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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让她深埋的*涌现,顿时唇干舌燥,忍不住微微张嘴,咽了一口唾沫。她的脑海中回忆起那晚在温山村,吸食沈尔的场景。他的血十分可口,让人饮过便不能忘却。饶是过了那么久的时间,再想起,还是让她兴奋不已。
哗啦——
水声琳琅。
浴池里的少女起身,明眸暗涌血色,姣好的身形藏匿在黑暗之中。西门妆缓缓的向岸边走去,湿漉漉的上岸,弯腰捞起一旁的衣服,慢条斯理的穿上。拉开了落地窗,西门妆赤脚踏在大理石地板上,缓缓踱步,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的面颊微微发烫,一双漆黑的眸如黑翟石。自刚才想到沈尔的血那刻起,她便有些焦躁不安了。上一次是迫不得已才会饮了沈尔的血,可是她没想到,沈尔的味道,竟然那般美好。是她这么多年来,尝过的最美味的血。
房门半掩,沉华垂首站在门口,恭谨的开口,“小姐,晚饭准备好了,沈大人已经在客厅恭候了!”
西门妆回身,一双美目在沉华身上流转,蹙了蹙眉,道:“你过来!”她说这话时,眸光微微一暗,努力抑制的*腾升,映入沉华的双目。
她的神情微变,呆愣的看着西门妆片刻,便毫不犹豫的迈进了屋里。她知道,西门妆是渴了!可是以往不都是在睡觉之前才进食的吗?今天是怎么了?
在离她几步开外的地方站定,沉华从容的撩起斜披在肩的发,露出自己白皙的脖颈。
西门妆昵她一眼,却是没有任何动作。
沉华等了许久,等到的却是西门妆从她身边步过。她微微讶异,眼帘低垂,却是忍不住回头看去。那少女的身影映在眸底,逐渐变小,消失在转角。
小姐这是怎么了?今晚…
——
西门妆刚下楼,便看见那垂手交叠在身前的少年,他依旧西装革履,孑然立于暖柔的灯光中。看见西门妆顺着蜿蜒的楼道下来,便扬起了唇角。
他的笑,太过温柔;他的目光,也太过情浓。西门妆看得目光一颤,不自觉的挪开了目光,向餐桌走去。
她方才看见了那裸露在外的脖颈,面色微变,垂在腿侧的手不禁捏紧,似是在忍耐。
沈尔察觉了她的异样,却是什么也没说,兀自步到她身边,为她拉开了红木椅,等她落座。
桌上的菜肴依旧是西门妆最喜欢的,可是今日她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不合胃口?”少年温润的嗓音低低的问。他就站在她的身旁,与她身处一方。
西门妆抬目,目光掠过长桌,定在对面的红木椅上。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一阵阵敲击她的心灵。她更加的焦躁了,交叠在腿上的手半握成拳。咬着唇瓣的齿不知不觉变得尖锐,刺破了她的唇瓣,冒出一颗血珠。
立于她身后的少年悄无声息的上前一步,尔后缓缓的蹲下身去,仰头去看她的脸。
目光触到那唇瓣上的小血珠,沈尔愣了愣,眼中的笑意逐渐消散,“你这是干什么?”他的语气渐冷,变得十分强硬。
西门妆压低了眼帘,垂下头。她不敢去看沈尔,怕自己忍耐不住又吸食他的血。她从来就不想吸食男人的血,可是沈尔的血对她来说,是无法抵挡的诱惑。像是毒瘾,沾了就再难戒掉。可是不戒不行,如果有一天沈尔离开了,消失了,她却沉溺在他血的味道里无法自拔,该怎么办?
就在西门妆胡思乱想之际,少年已扬手,抚上她的脸颊。修长手指轻轻摩挲,温暖的指尖拂过她的唇瓣,小心的抹去那滴血珠。这轻柔的动作,也让西门妆松开了唇瓣,利齿一瞬隐没,却没能逃过沈尔的眼睛。他忽然明白了什么,目光一瞬深沉,含着浅浅的笑意。
“有第一次自然会有第二次!我说过,以后小姐要血,我给。”他站起身,身影投下,将西门妆埋在了阴影之中。
温暖的掌心从她的脸颊退开,西门妆掀起眼皮,缓缓抬目,却是平视着前方,“我不需要!”
