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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新见长岭说得无奈,大着胆子又问道:“大爷这是中邪了?大哥,那丫头是个什么来历?”
长岭没好气地回道:“我哪里知道?左右是大奶奶的人,我昨儿晚上听见姿姨娘的口信,今儿一早在二门外接她去了车上,听姿姨娘口气,是大奶奶身边的贴身丫头。”
长新吐了吐舌头:“又是?”
长岭一巴掌打在对方头上:“小狗头!你还不快去叫饭?我看你有些嫌命长了是不是?大爷那边正等着呢!记得,要热的!还有,再要双姨娘的干净丝袜,并双绣鞋,快去!”
姿姨娘听了长新的话,一一安排妥当,将吃食装进个剔红八仙图葵瓣式盒,鞋袜用个丁香色包裹包好,一并交出,说了句小心,长新便抬脚走出来。
待走到车队前,长新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尊贵的安家大爷,当朝一品大员,多少人见了都得下跪行礼的一个男人,于雨中独自坐在马车的脚踏上,手里拈着枝青梅,人却偏过头去,似在跟车内的人说话。
“大爷,这是你要的东西。”长新大气不敢出,蹑足地走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地递过盒子包裹去。
儒荣回过头来,原本柔和的眼神立刻变得如常犀利起来,接过来并无二话,挥手打发他离开。
儒荣待人走后,先将那只小包裹送进车内,之方打开盒子检视,见有热气腾腾的栗米粥。随即又送进车上帘子里去,口中叮咛道:“小心,只怕还有些烫!”
子规车内坐着,正忙着开包裹换鞋袜。见一碗黄噔噔,香喷喷地栗米粥进来了,脸上先就笑了。也不管松散了一地的鞋袜,忙接到手里,不料果然真烫,她本自手上有伤,一时忍不住叫道:“好烫!”
儒荣听见她叫,情急之下也顾不了许多,也忘了子规命他不可开帘子入内。立刻伸出手去,一把将锦帘揭开,边往里探视,边焦急问道:“怎样怎样?烫到哪里?可是昨儿那只手?”
张眼入目的,首先是一双纤纤玉手。轻放至唇边,吐气如兰,慢吹淡抚,他心神激荡,因那旖旎樱唇,娇艳欲滴,如憨啼吸露,娇语嗔花。
忙忙向下收回眼光来,不料又见棉裙上拎至小腿处。他立刻更觉面红心跳,因那白皙修长的**,如香雕粉捏,清如浣雪,竟遍清芬,于微处见骨柔肌腻。于静时显肤洁血荣,何为美人?至此方知。
子规见对方进来,本已是慌张得不行,又见他如此呆住,更不知该先打他出去,还是先放下裙裾,再看他竟伸手上前来,简直就要叫出声来了,你好大胆子!简直流氓!
不料儒荣确伸手上前,却并不为触碰她的身体,反倒轻轻将她裙边拉下,盖住本自裸露出来的腿部,更悄声嘱咐:“天气寒冷,你小心着凉!”说完接过她手上的粥碗,放至车内隔板上,再放下丁香软帘,人就向外避开,不见了。
子规愣住了,不知所措,慢慢伸手下去,抚摸了下自己的裙边,突然脸红得发烧了,裙角他捏过的地方,还留有他手上的余温,清柔馨软的绸棉,便带上了叫人心荡神飞的脉脉幽情,她呆呆地坐着,眉弯秋月,颊晕朝霞,只觉得身不由已地,动了情。
儒荣复又坐回车前,他静静不动地坐了一会儿,方才将心中突然涌起的激情按捺下去,眼前尽是寒柝凄怆的颓垣败井,天地间各各苍茫萧瑟,可于他心中,却留有春光春意,将他整个和身融化。
农庄小院门口,长新又问了长岭一遍:“咱们还走不走?姿姨娘那边都催了几次了。大哥,要不你去问问大爷,今儿难不成是打算住在这鬼地方了?”
长岭只管闷头抽着烟袋,被问得急了,便提起嗓门来叫道:“敢情你跟姨娘一样,都是昏了头了?大爷走不走,轮得到你我作主?还不快小声退回去!歇着你的去!惹恼了一通好打,我是不管的!”
长新被骂得一愣一愣,半天开不得口,再看长岭脸色,想好了的话也就开不得口,只好退下来,又回到姿姨娘屋门。
隔着门,姿姨娘的声音传了出来:“如何?还要等下去不成?”
长新有些没好气道:“姨娘安心些等吧,再问就要问出好的来了!这一遍又一遍地催,倒惹得我讨些闲话,没的陪进去挨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