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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在院落外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很挠人心。
快落山的太阳光芒是橘黄色的,映照在女子半边毁容的脸上有些渗人。她在厨房里来来去去忙活个不停,淘米,切菜,煮饭,摆盘,全都出自她一人之手。
等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出来时,她的额间已经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端着食盒走进内堂,看着坐起来的男子欣喜道,“你已经可以动了?”
许是四肢不活动太久,血液长期不循环,他的四肢有些僵硬,单单是坐起来这个简单的动作已经消耗了他太多的力气。
试着动一下手指,虽说反应有些延迟,但好歹真的是在动作。
男子身形很高大,脸色却很苍白,久违地自由,他却没能像女子一样发自肺腑的开心。
“齐毓,收手吧。”犹豫再三,他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他能活动四肢,就说明齐毓的手上又沾上了人命。
“怎么能够停下呢?”被唤作齐毓的女子把饭端在手上,一口一口的喂给男子,一筷子菜,一筷子米饭。男子咀嚼的速度很慢,齐毓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态度,“你才恢复了一半,而且我的计划才刚刚开始。”
齐毓的嗓音越压越低,到最后竟有几分雌雄莫辩的味道。
阮清玉提着食盒走进来的时候,不意外的发现戚竹对着屏风发呆的样子。
“你要再这样下去,恐怕没有丫鬟敢来再给你送饭。”
戚竹从静止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看阮清玉,“怎么是你?”
阮清玉,“你是没看见那个送饭的丫鬟在我面前哭哭啼啼,死活不肯来的样子。”
戚竹看了眼屏风后面挂着两具骇人的尸体,好像明白了是为什么。
把食盒的盖子打开,饭菜的香味飘散出来,将屋里的腐烂气息微微吹散开来,“有什么发现吗?”
戚竹端起碗筷,对着尸体毫不避讳地一边吃饭一边回答,“全身上下的血都被抽干了,只剩下一层皮囊,看不出是什么时候死的。况且尸体成了这副鬼模样,估计也没人知道他们生前是谁。”
阮清玉围着两具尸体转了一圈,好奇道,“你说人是怎么做成皮影的样子?”
戚竹,“也许是借助了什么力量,”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一心二用让我没有办法全身心投入到案件上。”
阮清玉,“你在担心丁自明?”
戚竹点头,“比起两具死了不知道有多久的尸体,还是活人更加重要,我必须抓紧时间给他找一具可以用来寄宿的躯体。”
阮清玉最清楚不过这点,他甚至能感觉到丁自明越来越虚弱的气息。他的目光定格在其中一具死人皮影上,他的颈间有两颗相连的黑痣。阮清玉低下头,好像有了什么想法。
丁自明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命堪忧,就算知道估计他也无暇顾及,因为他现在的每分每秒都在同他的变态主人斗智斗勇。
打了个呵欠,维持一贯的蚊子叫,“我要睡觉了。”
原随云,“陪我说说话。”
丁自明抗议,“妖怪也是需要睡眠的。”
原随云,“陪我说说话。”
一来二去,丁自明总算是不耐烦了,计上心来,“我说话很耗力气,不如你说我听着。”
原随云想了想,似乎接受了这个提议。
接下来的时间,都是原随云在断断续续的说,丁自明在一旁安静的倾听,过了好一会儿,原随云伸出修长的食指碰碰小手绢,原本鼓起来的布面现在已经塌下去,做着有规律的一起一伏的动作,不由失笑——本来还好奇怎么不闹腾了,原来是睡着了。
戚竹第二天起了一个大早,天还没亮就继续跑到花市,阮清玉猫着步子,跟在他后面出门。当然没过多久就被发现了,尾随有尾随的妙处,被发现也有被发现的好处,比如说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一起。
阮清玉陪着戚竹来来回回转了好几遍花市,一无所获。
他突然道,“当初你救我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
每天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不厌其烦。
戚竹点头,“有些事是要碰运气的,不过我的有运气一贯不怎么好。”
阮清玉,“既然这样,我们不如换个别的事情做做。”
戚竹看他。
阮清玉眯眯眼道,“去查查那两个死者的身份。”
站在一座大大的牌坊下,从门外都能听见里面的喧哗吵闹声。
戚竹挑眉,“你确定不是你自己想来这里玩?”
正说着,里面就传出‘压大压小’的叫声,兴奋的狂吼声同撕心裂肺的叫声复杂的交织在一起,玩完全全演绎出什么叫做乌烟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