她在逞强,沈尔很清楚。
“小姐在怕什么?”他微微俯身,两手握住了西门妆的肩膀,生生将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你明明就渴望着我的血,为什么要强迫自己拒绝?”
“我没有!”毫无底气的否决,西门妆别开头,“我只是嫌弃你!”
“我很干净,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都很干净!”都只属于你一个人!
后话沈尔没有说,他只是沉默了半晌,忽而转笑,“小姐是嫌弃我没有沐浴?”
西门妆绷紧的神经一瞬舒展,被他的话逗乐,眉目也柔和了些许。
见她如此,少年松了口气,却是上前一步,将她往后逼退,抵在长桌边缘。俊脸压近,呼吸相溶,沈尔一手抬起,解开了衬衣的领口,露出白皙结实的胸膛。
“尝一口,不收钱的!”他浅笑,继续挑逗勾引,西门妆哭笑不得。
半晌,她才抬目,定定的对上少年的眼,打量他俊朗的五官,最终停留在他那两片薄如蝉翼的唇瓣上。那晚温热柔软的触感还回荡在她的脑海,他的舌他的呼吸,想着想着,西门妆的面颊便红了。
“你再这么看下去,我又得发病了!”到时候,还得靠西门妆的吻来治病,他倒乐意。
沈尔打趣的说着,便垂下头去,拥抱着她,将脑袋搭在她的肩上。西门妆的唇正好贴在他的脖劲间,沈尔是故意的。
少年身上的皂荚香扑面,西门妆闭了闭眼,冰冷的唇扫过沈尔的脖颈,不由咽了咽唾沫。
她的确快忍不住了,城堡外的雨越下越大,而她内心对沈尔的渴望也越来越强烈……
最终,理智被*压倒,她睁眼。血红的眸子流光溢彩,贴着少年脖颈的唇瓣启开,露出阴森的白牙。眼角暗纹顿现,狰狞的张口,利齿刺进沈尔的脖颈,刺破了血管。顿时,西门妆舒坦了。偎在沈尔怀中的身体兴奋得轻轻颤抖,她的两手捏着他的衣袖,紧紧的,舍不得松开。
一阵痛意过去,沈尔轻合的眼帘启开,舒服的舒了一口气。揽着西门妆的手在她后背滑动,安抚的道:“对,不要隐忍,我是你的。只要你想要,我什么都会给。”
那腥甜的血味弥漫,西门妆贪婪的吸食着,像是瘾君子总算找到了自己的毒品。沈尔的血就是上西门妆上瘾的毒品。她难以自拔,吸一口便想吸第二口,甚至想把他就此吸干。
暖黄的灯光下,少女的面上如覆一层薄纱。纤长的眼睫拉下长长的影子,她轻闭双眼,安静而美好。两人都沉醉其中,就连那二楼之上何时多出三道身影,都不知道。
男人一身黑色的手工制西装,五官如刀刻一般,剑眉平展,眼眸如深潭,那英挺的鼻拉下阴影,两片纤薄的唇轻抿,吐纳均匀。那人两手撑着栅栏俯望,神色沉稳,眉宇间荡漾着儒雅之气。他的身后站着一男一女,女的身穿女仆服装,男的则是西装革履。
沉华正准备下楼,便望见了楼道上站着的三道身影。双目微颤,先是一愣,尔后提步急速走了过去。
两手捻起身上的女仆裙,沉华垂首,微微欠身,“步先生!”
一声“步先生”不轻不重,语气微微讶异,却兀自镇定。可是她的话却落进了楼下正攀着沈尔饮血的西门妆耳里。
那少女的身形猛的一颤,允吸的动作一滞,捏着沈尔衣袖的手缓缓松开,两片薄唇移开些许,轻合的眼帘缓缓启开。血眸中波涛汹涌,她的目光朦胧,半晌才幽幽的望向二楼,那四人所在的地方。
触到那为首的俊朗男人,西门妆愣住了。一刹清醒,脚下踉跄,匆忙退出了沈尔的怀抱。她已经站到了一边,与沈尔拉开了距离。而那少年却是如梦初醒,双目微睁,迷茫的看向一旁的西门妆。
她瞳中的血色已经褪去,恢复了往昔漆黑乌亮,可是那漆黑的眸子倒映出一道身影,让沈尔面上的温柔顿时烟消云散。
那男人丰神俊朗,眉眼含笑,儒雅温润,且沉稳。如初时的沈尔,他出现在西门妆眼前时,浑身散发的气质,与那男人极为相似。而那个男人,名叫步京承。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模仿,却从未超越的人。
他在西门妆心里的分量,不必西门御轻。由此可知,步京承对于西门妆意味着什么。
沈尔压下了眼帘,微微抿唇,缓缓转身。他顺着西门妆的目光看去,正视那立于二楼走廊上的男人,好半晌才恭谨的点了点头,微微弯腰,30度鞠躬,唤道:“馆主!”
