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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虽是过节,但彩霞哪儿也没去,就在屋子前的桂花树上系个彩笺应景,便守在张蜻蜓卧室外头做着针线。
春天就快到了,她也想给做一双鲜艳些的鞋子。三姑奶奶陪嫁时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嫁妆,在潘云豹去林那儿骗回五千两银子时就没了太大用处。不过张蜻蜓却没有浪费,收收捡捡一番,那些实在没用的装饰品和不足色的金银,全以极低的价钱卖给了蒋四姨娘。剩下一些布匹绸缎,过年的时候分赏给了屋里和铺子里的人。虽说料子差了些,但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还是挺好的。彩霞做鞋面子的布,就是过年给做衣裳时特意留下来的。
碧落斜睨着不声不响,埋头做鞋的她,心里有几分拿不准。这个丫头可比从前在府里的时候变了许多,收起那些张扬的爪牙,安静的象只猫。可谁若是当真把她当成无害的小猫,那可就要吃大亏了。冷不丁的,彩霞也是会狠狠挠上人一爪子的。所以,碧落对她,一直有几分忌惮。摸不透她到底是向着张蜻蜓的,还是跟一样,另怀私心。
假装倒茶,看了她手上的针线,赞了一句,“好鲜亮的活计,做鞋呢?”
嗯。彩霞淡淡的应了一声,任谁都是一样的面无表情。
“是给姑娘的么?”
彩霞头也不抬,“的。”
碧落问完,也觉得有些后悔,这话问得多余。张蜻蜓这方面很懒,从来都不动针线,她身上的外衣基本不是买现成的,就是交裁缝做了。内衣是周奶娘动手,再有一些荷包手绢之类的小物件,才分给她们。不过两个大丫头做得少,小丫头们做得多。
要是平常的主子,身为大丫头的她们是不会这么怠慢的,只是张蜻蜓不是寻常人,从来不记得谁的针线。再说,她们身为大丫鬟,张蜻蜓对她们的要求是监督和管理,而不是亲力亲为。既然献这殷勤也没用,那还会有谁去卖力?
不过想到针线,碧落倒是觉得有些蹊跷,假意闲聊的扯了起来,“说来,好些时都没瞧见过姑娘动针线了。从前我记得姑娘的针线,可是极好的。都不用画花样子,直接拿起来就能绣,绣得比外头绣娘还漂亮”
彩霞终于抬头,瞟了她一眼,勉强回了句,“姑娘现在太忙了。”
“也是。”碧落似是自嘲的接了句话,也有些懒得再搭讪下去。此时,就听院门一响,站在窗前,抬眼一瞧,却见兰心有些神不守舍的了。当即眉头就皱了起来,“你鬼鬼祟祟的这是干嘛呢兰心,就说你呢”
兰心开始还以为她是在说别人,冷不丁点到名字,有些吃惊,惶惶然的抬起头来的样子,倒真有几分做贼心虚。
碧落越发的不依不饶,“叫你一声,脸就白得跟鬼似的?”
“没有”兰心忙忙的辩解着,脚步却象生了桩子一般,不肯挪动一寸,“我只是……只是突然听到叫唤,吓了一跳。”
碧落脸色稍霁,但还不肯放过她,“平常瞧你没事也要到外头磨蹭到天黑才回,今儿倒这么早了?”
兰心一哽,忽地急中生智,寻了个借口,“今儿太阳太大了,我到花园走了一会儿,晒得汗都出来了,便想睡个午觉。”
这个理由很合适,确实象一般小丫头怕晒黑又爱偷懒的性格,碧落勉强通过了,却尖酸挖苦着,“成日睡不够,这大白天的还挺尸,是招了瞌睡虫么?”
兰心再心虚,也给激出火来了。不就是提上来做了个大丫头么?就没见过你这么会装腔作势的待有朝一日我得了势,瞧我待你她心下不忿,却到底不敢分辩,悻悻然低着头往屋里走。
碧落还要赶尽杀绝,“你这是干嘛?摆脸子给谁看么?”
兰心没好气的道,“没有。我是想着说得对,所以打算把被子抱出来晒一晒,也来做点针线活。”
碧落一听说晒被子,却忽地想起张蜻蜓前几日赞过,晒过的被子睡得舒服了,“就是要晒,也没轮到你。姑娘的还没晒呢,还不快帮忙?”
