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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2> 这会儿耶律斜轸刚沐浴完,浑身散发着浓浓的乳香气息,与他本身的雄性味道一点儿也不违和。
浴袍上虽然也有其他熏香的味道,却永远遮盖不住传自耶律斜轸身上的独特气息。
杨琪躺在榻上,枕着耶律斜轸的大腿,手里还捧了一本时下最受闺中女子欢迎的小书,正看的津津有味。
小书中讲的无非就是**女爱的言情故事,文字虽然生涩的紧,故事也都是千篇一律,可能用来打发消磨不少的闲暇无聊时间。
这些小书都是夕阳与夕月她们爱看的,一日被杨琪撞见,也成了她的一种消遣。
“看的什么?”瞧杨琪入迷似的,耶律斜轸心里产生了些许醋意,这世上难不成还有比他更值得杨琪着迷的东西吗?
耶律斜轸撩了一下封面,喃喃自语似的说出了小书的名字,“怀芳传,什么东西?”
“怀芳呢,是这书里的女主角,她喜欢上了自己伺候的富贵人家的大少爷,大少爷也对她很倾心,两人秘密交往了一阵呢,最后东窗事发,少爷的家人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不过他们还是义无反顾的要在一起……”
耶律斜轸不觉得这书中的故事有多么的生动,不过听杨琪讲书倒还蛮有趣味的。
听杨琪没了下文,耶律斜轸被吊起的胃口得不到满足,自然就好奇起来,他追问:“然后呢?”
杨琪将书翻页,“我正看到他们私奔的情节。”
耶律斜轸抄起一本被闲置在床头的小书,随便翻了几页,当他看到小书里头色|情指数高到极点的插画,不由得瞠目结舌。
“你平时不好好读书练字,看的都是这些不堪入流的春|宫集?”
杨琪翻了个白眼,正儿八经的纠正他,“什么叫不堪入流的春|宫集,这可是有唯美故事情节的……春|宫集!”
她承认,方才给耶律斜轸讲述的《怀芳传》,是省去了大篇幅的情爱描写。
耶律斜轸深感无力,不过这么一闹,让他忘记了积攒依旧的疲惫,心情愉悦了不少。
他忍不住拍脑门,“上京城内,怎么会有这种书?”
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不仅有,还很畅销呢,只怕比四书五经还要炙手可热吧。”
“什么!?”耶律斜轸不敢相信,“这简直就是——简直就是……”
“世风日下?”杨琪补充了他的话,“虽然小书中的故事是人幻想出来的东西,不过我倒觉得你脑袋里的世界比这小书中的故事还不切实际。”
“为何这般说?”耶律斜轸挑眉。
“听你的口气,好像你认为这世上人人都会读书。这世上会读书的人一定识字,但识字的人不一定会读书,所以后者呢读的不是圣贤书,都是我这样不堪入流的小书。但是呢,只怕也有不少读圣贤书的人也会捧着这样的小书来打发寂寞空虚的时候。”
杨琪曾听夕月说过,确实有些看起来很斯文的大男人也会鬼鬼祟祟的捂着脸光顾小书的舒坦。
家境稍微富裕一些的男子,会请书侩将新上市的小书用宣纸密封好送货到门上。
耶律斜轸忍俊不禁,有时他会觉得杨琪嘴里说出来的话像是疯言疯语,却包含了一定的深意。不过要是从她嘴里听到之乎者也,那耶律斜轸才会以为这个小女人是真的疯了。
耶律斜轸将手里的小书丢到床下,“以后再别看这种书了。”
杨琪不高兴了,“我成天待在府里,出去的机会寥寥无几,也就这点兴趣爱好了,你不会连这点自由的空间都不给我吧!”
耶律斜轸捏了捏她鼓起的腮帮子,真是有些爱不释手呢。
“平日里你有闲工夫看这等书,倒还不如读读正经的书,练练字,学学下棋画画,拨弄几下琴弦也好。”
“我才不喜欢假正经呢。”杨琪又不算是什么大家闺秀,才不想被那些条条框框约束。
耶律斜轸玩弄她的长发,忽然提起一事,“本王听说乐姬找上你了?”
