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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的御月崖,是个胆小鬼,御蓝斯、南宫恪甚至不屑理会他。
他也的确是。
父亲死了,他不敢复仇。
西部六城被夺,他不敢抢回。
妹妹吃里扒外,嫁给了苏锦煜,他甚至不敢去找她算账褴。
他像一只雏鸟,被皇祖母保护在羽翼之下,最后,皇祖母也被杀,他不敢去探查凶手。
在沙漠中流浪一圈,可笑的是,他并没有像寻常行动迅敏的吸血鬼一样,成功逃往域外鲎。
悲惨的他,在沙漠中迷了路,白天无法飞翔,只能步行,他走不出。
晚上却饿得没了力气飞。
因此,他被困在了茫茫大漠之中。
在荒漠里,他只能与毒蛇和蜥蜴为伍。
长久地饮用那种毒物的血,本是俊秀的面容,被鳞片覆没,一头栗发,也变得毛糙蓬炸,几乎面目全非。
白天藏身在黄沙里,晚上爬出来觅食……他与毒蛇蜥蜴无异,甚至,一度忘记了,该如何与人交流。
所幸,在即将疯癫时,他又不知不觉绕回起点——驭兽魔宫。
他花费了半月的时间,扒开魔宫的黄沙,入了安凤归的寝殿。
而魔宫的冰窟里,冰冻的血液竟然新鲜,本是可供应一支军队所需,支撑了他活了多年。
安凤归的医术手札,内功秘籍,还有驯兽典籍,都成了他的。
他整整修炼百年,哪怕在能飞出沙漠之后,也不曾离开。
那无人打扰之处,是最适合闭关练功的。
于是,他一日未歇,终有大成。
再后来,隐姓埋名,流浪域外,积蓄力量,发展壮大。
他练成神功,吸纳所有力量高强之人的内力,如今,他的力量已然可达五万年之久。
然而,他体内的毒蛇之血和蜥蜴之毒,总是不间断的发作,尤其,情绪过激时,脸上会猝然生出可怕的鳞片。
因此,他不得不每日戴着面具遮掩。
自然,这些秘密是属于他自己的,他绝不会告知百里燿半句。
百里燿也只当他戴面具是欲盖弥彰,故意给人一种冷艳的威严之感。
他被带入客房内歇息,躺在棺床内,却恐惧的难以入眠。
让他恐惧地,并非御月崖本尊,而是他身边……那两只没有尾巴的凶狠狼兽。
他确信,御月崖绝不可能只有这两只狼兽,恐怕他早已备下了强大的狼兽军队,找御蓝斯复仇。
御月崖此举,不只是与血族为敌,也是与狼族为敌。
他百里燿从商多年,习惯了三思而行。
因此,他一整晚,都在盘算着,如何借御月崖之手,为父母兄长复仇,最后又能安然活命,溜之大吉。
*
皇子大船上,无殇终于冲开了穴道,却累得周身血脉刺痛,他坐起身来,就见冷梦舞正忙着给烤好的鱼剔骨,打算喂他。
无殇静无声响地站起身来,悄悄地走到门口那边,没有惊扰冷梦舞。
然而,他手刚握住门把手,御谨却突然从门外推门进来。
无殇瞬间又退回来,躺在了床榻上,保持着被封了穴道的姿势。
“哥,你总算忙完了,船怎么样?”
“已经修好了。不过……无殇,姣儿的玉佩丢了。”
御谨说着,把手上的半块玉佩给他,“青药还在继续寻找,这是护卫从水底捞上来的。恐怕,百里燿是早已知晓这东西是你送给姣儿的。”
无殇一时没忍住,蹭一下就从床榻上跃了起来……
御谨挑眉,瞬间就欺身上前,又给他封了穴道。
“哥,你……”
“弥里和凌一也去寻找姣儿了,她一定会没事的。”御谨说着,就把半块玉佩放在他手中。
“鱼刺已经挑好了,无殇,你吃点吧!”
