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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被她们吵得头昏脑胀,咳了两声方道:“先上晚膳吧,有什么事用过饭再说。”
到用晚膳时,各人按着家世和分位入座,钱卿瑛稳稳的霸占了胤禛的右手位,整好以暇的就着端上来的橘子水净手,这套习惯还是她带进京里来的,那些人虽然骂她败家,不也照着学了,真是口是心非。
钱卿瑛在那腹诽着自得其乐,奈何她不招惹别人总有人要招惹她的。
李氏笑吟吟的靠过来道:“钱妹妹,你瞧宋姐姐拖着这么重的身子,好难得才见爷一回。她怀了爷的子嗣,可是有功之臣,妹妹不如行个好,让宋姐姐挨着爷坐。”
“啧啧,我道是谁呢,用膳的钟点还这般贤惠,原来是侧福晋。知道侧福晋是侧福晋,这位子原先是该你的,不过在这皇室,礼不可废,因为是家宴妾身忝居右座已是谦让。此其一,其二么,说到有功之臣。”
钱卿瑛笑着顿了顿,漫不经心的扫过众人的脸,在那拉氏面前谦逊的垂下眼帘,这种状况她早有预料,李氏不恨她就奇怪了,但再恨有能怎样?很多场合钱卿瑛可以站着,李氏只能跪着,如同钱卿瑛摆脱不了皇子后院一样,李氏只能向强权低头。
“福晋管家辛劳是众所周知,宋格格替爷诞育子嗣也是有功,但妾身虽为女流却奉旨办差,一直出钱出力奔波不停,不像侧福晋有子有女傍身,每日坐享荣华富贵养足了力气一得空就出来说嘴,既然侧福晋这般心疼宋格格,说的好像福晋怎么苛待了她似的,那不如接下妾身手头的差事,妾身无功无劳不就可以心甘情愿的坐到末尾了?!其三,侧福晋大了妾身足足一轮,就别和妾身姐妹相称了,你都能担待的起妾身一声姨娘了。”
钱卿瑛歪着头一派天真的看着那拉氏笑道:“福晋,您说妾身说的是也不是?”
“钱格格说的没错,李氏,难得一家人吃顿饭,坐下吧!”那拉氏明知被钱卿瑛拉着作伐子,却还是顺着她的话出面了。
当着众人的面,钱卿瑛就这样打脸,明晃晃的说她老黄瓜刷绿漆——装嫩,还借贬低福晋装贤惠,李氏脸色难看一阵。
“阿玛!你看她欺负额娘。”两个孩子巴巴的跑到胤禛身边,控诉道。
“看吧,妾身就说了,在座的除了宋格格,可没人再能与侧福晋比肩了。这也是二阿哥、三阿哥还小,大格格没有夫家人做帮手。明明是侧福晋上赶着挤兑妾身呢,就有两个爷的心尖子来指着妾身的鼻子倒告一状了。这福分妾身这辈子也不知道有没有了。”钱卿瑛淡淡的自嘲,笑的悲凉。
在场的格格们有好些是流过产的(私自怀孕,因各种原因没能生下来),不管哪个都生出兔死狐悲之感,大多数人都有huā开过的好年光,不准怀孩子到最后不过是镜huā水月的浮华一场,面对李氏等人便是如临大敌,同仇敌忾。胤禛对钱卿瑛有的也只剩歉疚。
那拉氏也被这番话戳中了心中最痛的地方,浮起了危机感,扭头对胤禛笑道:“爷,依妾身看二格格也到议亲的年纪了,有多余的功夫就跟教养嬷嬷多学学女红中馈吧,也好收收性子,至于二阿哥爷不如多抽些时间加以教导,男儿长于妇人之手终归不是什么好事!”
“福晋所言极是,二格格是不小了,二阿哥也该读些礼义诗书,尊重庶母!胤禛点了点头,正如他不能毫无顾忌的宠着钱卿瑛一样,他也不能毫无顾忌的宠爱孩子,何况两个孩子不分地点、不分场合的为李氏出头,虽难脱李氏教唆的因由,却已然为〖道〗德礼教所不容,如此不识时务将来如何在宗亲贵族间站稳脚跟,现在约束纠正此当其时。
“是,女儿谨遵阿玛,额娘教诲。”那拉氏作为嫡母说这话是应当应分,而且胤禛向来对她敬重,李氏的背景又太低,因此那拉氏在二格格心中是积威已久的,含着泪上前福了一福,苍白的脸颊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嘴唇被她咬得不见血色,弘钧也是似懂非懂的用一双乌漆漆的大眼睛怨恨的瞪着钱卿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