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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嫤和谢征都十分认真地听箫琰讲解南禹的风俗,叶冷一边听一边添着火盆里的木炭,时不时还插嘴几句……气氛很好。听到入神时,大家都忘记了要睡觉。
“南禹的姑娘选夫侍也跟大梁男人纳妾一样的么?像他们这样兜来转去,岂不是天天都得办喜事?怪不得这里的人都打扮得火树银花的,原来是预备着天天办喜事啊?”卫嫤想起那姓黑的小姑娘就好笑,穿上龙袍不像太子就她这样。
箫琰看一眼自己身上的衣饰,又将目光投向谢征,后者已抢着回答:“当然不会是这样的,我爹说,只有正夫才能与妻主拜堂成亲,别的都不算是夫婿,怎么能行礼?”他想了想,又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我爹就是我娘的正夫,所以我要是回去,就是名副其实的少爷公子。”
敢情他这一路叫苦叫累地坚持,却是为了当个没心没肺的南禹纨绔。箫琰勾唇笑起来,将手掌放在火上烤,卫嫤却反应过来,将他的手指捞过,依旧是放进了怀里。她不避讳什么,别外两个也习惯了这两个人的亲密,特别是谢征,对箫琰是卫嫤“正夫”一说深信不疑。
在场只独箫琰一人有些不好意思,他轻声道:“这些年南禹宗族屡遭摧折,男儿身虽然地位不高,但价格却涨了不少,所以这次我才特意问清楚了族商的买卖目的,这些金银留着傍身虽然不错,却未必是人家想要的。不然你们以为这姓小黑的小姑娘竟能这样容易打发?”
卫嫤有些不明所以,刚想去问问清楚,忽听得屋外一声凄厉的哭声,跟着马鸣嘶嘶,有了些骚动,一人衣着光鲜的闯进来,也不管众人欢不欢迎,首先冲向了箫琰,竟抱着箫琰的大腿就呜呜哇哇地哭起来。
“箫大哥,柳姑娘怎么是这样的女子?我以为她就是花心一点,强势一点,脾气大了一点,但我没想到她会这样啊,这院子里住了百号人,她就跟那野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呜呜呜……”他哭了一阵子,又想什么似的,脸色青灰,越发有些不对劲,箫琰还没闹清是怎么回事,他自己却掉头扶着门柱干呕起来。
卫嫤看他头上起了一个大包,感到好生奇怪:“你这是怎么了?柳沁打你?还是……”
“她不是打我,她是丢自己的脸,人又不是畜牲怎么可以……”那少年白着脸,一句说不完整,想了想,才又向着箫琰行了一礼,“箫大哥,感谢一路上的照顾,这趟南禹我不去了。”
说完竟转过身,大踏步地出了屋子,在寒风里歇了一歇,终是强忍着没有回头。众人不知道他究竟遇上了什么,但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又不忍心问。最后还是那个没心没肺地问了出来。
“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也忒奇怪了,好歹给个解释啊。”
箫琰默了一默,抬手将他的话赶了回去,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似一切因果都在意料之中。他轻声道:“沁儿所做的事,在南禹那边看来也不是例外,他走了也好。”
卫嫤想起与商业协会交接的事,心中有些迟疑,忍不住道:“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要不我们出钱让那姓赵的小子指条明路?”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是心里就没什么谱儿。
赵乾未必缺钱,也未必看得起这些小钱,赵乾在黑氏明显最缺少的就是地们,可偏偏他最想要的东西,卫嫤却给不了。如果她真拿了箫琰去交换,这个姓赵的兴许还能保留三分真心,但她之前就将话讲满了,赵乾又不是傻子……
那米铺的少年牵出一匹马来,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退了回来,向卫嫤一礼,道:“借卫小姐的马一用,就当是我买的吧……不过我现在却没有钱还你。”他抬起满是雾气的眼神,有些忧伤地叹了一口气,“箫大哥愿意让我跟着柳姑娘,无非是因为我能带路,其实,南禹的族商我也没见过,不一定能帮得上忙,但听我爹说,那族商的首领是个奇丑无比的女人,却最喜欢听恭维的话,只怕有些难为。”
箫琰道:“有这些话已经够了,小兄弟你一路走好,保重。”
“嗯。”少年挂着马,再无眷恋,翻身爬上了马背,催动皮鞭凌空抽了一响,待到众人回味过来,人已绝尘而去。箫琰淡淡地看着那越来越小的影子,不置一辞。
谢征总是好奇,偏要缠着他不停发问:“他怎么说走就走了,这大半夜的,真遇鬼了?说柳姑娘在大庭广众之下……那又是什么意思?”
叶冷没他那么单纯,想得深一点也有些了然,但他从小在碧水坞长大,浸yin在南禹巫族的成长氛围里,亦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大庭广众……哼,说得那般严重,不就是野合么?听村子里的前辈们说,蔡大妈年轻的时候都敢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