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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了这一次,一连两日钱卿瑛都对外称病,足不出户。
胤禛离家将近四个月,那拉氏每天都神叨叨的四处求生子药,究其原因,除了身体原因,最主要的是其父费扬古的健康每况愈下,步兵统领的父亲一死,她的福晋地位恐怕就不牢靠了。钱卿瑛称病那拉氏就着急的派人来打听。
“看你的气色也不像病了,莫不是想四爷得了相思病吧。”燕娴前来探病,见钱卿瑛当真半卧在床,就笑着打趣。
“哪有,只不过忙了许久有些累,懒得起床。不过没想到越睡就越想睡。”钱卿瑛坐起身子,指着榻旁青萝刚刚坐的位置,轻声说,“你……肚子还没有消息嘛?”
燕娴落寞的摇头坐下,素淡的锦袍散发出淡淡的香气,眼神闪烁不定:“没有。都说儿女福气是上天注定的,你送来的鲜鹿胎后两次我让太医给张氏和毛氏一人配了一料,没想到她们二人在同年一前一后给贝勒爷生了孩子,我吃了这么多次,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真的感到绝望了。”
八贝勒二十六岁还没一儿半女,康熙实在看不过去,就发话了,燕娴无奈只得着手安排,虽然都特意选了汉人女子,但要亲手把自己丈夫送进别的女人床上生儿育女的痛苦是不会减轻半分的。
“别这么想嘛。是不是太医配的药不对症,上次我就说推荐我用的大夫给你,你又怕连累我特意避嫌。”钱卿瑛握住燕娴的手,对要谋算八贝勒的事心有愧疚,总想做些事来弥补,“八贝勒是越来越受称赞了,姐姐也是妻凭夫贵,面上有光哪。”
“吃药的事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我。至于妻凭夫贵,好像不适合放在我身上,我甚至在想我们爷要是能平平淡淡的,我的日子会更舒心。”
钱卿瑛不得不承认,燕娴这话安慰到她了,但就算燕娴不说甚至和她翻脸,她也不可能住手的。
皇权竞争中,没有中间道路可走,只有成与败,生与死。
每夜逼近父皇所居的帏幄扒裂缝隙向里窥视。此举动使康熙帝日夜戒备,深为不安,康熙许是在理智上对胤禵的话将信将疑,出于政治利益终于是在九月初四日拘执太子,朝野上下都大为震惊。
然而这事牵扯的不止皇太子一人,四十七年康熙帝出塞行围时,胤礽虽为皇太子,守卫军队是由直郡王胤禵和十三阿哥胤祥辖制统御的,胤禵的立场素来明确,没有胤祥的通融帮忙,皇太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办成“帐殿夜警”的。
皇太子获罪,十三阿哥胤祥在劫难逃。可是胤禛不知道因为何事居然也被牵扯进去了。
旋即,九月初七日,康熙令留京的胤禩署内务府总管事。这是个非常重要的职位,尤其在当时讳暗不明、满朝震动的情况下,更是体现出康熙对他非同一般的信任与器重。
说起来胤禩真正在史书上被大书特书是自康熙四十七年第一次废太子后,尔后沉沉浮浮,直至殁于雍正朝,都是由此埋下的祸根。
九月十六日,康熙回抵京城。隔壁八贝勒府门前车水马龙,胤禛和胤祥却不知被幽禁何处,杳无音讯。
十八日,遣官以废皇太子事告祭天地、宗庙、社稷,将胤礽幽禁于咸安宫。对太子位觊觎已久的皇长子胤禔此时蠢蠢欲动,大有舍我取谁之意,遭康熙严斥,谓其“秉性躁急愚钝,岂可立为皇太子”。逢此重创,胤禔自知无望承继大宝,成日借酒消愁。
“四嫂,现在要怎么办,事到临头,竟然找不到愿意帮忙的人了,所有的亲朋故交,都想躲避瘟疫一样躲着我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十三福晋兆佳氏整个人都已经崩溃了,除了来来回回絮叨这几句话,就不知道说其他的了。
“弟妹你别哭了,你一哭我的心里就更乱了,早些天我就回娘家四处托人去打听,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不过皇太子是皇太子,我们爷是我们爷,皇阿玛想必正在气头上,过些天再找人说项,应该会无罪开释的。”那拉氏揉了揉额头宽慰几句,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情绪又陡然变得激动起来,“翠微楼的那个呢,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平日里死缠着爷们,如今出了事,她却跟花蝴蝶一样到隔壁参加什么宴会!难不成她还想攀了高枝去改嫁。”
钱卿瑛默默立在外面,心里也是一片哀伤,这个结局她早已经知道,这在当年对她而言,只是打发闲暇的一个故事而已。
身临其境才真切感受到这是一个权、血、谋交替的残酷时代。
兄弟成仇,父子反目,功臣喋血,阴算阳谋,明枪暗箭,即使矛盾和情节跌宕起伏的莎士比亚戏剧,在历史本真面前也会黯然失色。
“通报吧。”钱卿瑛面无表情,语调中也有些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