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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秀一把按住,提醒道:“哥,别取出来了,省的余太太说你别有心思。”
“我………………你瞧她不肯离去,定然是舍不得我。”
唐秀别嘴,“怪不得母亲说你是个情种。你瞧她若是当真有你,几日来会不去找你?”
后者听了,却说道:“她是女孩子,怎么好主动来找我?你跟母亲说,我不管,就是要娶她。”
唐秀咬牙白了眼唐子贤,最后转身道:“母亲没少为了低头,真是的。我瞧着你,就是和二嫂家那个兄弟混得太近,这才学了坏。”
“别那么说亦然。”
唐秀拿他没辙,转身就欲回屋。
却被唐子贤一手抓住,身后传来紧张的声音:“妹妹,你帮哥照看着点。”
唐秀不甘地应了声,嘀咕道:“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傻哥哥的?!”
唐子贤就徘徊在院门外。
唐秀回了屋子的时候,只听得帐帘后传来诱哄的声音。是余太太又是着急又是紧张,隐隐地还藏了几分怒意。
“莹莹,跟母亲回家。你的手札,母亲给你重写一本可好?”声音耐心又轻柔。
那旁传来唐夫人的叹息,抬头几番看了孟氏,想她离开的话却开不了口。
本是余府的事,她在这儿真心有些不方便。
孟氏却假装不知,愣在原处就是不离开。
里面的声音还在继续:“莹莹,你刚才有没有摔着,让母亲瞧瞧好不好?”
“傻孩子,母亲都是为了你好,别跟母亲使性子了。”
回答她的只有余莹的哭声。
“有什么咱们娘俩回去再说,在这儿,不是给人看笑话么?”
余太太这话就似是说给外面的众人听得,一下子大家面面相觑,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唐夫人是主母,里面的又都是她的娘家人,除非对方明说让她回避,否则怎么好离去?
如锦只当家少奶奶,余莹也喊她一声表嫂…未得吩咐,这过场还是需要的。
最不合适的便是二太太和四姑娘了。
可那二人却没有一丝自知之明。
唐夫人喝了口茶,对那边站着的如锦唤道锦儿,过来。”
如今当下一颤走上前不解地唤道:“母亲。”
唐夫人就道:“你进去看看你表妹。”
如锦诧然,自己去?
两个谁也不熟悉。
“年轻人好说话,你去开导开导她。”唐夫人似是对如锦格外放心,说完直接对孟氏道:“二弟妹关心我侄女,我替她谢过了。时辰不早,您和四侄女……”
明说了,不得已孟氏只好往内又瞧了眼,与唐秀离开。待出了屋子才摇头道:“子贤那孩子,怎么非认定了这么一个姑娘。”
唐秀便回道:“母亲,我瞧着哥哥眼光不错。且这是余家准备送进宫当皇妃的,若是给咱们家做了媳妇,多有面子?”
孟氏直直摇头,对女儿叹气说道:“我没瞧着这姑娘多好。若当真给你哥哥留下帕子,怕也是个轻浮的人。再说了和自己母亲在外人家这样吵闹,宠坏了吧?”
关键的原因,大房两个媳妇一个出自靖安侯府一个出自武国公府,而自家却娶了没落家族的,孟氏很不满意。若非儿子说什么非她不娶,自己还真不想看长房的脸色。
唐秀面色讪讪,跟着孟氏出了屋。
如锦还在帘外徘徊,余光瞄向了唐雪。若说劝解要年纪相仿的人,三妹妹最合适吧?毕竟她们是表姐妹,总比自己这个名义上的表嫂有话说吧?再者,里面那位余太太的脾性,如锦也是见过的。
唐雪见着她的母亲自然是上前两步,对唐夫人道:“母亲,不如儿女进去吧?”
唐夫人摆手,复又望向如锦,开口道:“你现在是当家的,难道连客人都劝不住?”
如锦闻这语气思量了下才发觉余氏许是存了考验的心思。福身点头,转过身经过唐雪的时候,她却提醒了一句,“手札。”
重新望向地上的残片,想起昨日余莹便是摔下了楼梯都抱着这书。
她就是取了这书本问的唐子默,“幽兰”也是子默取的。
若是这样都想不明白,如锦也就太傻了。
掀起纱帘,一眼就瞧见余莹反趴在床上,抱着枕头哭得厉害。余太太坐在她的身旁,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低语,可对方显然没有搭理。
听到脚步声,余莹继续趴着,余太太则抬起了眼眸,待见到是如锦,微有恼怒地说道:“你怎么进来了,给你婆婆说去,让咱们母女清净些。”她心里是怨极了听唐夫人的话将女儿送到这儿的。
如锦便福了身上前,客气道:“舅母,不容让我和表妹说说话,你出去歇一会?”
余太太哪里肯,摇头就道:“不必,我的女儿我自己会劝。”
如锦微微摇头,亦直接道:“可您都劝了好一会了,表妹许是一时没明白您对她的慈爱之意。现在不如让我同她谈谈,否则表妹这般哭下去,哭坏了眼睛可怎么办?”
余太太微有犹豫,低眸又望了眼自始至终都不太眼瞧自己一下的女儿,无奈地起身。
如锦微微一笑。
余太太似是仍不放心,低头说道:“莹莹,你不舒服一定要说,别憋着。你这样,母亲看着难受。”
床上的人还在抽泣。
如锦对余太太点了点头,在床沿坐下,似是还沾了余太太的体温,心中佩服她的爱女之心。如锦轻轻碰了碰余莹的肩膀,对方显然一顿,如锦就唤道:“表妹。”
余莹的肩膀动了动,似是想让如锦的手离开。
如锦收回,望着她的后背说道:“早听子默说舅家有个极有才情的表妹,我就想着什么时候见上一见。你来唐府有几日了,我这个表嫂却没怎么与你处过,不是不想,是担心打扰你。昨儿个见你在与子默讨论诗词,回头他说惭愧。”
余莹心里是纳闷的,这位表嫂劝人,怎么一上口全说的是表哥?
眼泪却渐渐止住,情绪也安稳了起来。
如锦就再道:“我当时想啊,这般有才情的女子,定然与众不同,哪成子默也是这般说。表妹你独爱诗词,我知晓笔墨丢了还能再有,但心头所爱失了,就再也没有。你那么紧张你的手札,上边自然有你多年宝贵的东西。”
余莹回眸,哭得红肿的眼睛微酸,瞧着这个淡然的妇人,说道:“你知道这个道理,就是了。
那本手札跟了我好多年,母亲明明都晓得的,她怎么能就这样毁了呢?!”声音近乎嘶哑。
如锦拿出帕子帮她擦了擦眼角,对方却往旁边一侧,“我又不是小孩子。”
“不是小孩子,就别轻易落泪。你说好好的一个姑娘,哭花了多不好?等到后头大家见着,不得心疼?你母亲对你的爱,你自然是明白的,何必同她使性子?”
如锦不敢将话说的太重,见她蹙了蹙眉便心知话题敏感,又转了话状似随意道:“表妹你再这样伤心,我都不放心离开。唉,你表哥还等着我带消息回去呢,装作叹息,低看向余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