杨琪诧异,耶律斜轸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她都没有发觉。
“你不说我还忘了,”杨琪放下小书,坐起身子,“我还想问你,外头有关那些我是妖物的传言,是不是跟乐姬有关?”
“正是她与人合谋散布的。”耶律斜轸不打算隐瞒。
“那你想要怎么对付乐姬?”
“你还真想替乐姬说情?”耶律斜轸看出杨琪同情乐姬,“都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乐姬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为她求情?”
“她什么好处也没给我,但是我觉得吧,以德报怨显得我多大度啊——”杨琪滑稽的用手捧大肚子,惹得耶律斜轸忍俊不禁,“你说是吧!”
“是是是,你最大度了,没人比得上你!”
耶律斜轸揽着她的腰,双双滚倒在踏上。
杨琪的脑袋碰到一个硬物,疼得她“哎哟”一声,抱住了脑袋。
“什么东西啊?”杨琪伸手一捞,够到了一个挺精致的盒子。
她以为这是耶律斜轸带回来的礼物,忍不住小小的期待了一下。
打开盒子一看,杨琪傻眼了——
她一脸震惊,捏出盒子里头的肠衣,还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瞄着耶律斜轸。
耶律斜轸轻轻的干咳了两声,刀削斧刻一样的脸颊上布了一层可疑的红晕。
耶律斜轸尴尬道:“本王不会用……”
杨琪调笑,“你说不会用,意思是不会将这东西用在你身上,还是不知道它怎么用啊?”
耶律斜轸恼羞成怒,双手左右夹击,捏着她腋下的痒痒肉。
杨琪哈哈大笑,立马缴械投降。
这男人似乎是太累了吧,与杨琪闹腾了一番后,便躺在榻上就合上眼了。
被他紧紧的圈着,杨琪想翻个身都不容易。
想起今天没有刻意的为乐姬求情,杨琪心里还是有一些罪恶感的。
她稍微提了一点,也不知道耶律斜轸会不会对乐姬网开一面。
她知道自己表露是卓越门下的徒弟之后,萧太后会比以前更加重视她。
这是好现象,也许她可以在潜移默化中影响萧太后的想法。
至于治疗瘟疫的事情,杨琪决定三思而后行。她不打算将药方拿给耶律斜轸,这么有价值的东西,不用来谋些好处,那怎么行?
不过就在杨琪犹豫的时候,粱王隆佑带来了从疫区传来的消息。
粱王隆佑是皇帝派,与太后派的耶律斜轸虽然立场不同,但这并不影响他对耶律斜轸的敬仰。
耶律斜轸忙于瘟疫之事,没有工夫上朝,隆佑便给他带来了这几日朝中最大的议题。
隆佑说:“朝中不少官员向母后谏言,利用瘟疫重创宋军,不过被母后一口驳绝了。”
这也证明了杨琪的想法,说不定她的话真的影响到了萧太后。
用病毒作为作战的武器,在耶律斜轸看来,不失为一条妙计,不过另一方面,他也承受不住良心上的谴责。
毕竟杨门女将违抗宋主的旨意,撤军百里,然而对他们来说,大辽闹瘟,确实是一个趁虚而入的好机会。
区区女流之辈都深明大义,不想胜之不武,他们这些男人怎么甘心被比下去?
耶律斜轸冷哼一声,他虽然长时间以来不参与朝政之事,却也能想象的到是什么样的人在借题发挥。
“又是那一群坐吃享福的碌碌无为之辈吧,也难为太后娘娘要每天对着那些人。”耶律斜轸挑眉望向面无表情的隆佑,“关于此事,你皇兄怎么看?”
“哪一位皇兄?”隆佑上头可有两个哥哥,一个个是大辽的皇帝,另一个是大辽的恒王。
“都说说吧。”耶律斜轸轻轻叹息,有时候他对隆佑这种一板一眼的性格也是感到无奈。
隆绪与隆庆两个人性格截然不同,所处的位置也不一样,对此事的看法自然也都不尽相同。
“二皇兄认为此法可行,进言皇帝一试,用瘟疫退宋军。”
隆庆还是比较好战的,只要能打胜仗,才不介意那些下三滥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