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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三日的末时就要过去了,王都的码头区仍是一派热闹景象,水晶灯和气死风灯在街巷里亮着,雪地上反射着光,把码头区一条条的繁忙通道染得和白天一样通明,习惯过夜生活的本地人和靠岸休息的水手们,以及外地的游客在其中穿梭。这两天从各地赶来希冀一睹神迹的人们正打算离开王都,回到各自的家乡去,龙咬湾离港的船只比进港的还要多,其中大部分都是客船,码头管理处忙得不可开交。离港的人里面有很多是从周边国家特意赶过来的外国人,来时满怀着期望,走时却带着失望。
不过这样的天气对于远航来说还是颇有风险,除了辉煌群岛的人外,不少外来者还是打算窝在巨龙等天气转晴再走。特别是那些腰包里还剩下几个钱的人,专程来巨龙一趟也不容易,他们打算继续逗留几天,就当是来旅游,看看异国的风土人情,反正翔龙王国这么大,到其他省份去看看也是不坏的选择,巨锤盆地、千湖之乡、百花盛景,都是很有名的景点,即使是雪季看起来也别有一番味道。
戈里尼和里斯从蓝色灯塔的高崖上下来,迎着风雪,穿过一条条灯火通明的街道,直往谜锁酒馆而去。只要过了末时,新年第一天他们和金针会约定的委托期限就到了。这几天法诺打通了码头管理处的关系,拿到了离港船只的名单,和马尔科在码头区轮流蹲点查询离港人士,累得筋疲力尽。戈里尼和里斯则从早到晚在王都的偏僻角落里出没,但两边都一无所获。那个黑皮肤的残忍杀手就像在王都蒸发了一样,他们的指望只能落在传闻中无所不能的金针会身上了。
“我很怀疑他们能不能找到纳库。”仍然戴着那顶棕灰色亚麻兜帽的里斯脸部遮得很严实,一路上他都在担忧,从一开始他就不怎么信任金针会。
戈里尼不喜欢戴帽子,即使是冬天。他睫毛和金色的胡须上沾满了雪花,过耳的金发被风吹得直往后窜,双手拢在暖和的袖子里,看着呼出来的白气,“其实这天气要找个人也不容易。谁都藏在厚厚的长袍短褂里,不是戴着兜帽就是披着全身的裘衣大氅,有的人还戴着口罩。就算一个老熟人从你身边经过,你也不一定能一眼就认出来。更别说跑到神不知鬼不觉的角落里藏起来的人了。”
里斯提醒他:“他那身高太明显,在街道上是藏不住的。”
“巨龙之嘴什么地方的人都有啊,身材高大的人也不算少见了,混在人堆里缩起身子来,是很有可能的。我很担心法诺和马尔科在码头白忙了一阵,还让他给溜了。”
“我有个想法……”里斯有些迟疑地说:“难道纳库会隐身或者变形魔法?”
“你想多了,伙计。你什么时候听说过瑞风大陆和骄阳之地有人研习魔法?那是精灵的领域。”戈里尼意味深长地看了里斯一眼,“他只是一个人类而已。魔法这种可能性我们要放到最后再考虑。”
“那么说来还是得指望金针会了。”里斯不以为然地说。
戈里尼点了点头,“是啊,他们毕竟在这里势力大,眼线多,如果他们都不能找到纳库,我们就更难了。”
“纳库不是曾经在金针会的地头上住过么?”里斯想起早些日子街头巷尾流传的洗衣街那件杀人案子来。
“那次我们握住了一条线索,可惜没找到他。那时候他对金针会来说,只是一个在决斗场打赢了的武士,并没有太高的价值。说起来除了我们这几个人,还有求才心切的那些武场,谁会盯着一个骄阳之地的黑族不放呢。现在他来巨龙的目的,很多人都想知道,结果都找不到他了。”他转头看了看里斯,“翔龙王廷现在说不定也在追踪他。”
“为什么?”
“我们大概都知道他来巨龙是为了什么,你相信铁拳寺的元法长老是突然病死的么?那可是武拳院的长老,也是育龙团的领袖,说别人暴病而死也就算了,要说他?嘿嘿,我是一百个不相信。”
“所以你觉得,是纳库杀了他?”
