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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的俄国已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苏维埃二月通电传来,首先陷入混乱的是前线的部队。
在过去,这些“俄罗斯灰制服牲。”被政府的征兵官从田地和城市中强行征集起来,塞上两双破旧的靴子,一身军装,一支步枪和刺刀就送往前线。在过去一年之中,他们在遥远而荒凉的远东和西伯利亚地区与陌生,顽强而狡猾的敌人进行艰难的战斗,也在和疾病,饥饿,弹药不足进行着战斗。他们看不到胜利的希望,也看不到光明的未来,
他们只是看着一支支素有威名的部队在对方的堑壕和大炮面前灰飞烟灭,看到几十万人的强军在蒙古戈壁覆灭的战报,看到一个又一个坚固的要塞化为废墟,看到致人死命的严寒和风雪之中,那些似乎无所不能的黄皮肤战士从未停下他们的脚步,而每当军号响起,这些恐惧而绝望的俄罗斯人都会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到下一个日出。
他们的战斗只是基于服从,也是基于绝望。
可现在,首都建立了新政权,而这个苏维埃,宣布军队的权力属于士兵们自己!他们允许士兵们回家,分掉地主的土地,而不是在遥远的西伯利亚雪原和可怕的黄魔鬼打生打死!
不仅仅是电文,华军飞艇每天都在前线各部队抛洒传单,通知他们俄国国内的最新动态。俄军军官们一边声嘶力竭地宣布“这一切都是敌人的阴谋”并且命令宪兵们立即逮捕“一切捡拾,阅读,传播传单的破坏分子”另一边却焦急地向上级询问后方的情况。通电的内容,俄国的情况,从各个渠道传递了回来,军官们顿时如同五雷轰顶。
在伊尔库茨克,军队的骚动终于演变成了公开的叛乱。被临时动员和武装起来的补充兵,在某些〖革〗命分子的暗中串联和煽动之下终于行动了起来。他们逮捕了前线的军官,冲击了各营团指挥部,并迅速组建了士兵委员会。汇聚起来的〖革〗命部队打出了红旗,向依然忠于司令部的宪兵和哥萨克递交了最后通牒,要求他们立即服从苏维埃二月通电,服从“伊尔库茨克最高工兵苏维埃”的命令。
阿列克谢耶夫中将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宣布“邀请士兵代表前来谈判”麻痹了叛变部队,然后扣押了这些代表,并以“发放慰问品”的名义派出部队,突袭了叛乱部队。群龙无首的叛乱部队顿时崩溃。
不过,对面的〖中〗国中鲜卑利亚方面军并没有给他太多时间。俄军阵地上的骚乱被华军侦察飞艇发现,并立即报告了总部。华军部队马上抓住机会连夜部署兵力,并在俄军的混乱达到高潮之际突然发动了进攻。
处于混乱之中的俄军丢弃了防线,伊尔库茨克的外围防御体系全线瓦解,阿列克谢耶夫中将只能把全部兵力收缩回要塞坚守。但这个时候,俄军的士气已经瓦解,组织也日益涣散,大批部队已经放弃了获胜的希望。
当华军再次发出劝降通告,在整个战线上以大喇叭,传单展开心理战的时候,俄军的动摇已经如同瘟疫一般蔓延开来。阿列克谢耶夫已经察觉到了部队的危险倾向,却已经是束手无策。
终于,部队的危险情绪蓄积到了极点,以至高级军官们不得不联合向阿列克谢耶夫提出警告“如果再不采取措施,我们要么会被恐惧而愤怒的士兵吞没,要么会毁在〖中〗国人的手里”并明确表示“部队已经无法执行坚守的命令,他们已经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而战斗”“大部分士兵想的只是回到家乡,分到属于自己的一块土地”“这些牲口已经完全没有了对于沙皇陛下和军队的敬畏”。
到了现在,阿列克谢耶夫中将也不得不屈服,宣布“为了所有人的生命,为了俄罗斯”他不得不“作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二月二十四日,伊尔库茨克要塞守军投降,俄军后贝加尔战线崩溃。
阿列克谢耶夫发出的最后电文,请求沙皇“为了俄罗斯,请马上摧毁西伯利亚铁路线,焚烧一切兵站军需仓库和居民点,搬迁居民,以一千公里的焦土和暴风雪埋葬〖中〗国人的野心”。已经被恐惧压倒的沙皇立刻签发了命令。
这个时候,西伯利亚军队的秩序正在瓦解。很多部队本来已经在组建士兵委员会和苏维埃,得到了这道命令之后,很多本地军人都提出了异议,认为与其摧毁世代居住的地区,搬迁居民,不如“与〖中〗国人议和”。沙皇的敕令加速了军队的瓦解,但在接近〖中〗国方面的地域,很多地方出于对〖中〗国军队的恐惧,还是执行了这道命令。
