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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恩侯夫人无意瞒她,“不错,我是受昭妃娘娘所托,为了筹钱才过来的,包括那座屏风,也是为了逼卢家牵头。”
礽儿不止一次说过,卢家虽然被削了爵位,毕竟是根基牢固的老牌勋贵,在勋贵中的地位也非同一般,单看今日前来贺寿的宾客便可窥知一二。本来筹钱一事,原落不到勋贵头上,但宗室们个个喊穷,拿不出银子,只能将主意打到勋贵身上。
正道走不了,只能使些小伎俩,先施以恩惠,再旁敲侧击,卢家自然而然就开口了。
这个主意是娘娘出的,原本只是当个笑话,说宗室没钱就叫勋贵出,没想到皇上就放在了心里,连忙将礽儿召进宫详议。故此事要是成了,便是娘娘和礽儿的功劳,皇上龙心大悦,说不得又是一番封赏。
余大太太得知来龙去脉,心里滋味百般。
原本在嫉妒卢家得了齐王寿礼的同时,她家老爷还在幸灾乐祸,说没准隔日言官就会拿结党之嫌大做文章,还不知此事对卢家是福是祸呢。
谁又能想到从头到尾这件事皇上一直是知情人。
齐王殿下倒是一举两得,既在此事上立了功,又令不知情者以为卢家已经投入他的阵营,说不得京中的风向也会因此变化一二。
而且,还无须担忧被皇上猜忌,原就是奉了皇上的意思行事嘛。
可是,如此一来,余家的地位可就尴尬了。
卢家明面上有了齐王府这个大靠山,以后还不知要怎么威风怎么横呢。相较而言,余家倒显得可有可无了,随时有被抛弃的危险。
关键是自家儿女的婚事……
承恩侯夫人似乎看穿了余大太太的忧虑,淡淡笑道:“礽儿不止需要以武功起家的勋贵,更需要一位德高望重的翰林,你们家老爷在国子监太学生中享有美誉,这点可是卢家远远比不了的。自古以来,文人的嘴皮子和笔杆子,有时候可是比金戈铁马分量重多了。你尽管放心,礽儿不是背信弃义之人,娘娘和我们蔡家也懂得知恩图报,断不会厚此薄彼,叫你们余家受委屈。”
余大太太十分动容,忙点了点头,剖白心迹。
承恩侯夫人微一眯眼,又道:“若不出意外,待杜阁老退下来,就是你们家老爷入阁之时。还有你的芳哥儿,好好栽培着,说不得明年你们余家就要出一位探花郎。”
余大太太眼前浮现出芳哥儿骑着骏马游街的盛况。
可一想到芳哥儿要娶卢家的庶长女宜珠,她就觉得十分不甘心。
那卢宜珠怎配得上芳哥儿呢。
余大太太想将此事说与承恩侯夫人听。
却见承恩侯夫人面露疲色,只好暂时按下不提,唯恐打扰了承恩侯夫人。
罢了,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寻个退亲的理由,也不是多难的事。
一回余府,余大太太就直奔余老太太处,说起了想和卢家退亲的事。
余六小姐在旁敲边鼓,哭哭啼啼地说:“祖母,您不晓得,那卢家的小姐可跋扈了。尤其是卢三小姐,今日不知使了什么诈术,害我输了棋,在众人面前丢了丑……”
余老太太不以为然地笑道:“宜姐儿那孩子,性子一顶一的好,当年相看时你们满口夸言,怎地现在竟说起人家的不是了呢?你说卢三小姐使诈,和你哥哥定亲的又不是她。你们小孩子家家的,今日闹一闹,明日就好了,我还不了解你们这些猴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