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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曼帝国。伊斯坦布尔。
奥斯曼皇家有两座皇宫,即所谓“旧皇宫”托普卡珀宫,以及50年前修建的“新皇宫”多玛巴赫切宫。和这个国家一样,这两座皇宫都融合了方各种文化的成分,仿佛象征着这个国家的基本特征:民族融合。
多玛巴赫切宫是土耳其苏丹马哈茂德二世在位时建成,融合了卢浮宫、白金汉宫与当地建筑风格,被称为“奥斯曼复兴式”,就紧靠着博斯普鲁斯海峡。
豪华的宴会厅内,由英女王赠送,重达四点五吨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而迷离的光。奥斯曼帝国苏丹,伊斯兰世界的哈里发,全世界穆斯林的世俗领袖,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陛下,正悠然品尝着法国鹅肝酱。这些名贵的物事由法国西南部的Perigrd出产,以冰镇船运而来,以彰显苏丹的豪富和奥斯曼帝国的荣耀。在苏丹的身边,放着他最喜欢的法国唐培里侬香槟。它们出自世界上最古老的香槟酒庄,只采用气候适宜、葡萄质量俱佳的年份酿制,成熟期长达六至八年,被誉为香槟中的极品。在餐桌上,法式,意大利式,西班牙式,近东式的各种美味佳肴应有尽有。
苏丹的后宫有超过一千名的各色佳丽,以及众多后嗣,但有幸出席这个场合的,只有少数几位受宠的子女和妃嫔。为了避免损害苏丹的威仪,这些人没有谁可以在这个时候紧挨着苏丹。波斯式的孔雀羽扇子,在苏丹的身后由阉童轻轻闪动,以为至尊的苏丹驱赶夏季的高温。
中华帝国驻土耳其大使馆武官黄兴中校,把目光从威严而沉默的苏丹脸上移开,转向了苏丹侧面就座的一位德国军官。
科尔马?冯?德?戈尔茨男爵,六十二岁的德意志帝国陆军上将,土耳其陆军元帅,陆军副总监,表情严肃而刻板,正默默地享用着那份土耳其烤肉。
黄兴毫不低估这位德国将军在苏丹宫廷,以及他一手打造的那支土耳其国家支柱— 完全德式训练,装备和战术的土耳其新军之中具备的影响力。他也很清楚,自从柏林—巴格达铁路逐步延伸,德国资本已经越来越深入到土耳其帝国的各个角落。威廉二世,利用这条铁路,以及对极端仇英的苏丹进行的慷慨支持,正在一步步掌握住这个欧亚交通的锁钥。
黄兴又转向了戈尔茨元帅身边的另一位年轻一些的德国将军。
奥托?利曼?冯?桑德尔斯少将,德国陆军总参谋部的杰出将才,骑兵和步兵战术专家,由于祖上的犹太血统遭到排挤,自愿来到土耳其辅助戈尔茨男爵训练土耳其陆军,目前担任土耳其最精锐的第二军司令官,土耳其陆军中将。
黄兴心里明白,被苏丹传召,恐怕不仅仅是苏丹个人想要直观了解一下中国军队,看看目前正在与土耳其的生死大敌俄国开战的这支力量到底有多大价值。这两位对于苏丹的军事决策起着至关重要的德国军人,很可能正是幕后推手之一,目的无非是为土耳其,也可能是为了德国,了解一些至关重要的信息。而这些信息,也将最终影响土耳其在这场战争中采取的行动。
哈米德二世苏丹不紧不慢地吃着菜,宫女一盘接一盘地递,又撤掉苏丹已经不想再吃的菜肴。正餐之后是菜汤,然后是甜点。每一个菜肴,黄兴身边声音优美圆润的阉童都会仔细地讲解这道菜的来历,食材的名贵。
一直等到苏丹心满意足地吃了半个蜜橙,摆了摆手,让阉童们撤掉了菜肴,上了上好的云南红茶,这才对着黄兴友善地笑笑。
“伟大的苏丹,您的热情好客令我深感荣幸,每一次与您的会面,对于我们这些亚洲最东边的客人,都是美好的回忆。”黄兴会意,缓缓起身,微微一鞠躬,“如果尊贵的苏丹有吩咐,别人将更为荣幸。”
哈米德二世眯着眼睛,嘴角上翘,显然对东方式的恭维很是受用中校,既然如此,那以后朕要多多邀请你做客了。这座皇宫虽然鄙陋,可也是先王流传下来的祖产。以您的眼光,和贵国的皇宫比起来如何呢?”
