人份真是撑死我了,嗝——”
“今天看了个新闻,说有个小孩生下来就没手臂,嗝——人家拿脚写毛笔字呢。你要不要醒来试试拿脚画画?没准儿就画出名了,一雪前耻,嗝——哦对你还不知道你手没了是不是?丑死了,醒来自个儿瞧瞧。”
医师王建刚表示,败家孩子,你要用亲情去感化才行,怎么能说这些刺激你爸爸呢。
纳兰德性眨眼问怎么个感化法。
王建刚说,比如,爸爸我爱你,爸爸我会永远照顾你,爸爸你走不动道了我就是你的贴心小拐杖、你老花眼了我就是你的贴心小眼镜、你冷了我就是你的贴心小棉袄……
“哦。”纳兰德性放下碗筷,酝酿了好一会儿郑重说,“爸爸,你……嗝————————”
于是这次感化行动就在一个亘古绵长的“嗝”里结束。那天满屋子韭菜味,以至于风潇后半夜来行房/事顺便以此叫醒他出门拍夜戏的时候几次差点吐出来,尤其在跟迷迷糊糊的纳兰德*换了一个法式热吻后。后半程就是拿枕巾蒙着他的脸进行完的,尽管纳兰德性意犹未尽还想扒开枕巾吻他。
大汗淋漓。感觉依然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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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傍晚,两位主演提前收工回家,晚上的配角戏留给导演副导演们盯着。因为风潇替纳兰德性请了一位德高望重的戏曲老师突击学戏。早些天拍他唱戏都是远景,按照剧组顾问的指导摆些身段就好,不用对嘴型。接下来几天会密集拍摄他的近景唱戏镜头,就必须要学些门道了。
预约了老师七点家里上课。
说是“秦友仁戏曲学校”最厉害的老师之一,秦老关门弟子,六十岁的老爷子,姓黄。
“秦友仁戏曲学校……”快到家门,纳兰德性嘀咕了一句,“说起来,屎黄兄最近有没有联系我们?”
“凡人有句话叫‘说操操操操操’。”风潇一边推门一边说,“虽然我不明白这句话为什么解释作‘想谁谁来’,但你进去就知道了。”
“……莫非你说的是‘说曹操曹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