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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多荒原,新的一年。
剃刀山沦陷的消息,已经传遍戈多每一个角落,盐碱沼泽地处戈多西南角,臭鹰山脚下,消息来得弯两天。
剃刀山王子纳兹收到消息后,就在绿魔萨满阿图鲁面前长跪不起,舍弃王子尊严,只求阿图鲁发动食人魔全部的力量,将红土高坡踏平。
哈利绿魔只是食人魔的分支,在食人魔血脉中属于边沿化的部族,才会被赶到盐碱沼泽苟延残存,戈多荒原是荒草丛生,盐碱沼泽则是寸草不生。没有人会预料到,哈利绿魔会在这片盐碱地里活下来,还依靠盐碱地里的铁砧仙人掌繁衍生息,逐渐壮大。更是出了一名图腾萨满,所有食人魔中唯一一名图腾萨满!正是阿图鲁的出现,使得哈利绿魔部族有着与刀塔部族一样的话语权,更使得食人魔成为剃刀山最大的威胁。
不过,这已经是昨日黄花。今时今日,食人魔反过来成了丧家灭国的剃刀山王子最大的依仗。
熊皮堆中,枯瘦衰老嬴弱的食人魔从昏睡中醒来,拄着图腾走到灰地精面前,拉起王子,“放心吧!剃刀山的王子!在剃刀征集令到达后,我已经派人通知了所有食人魔势力,巴巴鲁的子民可不是愚蠢的荒原巨魔,定会竭尽全部力量驱逐比蒙,捍卫泷江河以南的归属权。戈多土著不会畏惧比蒙的力量,我们已经收到刀塔部落的回信,不但我们哈利绿魔,还有迈罗湖的迈罗食人魔,沙怒戈壁的沙怒巨魔,青青草甸的纳格拉大地精,都已经明确表示出兵汇聚刀塔,与比蒙决一死战。现在,我们也该出发,觐见刀塔大王了。”
纳兹抹了一把脸,道:“阿图鲁阁下!若能驱逐比蒙,夺回剃刀山,剃刀山王国愿意每年向盐碱沼泽赠送足够的粮食!”
老食人魔的第二颗脑袋睁开眼睛,重复道:“必须足够的粮食!”
老食人魔的主脑阻止了副手的胡说八道,拒绝道:“王子殿下,这些事情,还是战后再说吧。剃刀山当了这么多年龙头老大,不也没想过一统戈多吗?现在应该抗拒外敌,不让百越的子民生活在比蒙的屠刀下。”
纳兹听了并没有松了口气,进贡粮食会让战后的剃刀山陷入困局,但看得到的困难咬咬牙也能扛过去,阿图鲁语气中的自信,让纳兹看不到剃刀山的未来,难道食人魔真的有能力趁机一统戈多?
纳兹抛下这个念头,正色道:“阿图鲁阁下,我会收拢剃刀山残余力量,听从道恩大王的指挥!”
阿图鲁招招手,在两名学徒搀扶下,走出牛皮帐篷,留下一句话,“见机行事吧!”
纳兹目送他们离去,摸了摸怀中的青铜杆,神色坚毅。
————
刀塔石林,也是一片寸草不生的癞痢地,黏性极强的黄土为来客踩得板实。
矗立的巨石神像划分出一片片区域,挤满了人,汇聚了来自四面八方的食人魔部落。相比剃刀山脚下的闹哄哄,这里没有人敢生事,敢在五名戈隆的巡逻下生事。反倒是各个部族的屠夫拎着一块块好肉,孝敬这些独眼的大家伙。
哈利绿魔的营地安排在最靠近最高的那尊神像附近,阿图鲁在两位学徒的搀扶下,跟着盐碱酋长罗伯走向至高神像脚下,神像只有腰身以上露出地面,平举盾牌,做行礼状。其实这里所有的神像,都各自抱着武器行礼,阿图鲁觉得它们是在参拜某位至高的存在,但这里并没有这么一尊雕像。
神像盾牌与臂弯下的空间,开辟扩建成了刀塔食人魔的酋长大厅,走进原木大门,刀塔大王道恩的王座就在盾牌底下,烘烘燃烧的篝火上滋滋烤着野猪,两旁坐着几位先到的客人,迈罗湖迈罗食人魔的酋长巴克,烂苔山谷烂苔食人魔酋长奥特,盐碱沼泽盐碱食人魔酋长雨果,都是几大食人魔部族的酋长。罗伯坐在最后的树桩上,阿图鲁坐在刀塔大王对面事先准备好的鹿皮上。
阿图鲁一坐下,雨果就开门见山,同生活在盐碱沼泽,他也不知道邻居买什么关子,“阿图鲁,你召集我们何事?”
迈罗酋长巴克不太喜欢火,跟着道:“如果是战斗会议,有必要吗?不是向来听刀塔大王的指挥吗?”
绿魔酋长罗伯扯下一根鹿腿,从中撕出一块递给阿图鲁,剩下的自己大咬一口,解释道:“不是战前会议,而是我们食人魔内部的秘密会议,关乎我们在戈多的地位。”
阿图鲁接着道:“宣告之前,我要确认一件事,除去两位学徒,我是不是唯一一位图腾萨满?”
几位酋长面面相窥,纷纷点头确认。
刀塔大王道恩道:“你知道刀塔食人魔使用不了萨满力量。不过戈隆格罗姆最近领悟了战槌萨满的力量,要不是剃刀征集令,他已经在新年的第一天向我发起挑战了。”
这真是一个重磅消息,戈隆是戈多荒原中最愚笨的生物,就连三岁的食人魔崽子都能够鄙视他们,而最残暴的格罗姆居然领悟了萨满的力量?!还是增强近战能力的战槌萨满?!巴巴鲁在上!这意味着食人魔要崛起了?!
篝火映着几张惊喜的脸庞,烤鹿油脂的爆鸣声打破了他们的想入非非,纷纷看向阿图鲁。
阿图鲁道:“战槌萨满?!那么他有没有得到巴巴鲁神的梦启?”
道恩摇了摇头,“没有,格罗姆还没找到合适的战槌。一旦找到,我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你们愿意接受一名愚蠢的戈隆领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