兰心本有些不悦,讨厌她瞎指劲人,可是转瞬想到另一桩要事,倒是欢欢喜喜随她进了屋。
彩霞没有动,一直就坐在那儿做她的鞋,就算是看见碧落一面抱怨着,一面吃力的抱着被子出来,也没有动一根手指头帮忙。
因为彩霞的身份是和她平起平坐的,碧落也不好叫她,既然是起了头要做这事,只能由她指挥着兰心一起完成。
等到张蜻蜓床上被褥枕头都抱出来晒上了,兰心忽然提了一句,“要不要帮周奶娘的也晒晒?她年纪大了,成日跟着姑娘,也怪辛苦的。”
彩霞手上的针悄无声息的停了一下,就听碧落冷笑,“你想去帮忙就去啊,也没人拦着你。”
她坐下了,摆明不想帮忙。
兰心似乎有些尴尬,可是既然说了这话,不帮忙似乎也不好,于是她就来到周奶娘所居的碧纱橱内,翻她的被褥。
因为潘云豹一直没能跟圆房,所以张蜻蜓门外的这个地方,就长期给周奶娘占据了。本来张蜻蜓是让她跟绿枝住一间房的,只是周奶娘总对外人不放心,又自忖身上揣着姑娘钱财箱子的钥匙,生怕有人居心叵测的谋了去,所以坚决不肯与外人同住。而以张蜻蜓目前所居院落的情况,却也无法给她腾出单独的居所,于是就让她继续在外头安营扎寨了。
彩霞偷偷注意到,碧落虽然是让兰心动手了,可她的眼神可是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的。
兰心先把周奶娘的被子和枕头抱了出来,然后是褥子。等等,这是?
一个捆扎得紧紧的药包塞在床棂的侧缝深处,上面还用块布挡了起来,如果不是她掀开褥子时有心想找些,根本就不了。
兰心只觉得一颗心怦怦直跳,周奶娘又没病,藏一包药在这儿干?这到底是治的?
她不敢回头,假装收拾褥子,用褥子作掩护,两只手在下面把那包药抠了出来,再拿褥子包着,抱了出来。
做完这些,她的背上已经渗出了一层汗,可是不敢停,把褥子捧到离正房稍远些的廊柱上晒着,趁机把药包藏进了袖里。
“哎呀,我差点忘了”兰心随口就扯了个谎,“我刚才跟她们玩,把荷包拉下来放园子里了,我这就去找找,很快就啊”
碧落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兰心匆匆忙忙的跑了,直到走出院门,她才暗暗佩服,居然就这么安全的出来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转身,她一门心思的往潘云祺的外书斋跑去。只可惜,扑了个空,潘云祺出门了。兰心急得无法,跺一跺脚,往上房而去。
彩霞一直坐在屋里,可是她,兰心前脚出门不久,碧落后脚也寻了个借口,出门了。然后,是碧落先的,再然后,才是兰心。
兰心的时候,明显比出去之时要镇定多了,静静的回了屋,然后等着太阳偏西,出去玩的丫头们快之前,她把周奶娘的被褥先收了,再是张蜻蜓的,一切如常。只是在收拾周奶娘的床铺时,她用的格外长了一点,收拾得也格外用心了一点。
彩霞心里度忖着,这事还没到告诉三姑娘的时候吧?无小说网不少字且再等等。再说,碧落会说呢?
等晚上张蜻蜓的时候,两个大丫鬟当着面,谁也没有提到兰心的异常,背过身去之后,也没有人提。
所以张大姑娘心情依旧不,今天狗肉吃得挺好,狗皮可以留着做个几个褥子,她已经答应了要给蒋明淑和小菊一人一个。
至于吴德,只要他还没有来打击报复,暂且就不放在张蜻蜓的眼里。不过她倒是借着送狗皮给未来的侄子,把事情给卢月荷交待了一番。
虽说大嫂孕中不宜操心,可是这种事情,潘二少奶奶还不太敢隐瞒,怕日后突然生出事来,闹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卢月荷听她说完,简直不是气好还是笑好,“你让我说你?出去踏个青你也能生出这些事来罢了罢了,万幸人都没事。这往后——”
再往后,往后她也不办了,“只能既来之,则安之吧。”
张蜻蜓挺不好意思的,又捧上一包果脯,“她们都说这个好,开胃的,四说我家大嫂挺喜欢的,特意叫我买了,嫂子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