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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敬徽深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周芸芝起身坐到许盛阳旁边,抓住许盛阳的手,触手只觉僵硬冰凉,她吓了一跳,见许盛阳深深低头,神情呆愣,她不由心中一揪,眼泪掉了下来,什么责备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好一会儿,谁都没再说话,气氛沉凝下来。
许盛阳只是不知怎么面对父母兄姐,更怕午轩也由此知道他的心思从此厌弃了他,这才吓得头脑空白思绪混乱。这么缓了一缓,他终于把混乱的思绪理清,理智也回归原位。
周芸芝握着许盛阳的手,温柔的拍着安抚。
许盛阳鼓起勇气,抬头看着许敬徽,说道:“爸,我喜欢午轩,一直都很喜欢他,打小我就喜欢他。”他依然脸色苍白,冷静的整理着心思,没有停顿的继续说道,“小时候不懂,回城里之后我想他想到吃不下饭生病发烧,可还是不懂。然后又有负罪感,居然一直都没敢再去找他。他转学来城里,我看到他,就移不开眼,做梦都是他。现在懂了,我不喜欢男生,也不喜欢女生,我只喜欢他。”
许敬徽听得心中发凉,感觉荒谬至极,一时怒气满胸,寒着脸瞪着他:“你还真敢说?”
周芸芝低头擦了擦眼角,一语不发。
许盛阳再次低下头,不再与父母兄姐对视,不是不敢,而是羞愧和不忍,他感觉自己那么自私的喜欢上一个男生,对父母亲人来说是一种残忍的伤害。
但事已至此,他必须硬着头皮,厚着脸皮,通通跟父母交代清楚。他低着头道:“爸,妈,我真的喜欢午轩,跟午轩在一块天天都是春暖花开似的,只羡鸳鸯不羡仙,就是这个意思。我努力修行,一刻都不敢放松,我想要有资格跟午轩站在一起。我不在乎别的,只想喜欢午轩。爸,你们别阻止我好不好?只要一想到不能喜欢他,我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觉得难受得要死,痛不欲生……”
许昭听得堵得慌,他虽说心里已经接受,可现在听来还是纠结。他盯着许盛阳,只觉好端端一个牛犊子似的弟弟,铁打似的大好男儿,居然喜欢上一个男的,还喜欢到这种程度,这叫什么事儿!
许小清却仿佛感同身受,心里酸酸的,眼圈也是微红:你喜欢人家,你喜欢得起吗?
周芸芝只是心疼得叹息:“傻孩子,傻孩子。”
许敬徽听得牙疼,猛地打断许盛阳的话:“午轩知道么?”
许盛阳顿时哑住。
许敬徽看他发傻的模样,不用问了!但还是咬牙又问:“午轩,当真,还不知道你的心思?”
许盛阳茫然道:“午轩,他不知道。我是偷偷喜欢他。”他有些慌张,声音低沉得厉害,带着掩藏不住的低哑和颤抖,“爸,我求你们别告诉他,他,他要是讨厌我,我,我……”他想说“我生不如死,生无可恋”之类的话,却又觉得这些话对父母而言是莫大的伤害,所以哑声怔住。
周芸芝看他这副模样,心酸得眼泪簌簌的掉,打了他的手一下,哽咽道:“傻瓜,傻瓜,你也知道高攀不上!怎么还敢有那种心思,啊?我们都看出来了你的心思,午轩再是单纯,你也不能隐瞒他长久,等到午轩看破,他那样清澈的人儿,万一对你心生厌憎,你该怎么办?你该怎么办?”
他们都明白,午轩的师父没有因为许盛阳的冒失爱恋而降下惩罚,这就已是幸运。他们将许盛阳叫回来,就是要确定一下午轩的态度,以及看看是否还有可能打消许盛阳的那个念头。
许昭之前已经被许敬徽夫妇臭骂了好一顿。
如今许盛阳不再遮掩,坦白从宽,他们看着许盛阳的模样,心觉荒谬之极,却还是清楚的看出来,这倔牛似的家伙对午轩竟然用情至深,哪里还有打消的可能?否则逼急了,难保不会发生*,继而全家悔之莫及……许敬徽所以才心中发凉,别的都不问了,只问午轩的态度。
许盛阳既然已经拜了那尊强者为师,修行了那位隐世仙长的独家法门,除非被清理门户,否则根本没有悔棋的可能了吧?许盛阳是被那尊强者收为记名弟子,要给午轩当护卫的,现在许盛阳用情难消,是生是死是否能够继续修行都要看午轩的态度。
许敬徽甚至都做好了舍下老脸求午轩谅解的准备!
许盛阳茫然慌乱,听着老妈的哭声质问,不由更是心神失守。
是啊,他该怎么办?他真有本事隐瞒午轩一辈子?他也知道不可能。
老爸老妈都察觉到了,午轩的察觉还会远吗?
午轩眼里揉不得沙子,他以前经常意淫午轩,刚才还吃午轩豆腐,到时候,午轩明白过来他的腌臜心思和下流动作,对他的态度可想而知。那他该怎么办?
悄无声息的,早已蠢蠢欲动的极夜阴胎趁机发作。
许盛阳越想越是混乱,消极悲观的念头丛生,他眼底闪过黑光,满胸黯淡情绪越放越大,绝望的挣扎体现出来,就让他浑身冰冷僵硬,颤抖着泪流不止。万一被午轩厌憎疏离,从此不能与午轩相伴,那他还真不如赶紧死掉了好,一死了之,午轩还会原谅他,能记住他的好……
但他怎么能死?
他舍不得,他活着还能知道午轩,还能看到父母亲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他面如死灰,到时候,他就是想要死皮赖脸的跟随午轩,但午轩化光而走,他能跟得上吗?他怎么去引来午轩注意?午轩喜欢宝物,他去夺宝杀人,专杀坏人,把那些人渣通通虐死,夺宝给午轩?
“盛阳!盛阳!”周芸芝抓着许盛阳的手,第一时间察觉到许盛阳的不对劲儿,慌忙叫道,“我的儿,怎么了?别吓妈妈!”
许盛阳满眼茫然,神情时而狰狞时而绝望,面色惨白如纸,身体越抖越厉害,犹如筛糠。
许敬徽吓了一跳,陡然站起来:“盛阳?”
许小清也吓得脸色发白:“小弟,小弟你别吓唬人,你怎么这么大反应?”
许昭也沉声喝道:“事情还没发生,你先别乱想,男子汉,成什么样子!”
但无论他们怎么叫,许盛阳都好像听不清楚,他转头四顾,眼中茫然,却诡异的闪烁着若有似无的黑光。周芸芝在近处,看清许盛阳眼中瞳孔没有焦距,心疼得直哭:“我的儿!你是怎么了?”
许盛阳一下从周芸芝手中收回手掌,猛地起身,身体抖得吓人,走得踉踉跄跄,声音也是哑得厉害:“爸,妈,哥,姐……我,没事,我出去,一下……”
许昭也慌了。他这个弟弟实心眼儿,对父母也孝顺,可不会装模作样的吓唬亲人。别是钻进牛角尖一时想不开走火入魔吧?许昭一个激灵,骇得厉害。他对修行者也是一知半解,慌得声腔都变了,连声叫道:“刘朴策!刘朴策!你快来看看我弟弟……”
刘朴策为了避嫌,没有过来旁听,也没有用灵觉查探,这时听到许昭的声音,才察觉不对,连忙冲向书房。比他更早进书房的却是午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