黄兴暗自有些鄙夷,脸上依然是毕恭毕敬鄙人离京前曾奉召陛见敝国皇帝陛下,此前也参加过西苑的聚会。以鄙人看来,各有两国的特色,也不好说优劣。但以奢华,宏大,精美,融汇而论,当属陛下您这座皇宫。相比而言,敝国的皇宫还是简朴一些,但也有一份清幽宁静之美,更合乎我中华天人合一的境界。”
“过奖了,过奖了。”哈米德二世苏丹哈哈一笑,闲谈几句,很快恢复了威严的神色,“中校,这次邀请您,是想聊一聊东方的战争。你,奥斯曼帝国和贵国一样,与俄罗斯有些多年的纠葛。”
黄兴静静地听着。
“说起来,朕是很钦佩贵国的先皇帝陛下,当然还有现任皇帝陛下的。”哈米德二世轻叹一声,“中校,奥斯曼帝国和贵国,都是东方的传统大国,都曾有过辉煌的历史,当然也都有过沉沦。说起来,奥斯曼也曾经遭到蒙古人的侵略,我的先人,由于蒙古人的铁蹄而西迁到这里,一步步建立起了这个帝国。而贵国,则一度被蒙古人占领……到了近代,面对基督教的某些贪婪之徒……”
苏丹对着下面的戈尔茨男爵很有礼貌地点了点头当然,朕说的是俄国人和英国人,法国人。他们也是我诚挚的德意志友人并不友好的邻居,真主惩罚他们……”
戈尔茨男爵报以微笑,并微微欠身。
“……这些贪婪狡诈的人,给东方文明带来的只有战火,贫穷和仇恨。”苏丹脸上的愤恨显然发自内心,“中校,我想你也,朕刚刚继位的时候,那些贪婪的俄罗斯人就策动了巴尔干基督徒的暴*,朕失去了大巴尔干……保加利亚人,波斯尼亚人,黑塞哥维那人,塞尔维亚人,门的内哥罗人,罗马尼亚人,这些背信弃义的基督徒都成了帝国的敌人……那些虚伪的英国人和法国人,一方面喊着干涉,调停,一方面与俄国人做着桌子底下的交易,最后还以调停有功拿走了塞浦路斯。他们都是一丘之貉,全都是强盗”
苏丹显然对这段往事有些耿耿于怀,而黄兴暗自揣测,恐怕苏丹的德国顾问,或者是这些军人,或者是那些德国外交官,也没少对苏丹施加影响。
“朕不得不割让领土,给与基督教国民自治权,可英法还在催促朕还债,逼着朕发布墨哈莱姆法令,对他们开放国内市场……”苏丹话锋一转,“朕说这些,是希望能够提醒贵国,这些英国人和法国人,不值得信任。”
黄兴微微一怔。
“朕了解那些圆滑机敏的英国人,他们都是第一流的说客。而那些精明的法国人,当他们对你说上一堆漂亮话的时候,想的是掏空你的口袋,并且在你的钱包上安装一根管子,自动吸走你的每一分收入。”苏丹不屑地摇了摇头,“朕你们和英国人有些很不一般的关系,甚至签署了条约,并且从他们那里获得了很多借款。但请注意,在这个世界上,指望英国人对你们真诚,还不如去指望一条母狗保持它的童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