无殇只想去找他的姣儿,哪还吃得下?一想到百里燿毒打她的情景,他便呼吸不畅,满心窒痛。
“滚,全部给我滚!”他恼怒地咆哮。
冷梦舞安抚道,“姣儿若回来,看到你这样不吃不喝,定然会伤心的。”
御谨从冷梦舞手上接过盘子,随即便从袖中取出银针查验,确定每一块儿都没有毒,才拿过筷子,夹起一块儿鱼肉,喂到无殇嘴边,自始至终,他不曾多看冷梦舞一眼。
“无殇,要想去救姣儿,务必先把身体养好。你若是完完整整的二皇子,你哥我绝不会阻拦你。”
无殇无奈,这才张口吃。
御谨在床沿坐下来,慢慢地喂他,侧首到冷梦舞道,“退下,你也去用膳吧。”
“我也给你烤了两条鱼,谨,你也吃点吧。”
御谨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先放着吧,我一会儿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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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梦舞忙把鱼放在盘子里,细细地挑刺……
然而,那两盘鱼,最终在御谨书房的桌角上呆了整整三日,他也不曾碰过。
*
黄昏,百里燿所在的房间隔壁——橡木屋内,在被丫鬟喂药喂血之后,龚姣儿才苏醒过来。
深邃的眼眸睁开,她挪动了一下,感觉身上的袍服触感不对,发现自己身上竟被换了干净的袍子。
可她的身体却更是古怪,筋骨酸痛,身体被千年橡木吸纳,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一盏小灯悬在房顶上,光芒清冷莹白,映得她双唇粉白,似患了重病。
恍惚记起在那艘大船上,打斗的一幕,想到被百里燿扯下水时,无殇背后的一剑,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力气,竟扶着墙壁站了起来,一点一点,挪移到了狭小的窗口。
外面江水汤汤,船只都朝着西方行进。
她要离开这里,她要去找无殇。
四周弥漫,都是狼人腥臭的气息。
近在窗外的一艘船上的小窗内,探出几个毛茸茸的大脑袋,绿色的狼眸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的方向。
她纤细的手指扣住窗子,恐惧地深重吸气,忍不住张口大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被喂了毒,一发声,嗓子痛得仿佛被割了去一般。
眼见着高空里,两个羽翼宏大的吸血鬼盘旋飞来,她忙拼命地拍打窗子,心急如焚。
“弥里,凌一……我在这里……”只有气息从口中喷出来,声音连自己都听不到。
半空里,弥里和凌一俯视下去,只见一片灯火阑珊,方圆十里江面,尽是狼人商船。
他们听不到龚姣儿的动静,也嗅不出她的气息。对于不曾谋面的百里燿,气息陌生,更是难辨痕迹。
凌一也不禁因狼人的腥臭之气狐疑,若是寻常的商船,不该有这样的气息。
为了多招揽生意,现在的狼人商贾,都会给自己的伙计属下,发除臭丸服用。
“弥里,要不要下去找一找?你有没有觉得,这几辆狼族客船有点诡异?”
“领首的是画舫,后面跟着的,却更像是战船,必须得查一查。”
弥里率先俯冲而下,自两艘穿的中间位置闪电般飞掠而过。
凌一则从大船的另一边,燕子剪水般,侧身飞了过去。
他一边的羽翼触到了水面,在经过画舫时,不经意地侧首,正看到龚姣儿在窗内拍打着。
转瞬,弥里和凌一默契地同时腾飞而起,在高空停顿相会。
“是没尾巴的狼兽,当时在沙漠里不是都杀了吗?怎又冒出这么多?”
弥里震惊,想起当时的驭兽魔宫,脸色剧变。
凌一神色也不禁变得阴沉凝重,那画舫里的人,定不容小觑。
“弥里,我看到了姣儿。我们必须先救她出来。”
“我去攻击后面的船,你去救姣儿。”
弥里说完,似一只凶猛的秃鹫,迅疾飞下去,长剑出鞘,杀气凛然,轰然挥砍下去……
宏大厚重的船身,被他生生纵向砍成两段,船身从两边往中间倾斜……
整个江面,水柱擎天,已然入眠的狼人被惊醒,浑然不知发生何事,便下饺子般,连带着船上的一应摆设,尽落入水里……
不过片刻,断成了两半大船,全部扣压入了水中。
整个江面,鬼哭狼嚎,那些真正的渔船,商船,被声音惊动,纷纷躲避。
弥里随即飞掠江面过,真气横扫,所有活着的,都变成了残尸断臂……
领首在前的画舫内,酒席正酣。
在座之人,皆是锦衣华服,金贵而踌躇满志。
狼族冷万刃夫妇,正是冷梦舞的父母,已然被御月崖这位自封的魔君,册封为冷王。
另外五位,皆是御月崖的几位部将。
冷万刃正朝着御月崖举杯,“恭喜魔尊,得百里燿之后,更是如虎添翼,得天下,指日可待!”
“哈哈哈……本尊得天下,也得仰仗王爷相助!”
御月崖客气地说着,仰头喝完杯中酒,画舫突然激烈动荡,满桌酒菜往一边倾斜,撒了几个部将满身。
御月崖手掌忙按在桌面上,一个护卫冲进来,“魔尊,不好了,弥里正在攻击左翼狼船。”
“弥里?”御月崖这次却没有逃,“他定是来送死的!”
说完,他直接从窗子飞身出去。
冷万刃夫妇和一众部将也都忙跟随出去,却是都奔到了甲板上去看热闹。
凌一抱着龚姣儿飞身离开画舫,忽见一个面具男子,朝着弥里飞去,不禁狐疑。
此人,栗发,面具……竟然是——御月崖?!
这些年,两人杀伐四方,他和弥里从没有遇到过任何敌手
。
凌一笃定,御月崖也绝不是弥里的对手,因此,他带着龚姣儿先飞到了远处。
龚姣儿体力尚未恢复,脖子的关节生锈一般,轻轻一个转头,骨节竟咔咔作响。
她紧张地看向后方,就见那面具男子,两掌同时打出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