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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苏歆瑶却安静娴静,她眼帘低垂,月光射在她面上,更显白皙冰冷,华袖中透出的一截皓腕,如冰似玉,她纤长的手指徐徐拨弄间,又是几个清脆的琴音飘出,熟悉的曲调顿时让周围多了许多议论,连台上的太后皇上等人也有听出端倪的,都纷纷有些异色表露出来。
苏歆瑶不为所动,他手指婉转拨弄间,琴音越来越急,越转转高,竟直如抛入九天,高亢悦耳,每每到了极高极限之处,竟然又能更高,到了该转底之时,却又能低到极致,稳健如水底付出。
琴音时而婉转低沉,时而清脆悦耳,轻灵缥缈的音乐中散发出的那股轻松惬意,使得无数人沉醉其中,琴音中,竟使人仿佛看到小鸟在林中嬉戏,鱼儿在水中追逐。场中众人都慢慢放松了心神,只觉得自己身在深山幽谷之中,仿佛连鼻端都闻到了那股山间空气独有的清香,不但表情都轻松了下来,许多人嘴角都噙了淡然而舒心的微笑。
苏歆瑶心分两用,一则用于弹奏曲目,二则细细观察起周边众人的表情,看到众人痴迷的这一切,才淡淡一笑,缓缓收回目光,将全副身心及功力倾注在了手下的乐器之中。
正在众人都似痴似醉之间,变异突起。
只听闻到一声清脆的鸟鸣,紧跟着,一只翠羽红嘴的鸟儿破空飞来,它竟然也似被这琴声吸引了一般,从云端中便直直的飞到了苏歆瑶的上方,在空中盘旋了两圈之后,竟然一收翅膀,落在了苏歆瑶身前案几的边缘,竟摆出了一副侧耳聆听的样子。
这一幕让在场许多人都为之一愣,却就在这时,又听到了空中又传来了几声清脆的鸟鸣,抬眼一看, 竟然又有四五只鸟儿,有百灵,黄鹂等等,直直飞到舞台半空中,盘旋飞曳。
不说两边的回廊,就连上方贵人所坐的主台上,也被这一幕惊到了。
那鸟儿也有盘旋后落在台上的,也有凭空盘旋的,且随着琴声的泻出,周围飞来的鸟儿竟然越来越多,竟有络绎不绝之势。
不过半首琴曲的功夫,苏歆瑶身边竟然已经落在了数百只鸟儿,日常见的金丝雀、白玉鸟、珍珠鸟等等,也有一些从未见过的美丽小鸟。
玉婉县主看着这一切,不由呆愣住了,旋即目中射出了浓烈的憎恨之意。
皇贵妃也不由愣住了,她心中若有所动,抬眼看了看太后、皇上和皇后,果然,太后眼中的目光,除了震惊,时候还有一丝缅怀之色。
苏歆瑶此时已经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琴音从她手下流泻而出的时候,她的感觉、心智、技巧竟然奇迹的融合在一起,进入了一个空灵的状态,台上台下的一切都清晰无比的映照在了她的心里,众人的说话声、动作神情、鸟儿的飞翔轨迹、甚至空中的空气波动、水中水流流动轨迹都准确的掌握在了她的心中,甚至,在这种状态下,她还能很准确的预测到这一切发展的轨迹。
这样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苏歆瑶缓缓闭上了双眼,她的思绪愈发轻忽起来,手指却越来越快,手下的琴音竟然一波强过一波,而周围的所有人,却因为这曲调突然转强的一瞬间,便已陷入了琴音的迷醉中,她们仿佛亲自置身于山野林木间,远目处青山绿水,风吹翠柳,水溅山崖,鸟语花香处处,听者不但觉得身心轻松自在,且面上都已经慢慢的流露出了一股轻松惬意的表情。
渐渐的,琴音越发缓和,就在琴音落止的那一瞬,苏歆瑶缓缓睁开了双目。
她眸中蕴含着惊喜,就在心神回归的那一瞬,苏歆瑶突然发现,自己桎梏许久的功力竟然已经进益。
第四层的瓶颈已经突破,苏歆瑶从体内澎湃的真气波动已经明确的知道,自己的将离仙诀已经到了第五层。
第五层,和第四层,又有着极大的差别。第四层若要诱人,只能以肌肤接触或近在咫尺才能奏效,但第五层,却可以寄情于乐器书画等物中,不动声色,便可魅惑人心。
之前有白芍借出的宝衣首饰相助,苏歆瑶才勉强够上第五层功法的边缘,而这次突破,却让她顺利的迈过了那道难以逾越的关卡,正式的进入了第五层功法的世间。
压力,迫使苏歆瑶终于有了进益。
遇强则强!
只有争取奋发,才能突破自身,苏歆瑶越发对自己更加有信心。
白芍在福地内也明确的感受到了这一点,面对苏歆瑶的突破,她心中的欣喜更是无以复加,多日来的重重事情,其实在苏歆瑶的内心留下了许多的压力,这个女孩子虽然倔强不言,但不代表这些事情对她没有影响。
只是,能在压力下突破,可见苏歆瑶的慧根,更可窥见她的心性。
又过了半盏茶时间,台上原本静默的一切才恢复过来。
不知何处,竟然响起了一声轻轻的击掌声,这一声掌声如石破惊天,刹那间划破了原本静默的夜空,击起了无重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