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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占辰在养伤期间,仍每天往小院跑。
按理说,女人坐月子的房间,男人是不可以进的,尤其在古代,即便是自己妻子坐月子的屋子,也不可随意进出。
可是辰王爷根本不在乎这个,他依旧天天来,甚至每天都会用完好的手臂来抱一抱冬儿。
芷衣劝说了两次,但根本不奏效。
遂,她只能忍着,待到出月子的时候,正式跟他提离开的事儿。
终于,熬到了出月子的前一天,芷衣提出想要离开辰王府鱿。
“难道在这里住得不好吗?”占辰并未应允,反问道。
芷衣垂着眼帘摇首,“王爷,你别多想,不是这样的。实在是叨扰了太久,而且,这里毕竟还是信城,我不想提心吊胆地生活在天子脚下……”
“你是骗他的,对吧?”占辰忽然问道,见芷衣茫然,又接着往下说,“当初,阖宫甚至是整个信城都在传扬,说你亲口表明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而是与人私.通后珠胎暗结……”
女子淡然一笑,“是的,那是在骗他。”
占辰的眼里闪过黯淡,但还是面带微笑,“我不介意冬儿是我的弟弟,……事实上,我很愿意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来抚养……”
这已经是最直接的告白了。
“王爷,我们……没有可能!况且我现在只想独自把孩子好好拉扯大,别的,不会去想……”这样的拒绝,已经说过好多次,可是每次说,都觉得难以开口。
“你觉得,以你现在的能力,可以带大孩子并养活另外两个大人吗?”担忧以至焦灼,“辰王府很快就没有女主人了,难道你就那么不愿意留下来做女主人吗?”
芷衣听得出占辰的话里没有轻视的意味,但她还是完全无法苟同他的话。
只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好直接反驳,那样也显得自己太过矫情。
辰王爷见女子缄默,还以为她有所妥协,又担心追得紧了会引起她的反感,便适时收声。
事实上,芷衣在想对策。
蓦地,一个想法出现在脑海。
“王爷,那,我就再叨扰些时日吧!”只能这么说,先安抚对方,然后再实施想到的计划。
占辰听了这话,自然高兴得要命。
他相信,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只要让她留在他身边,即使她没有马上应允也不怕,总有一天,他能感动她。
出月子当天,他又来小院看望。
没进房门,便听见三个女人在说话。
“姐姐,你成天关在这小院里,难道就不闷吗?”是虹彩的声音。
廖婆婆接过话茬,“闷又有什么法子?眼下只能窝在这里了。幸好有辰王爷收留,否则怎么可能如此安稳无忧地做完月子?”
然后,是芷衣的一声轻叹,“开春儿了,城郊一定春意盎然……”
虹彩欢快地打断了她的话,“姐姐,不如我们跟王爷说,到城外的普华寺进香吧?去给冬儿祈福,顺道抱着他闻闻花儿香、踏踏春,岂不快哉?”
这丫头一兴奋,竟然跩起了文词。
“不行!”廖婆婆断然拒绝,“若是被人发现就糟了!”
芷衣也跟着反对,“娘说的是,如果被暴君发现,咱们怎么受惩处都没行,主要是辰王爷,他已经做得太多了,不能再让他跟着受连累。”
“可是姐姐,你难道真的不想去踏春吗?”虹彩依然跃跃欲试,怂恿道。
廖婆婆还是极力反对,“虹彩,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能够依附在辰王爷羽翼下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如果……”
她正说着,见到了推门进房的辰王爷,便没有再说下去。
三人照例福礼,然后,各自毕恭毕敬地站着。
“就去普华寺进香吧,带着冬儿一起。”占辰开口说道。
芷衣吃惊地望着他,“王爷,不可以的。一旦被皇上发现我们的行踪,后果不堪设想……”
“只要够小心谨慎,你们不会被任何人发现。”望着女子,含情脉脉,“在这狭窄的院落里困了近一个月,你是该出去走走的。明天,就安排在明天吧,我陪你们去。”
没等芷衣表态,廖婆婆迟疑着开口,“王爷同去,那,会不会目标更大啊?”
“是啊王爷!芷衣宁可不去踏春,也不要王爷跟着去涉险。”芷衣附和着,态度决绝。
“是啊是啊……”虹彩不知道说什么好,有点捣乱地喊了两声。
廖婆婆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她便赶紧捂上嘴巴,摇头不语。
“王爷,我们不去踏春,就在王府好生待着吧!”芷衣再次说道,脸上却拂不去一抹落寞。
占辰忖了片刻,“踏春照去。我就不跟着去了,再另外派人保护你们便是。”
芷衣依旧摇头,“王爷,我真的不想去踏春……”
“就这么定了!”男人微笑着,上前一步,大手搭在她的肩头,看似不经意,实则鼓了很大的勇气。
“可是……”芷衣还是踟蹰着。
“别可是了。来,帮我检查一下臂伤吧!”往椅子旁走去。
他没有看到,身后,虹彩和廖婆婆交换了一个奇怪的眼神。
芷衣上前,很仔细地把占辰的手臂轻轻捏了个遍,随后微微颔首,“很好,断掉的臂骨正在愈合中。王爷,你试试用伤手抓握东西……”
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占辰伺机抓住了她的小手。
时间似乎一下子静止了,两个人都红着脸,尤其占辰,一时忘了臂上的伤,直到疼得松开了手。
“咳咳!”他清了清嗓,打破尴尬的气氛,“那个,我的伤,如何了?”
芷衣低着头,看似娇羞,实则心里满是愧疚,为自己将要实施的那个计划而愧疚。
“王爷的伤恢复得很好,再过三五日,就可以把木板拆下去。以后,每天试着做抓握练习,不出两个月,一定可以恢复到之前的七成力量。再慢慢进行锻炼,用不上一年时间,足可以彻底痊愈。”她的话毫无夸大成分,也亏得那个大夫的断续汤管用。
占辰的脸色稍微好转,满足地笑着,“有你在,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说是这么说,他以为芷衣怎么也得等到他的伤势痊愈,才会再提离开的事儿,却没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快。
第二天早上,他亲自送三个女人外加襁褓中的婴儿出门,且对四个功夫精湛的护院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们务必保护好她们。
从她们出门起,他就开始盼着她们回来。
到了中午,还是不见马车的踪影。
左等不到右等不回,直至天擦黑,四个护院外加一个车夫,才像战败的士兵那样,丢盔卸甲、垂头丧气地赶了回来。
“她们人呢?”占辰急忙问道。
带头的护院却反问一句,“难道她们没有先行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