一时之间,西伯利亚铁路沿线火光冲天,工兵们埋下炸药,把铁轨炸得七扭八歪,兵站军需仓库被打开搬运,来不及运走的一律焚烧。
大批居民被向西驱赶,农舍,房屋甚至教堂都被付之一炬。
一切,仿佛一百年前拿破仑进攻莫斯科之时情况的重演。
此时,在俄国内地,各地驻军都纷纷行动起来,扣押军官,组建士兵委员会。
混乱从治安部队蔓延到前线,又蔓延到了海军。继咯良施塔德要塞水兵起义之后,黑海舰队的装甲舰波将金号上的水兵收到二月通电,迅速行动起来。他们逮捕了反动军官,打出了象征〖革〗命的红旗,成立了士兵委员会,并立即出港开往敖德萨支持当地的罢工。
黑海舰队司令部命令舰队追击,却遭到了中下级军官和士兵们的集体抵制,舰队之内的局鼻急转直下。
第二天,黑海舰队海军少校彼施密特公开发表演说,呼吁舰队水兵行动起来,执行苏维埃二月通电。这位在士兵中威望很高的军官顿时获得了水兵们的拥护,并迅速建立了塞瓦斯托波尔工兵苏维埃。
巡洋舰奥恰科夫号第一个宣布拥护苏维埃,随后其他各舰纷纷加入,叛变军队规模迅速扩大,最后在岸上的部队也纷纷成立士兵委员会,选举了苏维埃代表。
继波罗的海舰队的留守部队之后,俄国最后一支海军力量也终于宣布倒向了苏维埃政权,这对于俄国〖革〗命的意义无论如何评价都不为过:只要黑海舰队依然存在,沙皇政府将难以通过海运从英法等国获取支援。
在俄国各地,士兵和工人联合组成了工兵苏维埃,与乡绅和中产阶级的“地方自治局”针锋相对。地方自治局一开始还想凭借自己的地位“天然地掌握住地方政权”可已经联合起来的工人,农民和士兵却开始把〖革〗命的矛头指向了他们。
很多农民在苏维埃控诉自治局〖主〗席或委员盘录过自己的家产,某人霸占了自己的土地,某某委员或〖主〗席用高利贷等手段坑骗自己,而苏维埃政权则迅速批准了对这些老爷的逮捕令。
全副武装的军人打开商店,仓库,并控制着苏维埃发出一道道命令。农民们开始动手分地,工人们成立了工厂管理委员会,实行了八小
时工作制,并强行截留销售款,保证工人收入。农民在苏维埃的协调下把一部分余粮用来和工厂交换其他生活资料,而驻军中的军人在苏维埃的指令之下获取了优先分地权,并且带头领着农民冲进地主的庄园,分掉他们的粮食和土地,公开地杀人放火。
很多在外地驻军的军人已经带枪回乡,到处都是背着步枪的醉鬼,背后的背囊里装满了军用罐头,干粮和伏特加,骂骂咧咧地要“回去和地主算总账”。到了这个时候,旧帝俄的秩序,保守,法律,都已经成了玩笑。俄国民众获取了千百年来最大的“〖自〗由”可整个社会却也陷入了某种可怕的混乱。
圣彼得堡。
这座帝俄首都,此刻已经成为了盛大的〖革〗命嘉年华。
貌似不可动摇的沙皇专制政体“如同一座破房子”一样被布尔什维克领导的无产阶级〖革〗命一推就倒,人民逐渐对社会〖民〗主工党,尤其是布尔什维克建立起了某种敬畏。这种敬畏,随着各地“〖革〗命者纷纷取得政权”“沙皇专制政府的军队正在迅速溃败”而不断加深。而苏维埃实行的打开军需仓库,查抄“人民和俄国身上的寄生虫”的家产的政策,又让这些“〖革〗命民众、,不断获取了分发的物资和生活用品,解决了生活的燃眉之急,甚至让很多人享受到了战前都没有的“〖自〗由与富足”顿时让这些民众陶醉在了〖革〗命的巨大威力之下。
不过,人民起来〖革〗命,是出于对压迫的愤怒,对饥饿和死亡的恐惧,对人与人之间巨大鸿沟的厌恶。
而当他们挣脱了旧秩序的束缚,发现自己可以获得前所未有的“〖自〗由”之时,却已经不再愿意受到任何新秩序的束缚了。
根据二月通电和八条纲领的定的“〖自〗由”原则,〖革〗命的圣彼得堡军民每天都如同狂欢一般。“〖革〗命政党”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建立起来,在街头巷尾随处可见“募捐建党”的演讲者。虽然人们异口同声表示“服从最高苏维埃的领导”对“托洛茨基〖主〗席和俄罗斯社会〖民〗主工党致敬”但一双双眼睛中闪烁着的某种光芒却在提醒着某些人,人心并不是一个容易测度的东西。
托洛茨基面对眼前的某种“无政府状态”终于决定采取行动。
他发表演讲,抨击某些无政府主义的表现,提出“〖革〗命政权也需要秩序,〖革〗命的秩序”并要求立即整顿军政体系,建立新型的国家机器,以“动员全社会的力量确保〖革〗命的胜利”。
在苏维埃执行委员会内部,针对下一步的策略,尽管有八条纲领这样的核心原则作为基础,委员们依然爆发了激烈的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