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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个雇佣兵首领,一边在那里侃侃而谈,一边心里谋划着如何借着此次事件为自己谋取最大利益。
意大利西罗马帝国奔溃以来,早已四分五裂。在这块神奇的土地上,在这个奇迹的年代,它正在经历着文艺复兴的洗礼,这使它变成一个经济繁荣发达,文化辉煌灿烂的富庶之地。然而,在政治上,它却是无比失败,残破不堪的。它分成了大大小小若干个小国,较大的有罗马教廷、威尼斯、佛罗伦萨、那不勒斯和米兰等五个旗鼓相当的国家,它们在政治地位上是平等的。除了这几个较大国家,略逊一筹的小国还有费拉拉、曼托瓦、乌尔比诺、波洛尼亚、佩鲁贾以及锡耶纳等共和国。这些国家地位不尽相同,也各自有着自己的特色,都对丰富多彩的意大利文明做过贡献。
意大利人绝大多数不愿意参军,因此他们把自己的城邦防务全部都交给唯利是图的雇佣兵头子,意大利诸邦之间发生矛盾的话,要不就是如上文所提,寻求外来的支持,要不就是靠着洒下大把金钱,雇用雇佣兵来帮自己解决政治争执。当然了,靠雇佣兵进行国家之间的战争,那结果是可想而知的:雇佣兵头子敏锐地意识到,今天的敌人或许就是明日的雇主,他们当然不能对未来可能的雇主下死手。而且,对于这些雇佣兵头子来说,他们手下的士兵代表着他们的经营资本与获得收入的唯一方法,因此这些雇佣兵头子十分珍惜他们手下的士兵,根本不愿意为了雇主而造成太大的流血与伤亡。这些原因综合起来,使得意大利诸邦之间进行战争的时候,大部分的战争效率之低下令人瞠目结舌。这段时间他们之间的战争,别说灭国灭族,就算是攻营拔寨烈度的战争也极其罕见,以至于被人称为不流血的战争。
有一次,那不勒斯与佛罗伦萨之间发生了矛盾,他们各自请了一支雇佣兵来替自己解决之间的政治矛盾与争端,这着实上演了一场让人啼笑皆非的好戏,使得后世之人看来,跟小孩过家家也差不多。
那不勒斯雇佣了一支由老年佣兵统领率领的佣兵兵团,而佛罗伦萨则雇佣了一支由中年佣兵头子统领的佣兵兵团,他们在那不勒斯与佛罗伦萨的交界处相遇,双方就先礼貌地跟对方打招呼,通报自己是受谁所雇,为何而来,然后双方便双双退后,一起镇定自若地安营扎寨。
老年统领对着下面的诸位统领说:“现在敌军正在对面,你们要先好好地把营寨扎好,以防对方一个忍不住便跑过来抢劫,虽然他们肯定不愿意付出多少伤亡不自量力地来打劫我们的营寨,但是也不能不防他们看到我们乱糟糟的样子趁火打劫一番。”
下面有一个年轻队长,闻言也是轻笑一声,说道:“团长放心,我们一定会把营寨扎得稳稳的,不让对方有机可乘的,倒是团长您可以派几个机灵的兄弟过去窥探他们的虚实,如果他们毫无防备并且有机可乘,咱们也不防乘机发一笔横财,对方也是大国经常雇佣的强大佣兵团,油水肯定足!”说完便一脸阴险与贪婪地笑了起来。
下面的一群队长也是哄堂大笑,对于这群老油条来说,这样的战争节奏早已习惯,基本不会有什么伤亡,当然磕磕碰碰在所难免,不过这点轻伤,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这时,老年统领脸色严肃地说:“你们在跟对方打斗的时候,千万要叫麾下士兵注意,在保护好自己的同时,千万不要下太重的手,以防与对方佣兵团结成死仇,如果这样,我们就得不偿失了!”
下面的佣兵队长也都一一允诺,自然会吩咐底下兵将下手要注意分寸,没必要为了几个佣金给自己结下死仇,那样确实得不偿失,两个强大佣兵团互相仇恨跟争斗起来,到时伤亡将不再是可控的,会让他们损失惨重,一不小心就会从强大的一流佣兵团被打落神坛,直接变成二流乃至三流佣兵团!
当天,双方一致悬挂了免战金牌,大家都是熟手,因此听了斥候的回报,都知道对方防守相当严谨,没有可乘之机,也都全部收敛起心思,看到对方的免战金牌,也都知道当天没有任何战斗,当天都早早就歇着,准备好好休息一番,为第二天的械斗做好准备,储备好充足的体力。是的,就是械斗,而不是打战,因为打战是要死人的,而佣兵间的战斗,跟械斗差不多,除了意外因械斗出手过重会出一些人命外,基本就没有死亡的人,这样的战争烈度,跟黑社会的大规模械斗伤亡人数也是差不多。
第二天,天蒙蒙亮,双方的伙夫便都早早起床,去溪里取水准备回营做早餐。双方的伙夫早上在溪里相遇,完全没有任何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还互相打了招呼,并且还友好地进行了交流,各自诉说了自己的生平以及中间的欢乐以及辛酸血泪,直到太阳完全跳出山来,他们才各自挑着水回营,回去为自己的佣兵团做早餐。佣兵团里面,除了直接会参与械斗的战斗佣兵,其余的包括运粮的后勤兵与做三餐的伙夫,对于对方佣兵都是几乎不仇视的,因为佣兵团之间仅有的械斗都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所以遇到对方佣兵团的人,也完全没有敌视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