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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战,长安联军以惨败收局,出战时五万余众,归营时不满三万人,折损近半。军中将领也是损失严重,自将军以下,中郎将、都校尉,或死或降者,仅韩遂凉州军便达二十余人,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失去这些人,大军战力至少被削弱三四成。简单明了地说,联军元气大伤,已经没有能力再威胁河朔军。
相比起韩遂凉州军,董军更加悲惨,董越、牛辅简直是yù哭无泪,如今两人相加,兵只五六千,将仅十余员。就不说董卓雄霸关中的时代了,董越、牛辅初起兵反攻长安时,虽然麾下士卒水平参差不齐,多hún有山贼、草寇、游侠、囚徒,乃至平民百姓,以壮声势,可那到底也是实打实的十万之众在luàn世,这就是立足的本钱,长安朝廷、河朔盖俊、西凉韩遂、荆楚袁术,周围各方势力,谁也不敢小觑。
牛辅策马长街,忧心忡忡,适才韩遂召见众人会议,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经过一场大惨败后,韩遂的威信已遭动摇,任由恶化下去,也许不用盖俊来攻,诸将就会砍下他的脑袋,开营投降河朔。韩遂显然也清楚这一点,但他能做的却相当有限。
“……”牛辅缓缓摇了摇头,他的忧虑不仅仅是因为韩遂,还有董越……
牛辅来到一处别致地高楼前,下马进mén,董基很快迎出,面sè凄苦。牛辅话到嘴边,生生憋回肚里,满嘴苦涩,拍了拍董基的肩膀,被后者引入一间空室。
“咳咳……”董越面sè灰白,双目微阖,平躺榻上,偶尔传来几声咳嗽,又很快归于平静。其左肩裹着厚厚的白布,鲜血已是将白布浸透,清晰可见,触目惊心。此是河朔军的匈奴落雕手所为,他随大军撤退途中,场面húnluàn,一时不备,着了对方的道。这一箭极其凶狠,把他整个肩膀shè穿,取箭时鲜血流了整整小半桶,许是伤处太过靠近心房,伤及内脏,他整个人处于半昏半醒状态,并发起高烧。
“伯远……”见董越昏昏yù睡,牛辅轻轻呼道。也不知是因为难兄难弟,培养出了感情,还是看到董越这般模样,兔死狐悲,牛辅此刻眼中关怀之意,发自真心。
董越似乎听到呼唤声,想要睁眼,却发觉眼皮异常沉重,费尽全力,才撑开一丝,视线模糊不清,不过他还是从大致轮廓认出牛辅,近乎呻yín般开口道:“大兄……我、我看到太师了……”
“伯远……”牛辅闻言双目一红,险些落下泪来。牛辅从军十数载,见惯生死,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董越不行了,他要死了,所以他才能看到董卓。
董越越加吃力地道:“太师……对地面上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他……训斥我等是无能之辈,不仅无法保住他的基业,更成为任人鱼ròu的角sè,丢尽了他的脸面……”
牛辅道:“伯远,你伤势甚重,别再开口说话了。只管安心养伤,待你痊愈,你我共同努力,夺回太师基业。”
“不行了……我太累了……大兄,我太累了……”董越轻声呢喃道。“太师说,他要在地底重头再来,让我去辅佐他……”董越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长长出一口气,缓缓合上眼睛,再无声息。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