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馕糠归馕糠,莫说有用没用,放屁也添风。
——匹格战士“戒”
马蹄翻,尘土飞,土地厚实的回声,让马儿忘却了土坑的顾虑,撒了欢,狂奔!冲撞!
地道中,土地精听得真切,一声声“得令”,将敌人的行踪传递,将定位信息传递给憋在黑暗中的戈隆。
地面骑兵的气势听得越真切,明了,土地精就越兴奋。有谁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在科罗拉多高原籍籍无名的“三寸丁谷树皮”,会将潘帕斯大草原上纵横的特兰骑兵大包大揽,塞进货柜?
今天,将是土地精的成名战!
从今以后,诗人传唱,载入史册,成为历史巨轮一环,将地道战发言光大!
只是想想,连带霍比特都有点小激动了!
地上的骑兵更激动!
那些猪头人居然拖着钉耙折返了!这个张牙舞耙,那个鼻孔朝天,脸上的表情,完全不把骑兵放在眼里,一副今夜月缺是我钉耙筑的表情!
这是匹格族黑脸郎的绝技“倒打一耙”吗?
杰弗森有些疑惑,向来只是耳闻这一招,却没有机会见识匹格族猪头人施展。不过眼下的情景,跟他想象的大有不同。
杰弗森挥挥手,便有数骑直起身,手中的弓弩送出,利矢直取匹格队伍。
仅仅是一波攻击,那些猪头人农夫就吓得原型毕露,一个个跌在泥土中,打滚,扑腾,后倒,姿态百出,试着躲避利矢。可,多洛特叼花弩的弓弦是投石袋鼠的后腿筋腱制成的,是那么好躲的吗?这种生活在乱石草原的袋鼠,总在袋里装满石头,在巨石间跳上跳下,后腿较同类格外发达!
当下,就有数名猪头人倒在尘土中。受惊吓的,全部丢下钉耙,抛下亲友,真正的逃跑了。
却有一个,脱队而出。是匹格猪头人中饭量最大的里夫!在履行诱敌深入的职责中,里夫选择了做一件想做的事情,以释放心中的那股冲动,与人类骑兵真正战上一回。
如喇叭花宽大的衣袖下,里夫紧握着曲柄的钉耙,紧咬着,猛地跃起,扑向骑兵队伍。
在里夫跃起之时,这位肥头大耳,面相发福的白面郎君,面部狰狞起来,五官轮廓延展开来。瞬间换了个面目,变成莲蓬鼻、吊搭耳的黑脸郎,毛发竖立如同猪鬣。抖擞精神,大吼着战神坎帕斯的名号,如同上古怒喝断桥的战士“亥”附身,要一嘴拱开八百里荆棘林!
在里夫跃起子时,地面也跟着发生了变化。这一次,平整的土地,不是下陷,而是隆起了一块。其变化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有力,仿佛有一只十七万年蝉幼虫,正从冬眠中苏醒,要破土而出,洒热血,鸣奏燥热的夏天!
一张藤蔓编织的大草席,掀起了一股尘风,掀起了一波泥浪!飞沙走石间,马嘶鸣,人怒喝。马匹相互碰撞,再次怀疑大地;人护脸怒骂,再次愤怒敌人的狡猾。
二十来骑,被一张大藤席,夹沙裹土,大包大卷,挤做一团,却又刹不住脚,推推攮攮,踏前马之覆辙,骨碌碌下汤圆,全跌到坑中。
身手敏捷的蓝胡子,高高跃出马背,望着身下的尘浪,此刻心中的沉着与愤怒之间的较量,有如其手中的武器,剑拔弩张!该死的比蒙,居然同样的招数用了两次!两次都命中人类的骄傲!也仅仅两次,就让云雾山谷的骑兵折去一半!
杰弗森不甘自己的失算,也强逼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对方真正的布置,究竟能到什么程度!
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够让几十名猪头人跑过去都没事,却在骑兵抵达时,让地面翻转过来?
杰弗森的目光穿过尘土,看到土坑里,钻出两名——戈隆!!
恁娘贼!自己预防万一,才请了一名戈隆!红土高坡里却藏着两!
蓝胡子手中弩一沉,要取戈隆的独眼,先废掉对方的依仗之一!奈何头上兀地炸响一阵暴喝。
是那猪头人!杰弗森念动,手动,弩瞬间上移,扣出一箭。接着,立即舍弃了弩,紧握长剑。
攻击者,正是黑脸郎里夫!恰好借上戈隆掀起地面的力量,黑脸郎跳得比蓝胡子还高,高吼着“坎帕斯”,钉耙好不留情,朝着脑袋筑!
弩箭穿过里夫的肩膀,匹格肥大的身躯都被这力量带偏。钉耙被剑格开,黑脸郎咬着牙,掬着鼻,抖开两只蒲扇耳,抽回钉耙,扭过身,似要以背部抵挡对方的剑。
杰弗森的剑,因为距离关系,只来得及朝前刺一刺,挑破猪头人的背。
里夫的攻击已经再度来临,这一耙来得诡异,竟然是从其两腿间筑来!
倒打一耙,倒打一耙,不倒着,这一耙怎么算得上匹格族的绝技呢?
这一耙,在蓝胡子的腿上,筑出七个窍,鲜血顿时蔓延了裤脚。
交手一招,双方各自带伤,便得落下。提防着戈隆,杰弗森脚趁机一蹬钉耙,得意借力退开去。
小戈隆弗莱格从坑里跳了出来,手里扣着个大龟壳,冲进骑兵队伍中,一通乱砸。
不远处,弩箭对准了小戈隆。这次可不是土坑里的矮子,好瞄准得很。
抖落泥土的大草席突然动了起来,如同一具风车,转了几圈,铺天盖地地罩向这些弩手。
杜恩也从坑里跳了出来,朝人群中炸出一波带着尖棱的,颜色各异的弹球。
一个尖锐的地精声音同时响起:“尝尝地精的热辣土豆!”
强盗们才看到,小戈隆背上有着一名地精。
一名地精居然能够坐在戈隆的头上?
地精热辣土豆?
人类愣住了——
为何那么多人类会来到戈多荒原?
这一点,巴里并没有向香多拉领主说明。
直到看到食人魔卡鲁抱着的青铜柱,欧阳才了解到这一方面的东西,了解到其中的隐秘。
卡鲁的青铜柱并不是从人类手上买来的,而是从地里挖出的。斑斑锈迹已经锈蚀了铜柱的原貌,却还能认出其来历。
威瑟斯顿的南部神庙,墙壁上的一连串雕刻中,有这么一幅——牛头人远眺着落日,从容而坚定,一如其肩上的图腾柱。
卡鲁的武器就是牛头人的图腾柱!万年前的遗物!
戈多荒原曾是神魔大战的战场,现在偶尔还能够挖掘出当年的武器。克拉苏斯长老的青铜花盆,就是一顶牦牛人的制式铜盔!
万年前,这里除了是战场,还孕育过一支文明。大地精王国,以及其开山裂石的地精火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