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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卫嫤莫名失踪,到高调归来,历时不过一季。秋尽冬来,大地严寒,破陋的小船在水面上晃荡,令人凭空又得几分冷意。卫嫤站在岸边,狐疑地打量着水面轻轻摇摆的船身,直到那太监原路走回,在前面打起了帘子。
船舱里果然有人影浮动,惊鸿一瞥间,卫嫤和箫琰同是对看了一眼。船里的人再不复当初朴素典雅的风范,她指上的丹蔻似火焰燃烧,灼得卫嫤眼睛发痛。一声轻咳,跟着传来一个清淡傲慢的声音,就像多年前一样:“卫家妹妹连请都请不来,架子大得很呐。”
苏子墨的骄傲与怨恨都摆在台面上,卫嫤很快就明白了她此番前来的意思,她站在岸边,略略一礼,却没有依言进去相见:“臣女粗鄙不堪,自是过不了娘娘的法眼,娘娘何必取笑?”
苏子墨将手里擎着的茶盏摔了出来,一掌拍在面前的几案上,怒声道:“取笑?我一介弱女子何敢取笑你卫小霸王?我且问你,我兄长那笔血海深仇,要往哪里算?你既已离京,何不走得远远的,还回来做甚?”
卫嫤皱了皱眉头:“恕臣女驽钝,娘娘说的话,臣女似乎听不大明白。”
“听不明白?卫嫤,你少和本宫装傻充愣,你杀了我兄长,这笔账我无论如何也要讨回来!”
“你兄长?是谁?我自问不认识你苏家的人,难道是我杀猫杀狗的时候,不小心错杀了?”
“卫嫤!”苏子墨被卫嫤气得几度破功,竟忍不住踢掉了面前的香炉,撑着船舷走出来。
两人远远地望了一眼,各各一怔。
苏子墨一身云锦披帛,肩上斜至束腰处,绣着六朵大小不一的牡丹,深浅搭配,浓淡相宜。她一改记忆里素净的模样,变得华丽浓艳,咄咄逼人。时间,确实可以改变很多,当年那个沽名钓誉的才女,在权势面前,亦不能免俗。不过她费尽苦心要得到的,不就是个这样的结果,当初若不是卫大小姐的“稚拙失仪”,又哪得苏子墨这般富贵逼人?世事因果,一脉相承。
卫嫤同样也变了,那不修边幅不伦不类的打扮被彻底换了下来,如今一身色彩跳脱的华衣,仿佛是为她量身打造的,别人穿,或许俗得像百花园里的拼块,而在她穿来,却似百鸟之王尾羽上的麒麟眼。以前的卫嫤穿得是好,但总穿不出合适的格调,她穿金的像暴发户,穿银的又显不出身份,穿得花团锦簇又是显得那样俗不可耐,也许是首饰没搭好,又也许是发式不对路,卫大小姐是扶城有名的大美人儿,却也是扶城里最乱七八糟的典范。浑不似今日。
苏子墨看向卫嫤,良久,又将目光移到了她身边的箫琰身上。打量着挽在卫嫤腰上的玉指,她心中倒出一股浓浓的酸意。
由是,恨意更深。
“卫嫤,本宫来,是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没想到你不但不领情,反而出言不逊,罢,是我来罢,你记住今天说过的话,你油盐不进,本宫也不必再给你机会,从现在起,你我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你最好是别进城,进了城,谁也不保证会发生些什么!”苏子墨瞪了她好几眼,越看越不解气,她返身步入船舱,掷起了舱中的物什一件件抛出来,砸在水里,浪花四溅。卫嫤站在岸边,看着她,冷冷不语。
箫琰揽着她的肩头,良久,才叹了一口气:“嫤儿,你激怒于她,弊大于利,为什么不好好同她解释。苏子放的死,根本就与你无关。”
那乌蓬小船幽幽飘远了,船头摇撸的宫人只在水面雾霭中遗下一道淡如烟渺的影子,
卫嫤目视着河对岸,摸了摸下巴,转头看向箫琰那深沉的眼瞳,道:“谁说弊大于利?你没看见她那副德性?整一个麻雀变凤凰的架势,我又是不瞎子。她能带着宫人大摇大摆的出来,又穿得一身这样荣华富贵,不就是表明我那皇帝哥哥对她青眼有加么?她能专宠如斯,一定付出了不少代价,到时……那帝宫锦苑里,可还容得下我?只要她对我还有敌意,只要苏家对皇帝有还用,那我在宫里就呆不长久。”
“……你自称为玉宁公主的同门师妹,就是为了进宫面圣?你明知道皇帝对你并未死心,又何必多此一举?嫤儿,你这样做,太冒险,到了扶城,你身上背负的,就不再是你我的安危,你有父亲、兄弟、朋友,若是行差踏错,第一个被连累的就是左相府,相爷虽不是你亲生父亲,但一向待你视同己出,总不能……”
“正因为如此,我才想与他有个了结。我倒要看看,我的哥哥,那个忍心将我抛之街头不闻不问的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完完约取常州,我也不能落后于他,如果时机得当,我想连南禹和灵州一同拿下。可是你说的对,这一条路,必是一条不归路,我要看清了他,才安心。”
“那你与完完约……”
“你担心他与我反目?不会!他答应过我爹,要好好照顾我,我爹对他有知遇之恩,他暂时还不敢乱来,只要我不触他底线,他是不会与我反目的。如果我能顺利取下南禹与灵州,他就更不敢轻举妄动。我对他有把握。”
“……”箫琰看着她,半天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