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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真真和碧柳都瞪大了眼睛,然后有志一同地低下头,手扶着矮几干呕。尽管并非没有见过死人,可是死得如此惨烈,临死之前还保持着砍杀的动作,双眼瞪得又大又空洞,这样的情景,却是头一次遇“别看。”龙渊似乎背后长着眼睛,冷冰冰地说了一句,一个纵跃,闪过两人的夹击,兔起狐突,把自己的剑重又收了回来,再度大杀四方。
“那个大侠真是厉害,他一个人连杀了好几个!”碧柳惊魂甫定,两眼又冒出了崇拜的光芒。
“嗯。”严真真不置可否地点头。
对于龙渊的能力,她从来不作第二人之想。“杀手之王”,年仅十五岁便纵横江湖,闯下了如日中天的名头。虽说这几年来稍作收敛,可那手功夫绝对只会更加炉火纯青。
他的灰衣,仿佛是一线突如其来的流瀑,在人潮中,永远是最醒目的一个。
他从不与人交手超过三招,两招之后若不能毙敌,便转而另寻对手。他的剑术,是杀人之术,与人缠斗,只能继续让战局胶著下去。
因为门洞窄小,小潘带着两人布下的防线,可说是固若金汤。危险消除,碧柳又聒噪了起来:“王妃,咱们安全了。待得冰荒他们回来,锁定胜局。”
“冰荒那里,却不知道怎么样了?”严真真自言自语,当然是说给小黄鸢听的。她已经看到鸽子们飞回来了两次,想必有关于冰荒的消息。
“他那里被人缠着,倒也没有落入下风。只是那小家伙心急得很,不免为人所乘,右臂受了伤。不过局势已经控制下来,获胜不过是时间问题。”小黄鸢果然心领神会,详详细细地把战况报告了一遍。
“那还好,没有伤亡罢?”严真真舒了口气。
“有伤,没有死人。”小黄鸢淡然回答。
“碧柳·你扶王妃避进寝殿去罢。”小潘得龙渊相助,压力陡轻,估量了一下场面上的形势,才从容调度。
“没关系·这里也很安全。”严真真却不待碧柳回答,自作主张地回绝了小潘的好意。
龙渊,已经是多久没见了?除了每三天送来一次陈氏的消息,严真真几乎要忘了他如今还潜伏在扬州。当然,送信的渠道,却不再是龙渊亲力亲为,而是通过七姑娘手底下的内线。
严真真贪婪地看着龙渊的身影·一身灰衣,却衬得他整个人越发的清冷。恍惚间,她却仿佛见到了一袭白衫的孟子惆,跃马提刀,盔甲闪亮。
甩了甩头,她自嘲地笑了。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她却总会在脑海里把两个人影重重叠叠。
然而,正如龙渊选择了七姑娘·她也已经选择了孟子惆。曾经毫无隔阂秉烛夜谈的两个人,终于会牵着另外两个人的手,走过人生的春秋冬夏。
“肖将军到!”在静默里·忽然响起了如雷的呼喝声。
严真真瞠目以对,忽然想起在现代经常看到的警匪片。电影里的警察,永远是在最后关头才出现打扫残局。
“肖将军来了。”她涩涩地笑,果然看到龙渊朝她回望一眼,便翩若惊鸿,以力贯剑,连毙两名敌手,自围墙上飞掠而去。
眼睛热辣得受不了,严真真却仍然固执地看向龙渊离去的方向。阳光耀眼,忍了很久的泪·终于从腮上缓缓滑落。
他终于还是走了。
严真真知道,龙渊能够及时赶来,怕是时刻关注着王府,关注着自己的安危。而这些所谓暴动的人中,必定有陈氏的内应。
而他离开时回首的那一个凝望,则是昭示了他们某种更亲密关系的终结。
“很好·陈氏!”严真真冷冷一笑,“碧柳,你让小潘与肖将军交涉,我去写两封信。”
“是,王妃。”碧柳回答得很快,脸上的神色也轻松了下来,“是该告诉王爷一声儿,免得人人都以为王府里安然无恙,王妃整天喝茶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