“很有这个可能。”
“元法是一个很强大的对手。”里斯似乎并不同意,沉吟道,“纳库并不是来自渊界的生物。”
“要是没点好处,你觉得会有人信仰三臂魔么?”戈里尼哈哈一笑。毫无疑问,纳库从三臂魔那里得到了某种力量。但不会是魔法,魔法修行需要花费相当长的时间,所以除了长寿的精灵外,其他种族很难领悟其中奥妙。
他和里斯边走边聊,用的埃塔语,而且语速飞快,以防窃听。大街上的耳朵可是到处都有,路边的乞丐,藏在暗影里的穷汉,扭动着腰肢的妓(和谐)女,摆着摊担的小商人,甚至手持大戟长剑巡逻的士兵。总而言之,在这里得小心为上。谨慎未必会带来好运,但会避免厄运。
在接近谜锁酒馆所在的那条扫夜街时,他很默契地闭嘴了。谜锁酒馆这一带人流量比隔壁那条街略微要少一些。躲在墙体缝隙里和巷子转角处的披着毛皮大衣的妓(和谐)女对着过路的男人们抛着媚眼,说些挑逗的话。一身破烂年龄难辨的乞丐每隔几步就能看到。嘴里喷着酒气的酒客们三三两两地从酒馆里出来。一些喝醉了的人晃晃悠悠地和妓(和谐)女们搭讪着,有的朝拦路的乞丐踢上一脚。从码头装卸区那边过来的劳工们快步从他们身边经过。平时随处可见的王都武卫们倒是难觅踪迹。
戈里尼推开谜锁酒馆的大门,感到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差不多坐满了。酒馆侍女在桌子间来来去去,忙个不停,她们在这里穿得相对比较单薄,衣服都是收袖束腰的,细长或丰腴的胳膊裸露在外,身体玲珑的曲线也得以体现出来,喷着酒气的顾客那多毛的粗手臂一有机会就会摸到她们的臀部上捏几把,一边发出*荡的笑声。一些相熟的老顾客更加胆大,直接把侍女抱到膝盖上摸摸亲亲,手还伸到她们的衣服或裤子里。
里斯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他不喜欢这里。他大概永远也不会和我一样喜欢这种地方。一个侍女发现了他们,迎上前来,带着职业性的媚笑说:“两位大人,里面还有空位,跟我来吧。”
两人跟着侍女走过去,角落里一张桌子果然还空着,侍女招呼他俩坐下,并不问他们吃喝点什么,直接端上了两杯“烈火”。他也不感到奇怪,这里发生什么事似乎都是正常的。
这张桌子边上就是通往二楼的楼梯。一楼通往二楼一共有两处楼梯,这一处位置这么偏,在其他隔间的视线之外,也安静得多,看起来不是给客人专走的,戈里尼注意到从这里上下的只有侍女。
他很快就想到了,这个位置是专门给他俩留的。
他站起来走动着,观察着谜锁,看来都是寻常的客人,有不少和他们一样来自异邦,一排排的隔间里飘起各个地方的语言,一些人高声谈笑,一些人窃窃私语,一些人东张西望,一些人忙着和侍女*抚摸亲吻,还有一些人似乎在偷瞄着他。
谜锁没有让它的客人等太久,楼梯间响起了脚步声,轻柔得像猫。戈里尼转头看去,二楼下来一个面貌秀丽的女人,穿着短袖的淡黄色的碎花薄衫和一条绿绸裤,上下衣都绷得很紧,有意把她丰满的身材展示出来,胸前那对兔子随着她摇曳的身姿和诱惑的步伐翩翩起舞。通常公开场合这么穿着的是妓(和谐)女,修养好的贵族女性是不屑于这种穿着的,平民的女性也不会,然而这个女人却又没有像大部分妓(和谐)女那么浓妆艳抹,脸上干干净净,没有涂脂擦粉,虽然没有笑容,但戈里尼能感觉到这个女人在向他们微笑。
他是一个对付女人的老手,风月场里的专家。她有一双表情丰富的眼睛。
这个女人动作姿态十分优美,朝他们走过来。他回到了座位,女人停在了里斯的身边,顺势坐了下来。
她用那双似乎要滴出水来的眼睛看着里斯,声音非常温柔甜美,“两位大人,上次接待你们的人有事情忙去了,换了我来,希望两位不要介意。这里都叫我花蛇。”
戈里尼扬了扬眉毛,“我非常在意,为什么第一次不是你来接待,而是那个猥琐的老鼠呢?”
“真是不好意思,那只老鼠抢在了我前面。”花蛇转过头来,用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回应了他,“您的通用语说得真好,我见过很多埃塔人,还没有一个比您说得更像个拳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