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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来好景只如斯,为许有情知,寻常风月,等闲谈笑,称意即相宜。
十年青鸟音信断,往事不胜思,一钩残照,半帘飞絮,总是恼人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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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军自入关以来,四方不平,反声不断,朝廷连年征战剿抚,致使浮尸遍野,腐尸遍地,天花盛行,民不聊生。至顺治十六年二月朝廷终荡平云贵,是以天下归心,战祸将止。
二月二十四,正是一年的踏春节,这一天阳光静好,微风扶枝,为并不温暖的初春平添了一缕春媚。然而这般美好的境意却冲不散现任内务府广储司侍郎纳兰明珠府上的愁云,究其原因,竟是府上的大公子纳兰成德于五天前莫名失踪,现是生死不明。
此日明珠本是休沐在家,却更感心力憔悴。能托的关系他都托了,能求的人他也都求了,不但府里的家丁全被他派出去找人,甚至受他托付的同僚好友也都在倾力帮忙寻找,然而五天以来却一无所获。
明珠怒痛,将那日伺候儿子的小厮再次提来审问,而得到的回答还是那句‘奴才冤枉,奴才陪大公子在后院儿玩耍,大公子要喝蜂蜜水,奴才就去给大公子端水,回来大公子就不见了’。
明珠气得一脚踢翻小厮,怒骂:“照你这么说,难不成我儿是自己弃家出逃了?!且不论他才只有五岁,就是他真的弃家出逃,那这家里是谁人对他不好他才会作此想法?!你,你难道想说是我虐待亲儿不成?!你个狗奴才!来人,给我拖出去乱棒打死!!”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小厮吓得立刻尿了裤子,不但尖叫求饶还要扑抱明珠大腿。
明珠冷笑,狠狠踹了他一脚,命人将他拉了下去。这时,明珠之妻爱新觉罗氏闻声赶了过来。她向堂外匆匆看了一眼,便以帕掩面拭了眼角泪珠,拉住明珠的手,宽慰道:“老爷切勿动怒,仔细伤了身体。成德自有成德的命,唉!这几日,妾身想了很多,如果老天开眼,让我儿安然回来,妾身再也不逼他每日读那劳什子的圣贤书了!”说罢,声泪俱下,泣不连声。
明珠重重叹息,颓然跌入椅子里,拉住爱新觉罗氏的手,感叹道:“成德是纳兰家族难得一见的早慧之人,或许,真是我逼他逼得太紧了罢!”
纳兰明珠现在的府邸位于前宅胡同,这在镶黄、正白、正蓝旗等权贵云集的东城区来说,根本就是毫不起眼的一处宅邸,就像明珠现下的权势在满清权贵之中也同样毫不起眼一样。所以明珠根本就没有想过,他儿子的失踪有可能会与他在官场上得罪了什么人有关。
可有句老话说得好,官场如战场,稍不留神便死无葬身之地。就在一月之前,顺治帝命大学士金之俊撰写明崇祯帝碑,意在告诫后世之臣要悚然知所警戒,后世之君要慎于用人。按说这事与他纳兰明珠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可偏偏今年广储司侍郎轮到他当值,人家大学士说了这立碑撰文共要支取现银一千两,谁让你明珠多嘴多舌支个把银子你还要向皇上呈什么支取明细,结果顺治一看买块碑石竟然就要八百两,气得把金之俊狠狠骂了一顿,金之俊在皇上那儿受了气,这口气他自然要朝明珠发出来。
金之俊何许人也,那可是位跟皇上都敢动不动就耍小性儿辞官不干的人物,他会把一个小小明珠放在眼里才怪!于是,立碑事毕,金之俊便着人将明珠那个被传为神童的儿子掠出来,他不过是想让明珠着阵子急,解解心头恨,却万万没想到,那掠人的是个粗汉下手没轻没重,再加上纳兰成德五岁骨弱,竟被大汉一路捂住嘴没一会儿就给憋死了。那大汉见人死了,也慌了神,知道自己这样回去复命必死无疑,只好将成德随便扔进一户人家府内,自己亡命天涯去了。
再说纳兰成德被扔进的那户人家,在前宅胡同北边不过两里,门前是北长大街,府后就是皇宫的筒子河。能住在离皇宫这么近位置的自然也不是普通人。此时,府门高悬一匾,上书‘静潜斋’三个鎏金大字,里面住的正是当朝皇三子三阿哥及其乳母、随从、护卫等人。
纳兰成德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恍惚之间并不真实。他趟在地上,压败了一片铁筷花,四周是一片片一团团盛开的迎春花,黄粉相间煞是晃眼。他记得他合眼之前,是躺在渌水亭的石凳上,那时他觉得自己大限将至,便想最后看一眼这承载了他和荔轩最多回忆的地方,便着人将他扶了去。且不说他怎么还活着,就算是睡觉,怎么可能一觉醒来竟睡到花丛中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