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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我竟然恢复了意识,我起身一看,我貌似在一辆马车里,我站起来,猛然发现塌上还躺着一个我,短暂的惊慌后,我想自己算是灵魂出窍了?
如此诡异奇妙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令我有些不知所措,飘着看着自己的身体很长时间,我终于决定顺应自己的心,去寻找宝儿。
飘出去,我甚至忘记了要看看我的两个孩子,脑海中铺天盖地袭来的与宝儿的点点滴滴,令我痛彻心扉,我到底背弃了她!
也许冥冥之中的指引,和我身轻如燕的便利,我竟然很快就找到了宝儿的住处。她住的地方前面是个棺材铺,左边是个孤寡老人,右边是一对哑巴夫妇和一个痴傻的儿子。我十分疑惑宝儿为什么会选择住在这周围,不是一句不吉利能形容的。
阔别十年,再见宝儿,我惊讶地发现我已经不能把她和记忆中那个天真浪漫、专横跋扈的千金小姐联系在一起了。
面前的宝儿很平和,面容丝毫未被流逝的岁月影响。她用那双从未干过家务活的手专心地摘菜,淘米。她身边蹲坐着四条大狗,很温顺地望着她。偶尔,宝儿会摸摸它们的脑袋,宠溺地说:“今晚有你们爱吃的骨头肉哦。”
我飘坐在对面的空凳子上,专注地望着宝儿,忽地一条狗猛地看向我,我心一跳,难不成狗能看见鬼?
事实证明,这只确实能看见我,它很迷惑地走到我面前,与我大眼瞪小眼,我拼命地思考对策,它很看见我,能不能咬到我呢,我需不需要飘起来?
宝儿很疑惑地看了一眼这只大黄狗,“大黄,你看什么呢?你的样子好傻啊。”
我好想告诉宝儿,你的这只狗才不傻!幸好我已经不能流汗了,可是我很紧张,忽地这只叫大黄的狗很亲昵地蹭蹭我的腿,然后卧在我的脚边看向宝儿。
我松了口气,伸手摸摸大黄的脑袋,惊喜地是我真的能摸到它,这真是一只神奇的狗,我心中暗想。
宝儿在院子里的炉子上做饭做菜,又熬了一大锅骨头肉,给每只狗分了一大盆,她才架起小桌子,端上来一盘素菜一碗饭,坐下慢慢的吃。
我依旧飘坐到她对面的空凳子上,看着眼前一副空碗筷,心里盛满疑惑,这是宝儿留给谁的呢?再看看桌子上简单的炒白菜,我的心再一次如刀绞一般痛苦,我已经不能流泪了,可是我却能感觉到自己流血的心。
宝儿,这十年来你就是这样过来的吗?
宝儿的胃口似乎很好,将饭菜都吃光了,收拾下去,她开始在院子里散步消食。走了一会,她就走到大树下,伸手去摸着什么,我飘过去一看,一行小字:江玉麟,我不爱你了。
既然不爱我了,宝儿为何还会一脸深情地摸着我的名字?我痛苦得很想把自己大卸八块,我伸手试图去摸宝儿的脸颊,手却穿越了她的身子。
忽见她展颜一笑,“玉麟,你现在还能记起我了吗?”
我痛彻心扉,灵魂蜷缩成一团跌落在地。大黄摇着尾巴靠近我,伸鼻子嗅嗅我的脸,而后伸出舌头舔我的脸。
宝儿看见大黄的奇怪举动,不由得蹲下来仔细地看了两眼,忽地拍拍大黄的大头,“你这只傻狗,那老和尚还说你通灵,能防鬼怪,我看你不给鬼怪开门我就谢天谢地了。”
大黄低吠了一声,语气里充满了委屈,我飘起来。摸摸它的头以示安慰。
我心里在想,宝儿生活这么艰苦为何还养这么多条狗?一个可能跃入脑海,自古寡妇门前是非多,更何况是宝儿这样寡居的美人。
很快就有人来验证的我猜想,敲门送东西的,隔着院墙说些下流小调的,还有隔壁的哑巴夫妇装死引诱宝儿过去的。
宝儿似乎已经习惯了,送东西的一律不开门,连话都不接一句。说下流小调的,放四条狗去咬,这四条狗对外人凶神恶煞,把那男的裤腿咬下一节,屁滚尿流就跑了,还不忘叫嚣:“妈的,当自己是什么好货色呢,不知道是那个妓院下来的过了气的□□,老子早晚有整到你那一天……”还有隔壁装死的哑巴夫妇,似乎已经不是第一天这样做了,宝儿直接泼了一盆脏水到扒在墙头的傻小子身上,我注意到那脏水盆似乎是特意给他准备的,四条狗都会往里面尿尿。
我更加悔恨痛苦,谁知,晚上的情形似乎更严重,这四条狗一晚上不知道咬伤了多少爬墙的流氓
宝儿也睡得很不安稳,她是握着匕首睡的,外面的狗一叫她就会惊醒,拔出匕首紧张地倾听外面的声音,直到确定人被赶走,她才会长出一口气,将匕首收回去,重新躺下睡觉。
我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多痛苦,多悔恨。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即便遭世人唾弃,遭亲人厌恶,遭天打雷劈,我也不会放开牵着宝儿的手。
这十年来,我到底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