步京承,妖仆公馆的创始人,也是妖仆公馆的馆主。是西门妆最为依赖的人;也是沈尔最为敬重的人。他很温柔,尤其是对西门妆。
眉目含笑,步京承也朝着沈尔点了点头,便转身幽幽的向着蜿蜒的楼阶步去。西门妆站在长桌畔,目光呆滞的追随着他,直到那男人踱步到她面前,小心的执起她的手,俯身在她手背轻轻印下一吻。
“我的小妆,好久不见!”他扬唇,唇角开出温柔的笑花,让人迷醉。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如魔音一般摄人心魂。
西门妆只愣愣的任由他牵起自己的手,任由他在自己手背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然后轻轻的放下。一如从前一般,温柔,体贴,谦恭有礼。
她有些恍惚,当初第一次看见沈尔,便生出了这种相似的感觉。这两个人的性格,真的很相似。
思绪飞转,西门妆下意识的看了沈尔一眼,却见那少年也正看着她。确切的说,是看着她那只被步京承亲吻过的手。
少年的眉头微微蹙着,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满,却是站在一边没有吭声。步京承在国外呆太久了,更有绅士的味道了。
“怎么了?小妆好像不高兴的样子!”见她许久没有说话,也没有笑,步京承又抬手抚上她的发。那头柔韧的黑发,顺滑而有光泽。
“你长大了,与你母亲越发神似了!”男人的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光,划过西门妆的眉眼,继而收回了手。
西门妆这才彻底回神,薄唇轻启,晶亮的目光看着他,“步叔叔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的语调清冷,话音却比往日柔和些许。那略略兴奋的神情,在沈尔看来,十分的刺眼。
步京承唇角的笑意却更加的深邃,两手再次抬起,握住少女的肩膀,凑近些许,“刚回来!有没有吓到你!”他的目光流过少女的唇角,瞥见那一丝血迹,不由抬手。捻起二指,轻柔的抹去了她唇角的血迹,接着道:“外面雨下得大,小妆一定很难受!”
他的神情十分慈蔼,一如十二年前,他来到她的身边。将她从万千人异样的目光中解救出来。他当初与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叫小妆是吗?妈妈不在身边,小妆一定很难受对吧!
那时她就坐在血泊之中,而身边躺着她的父亲,窗外下着瓢泼大雨。男人的俊脸上海挂着几颗水珠,晶莹剔透,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滑落,溅湿了西门妆的衣裙。
记得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两年前的冬天。那个时候西门妆正面临中考,十四的她在补完课的晚上,悄悄去了飞机场为他送别。
步京承要她好好学习,不要去送他。西门妆当时应下了,十分乖巧。可是他走的那天,她还是去了。
独自一个人,站在远远的地方,静静的立于人群之中,目送他离开。当时她就在想,自己一定要快点长大,才能跟随步京承却很多的地方,看很多的风景,认识很多的人。最重要的是,在他的身边,她能安心。
步京承就像她的避风港,每当雨夜来临时,噩梦缠身时,他总有办法让她冷静,让她开心,为她赶走孤独与伤感。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能离开他了,可没想到,这两年,自己还是安然无恙的度过来了。
西门妆明白,这世上根本没有谁离不开谁这种说法。
“小妆刚才喝饱了吗?”步京承转移了话题,站直了身体。
西门妆蹙眉,微微低头。方才的一切他都看见了,那么她饮沈尔的血,是不是也看见了。
当初步京承也曾为她献过血,只不过被西门妆拒绝了。如当初对待沈尔一样,将那高脚杯摔在了地上。那个时候的她,脾气比现在还要古怪,要是换了别人,只怕早就受不了了。可是步京承却难得的有耐心,一直百般迁就她,把她当做自己的小公主一样,宠着。
他能走进西门妆的心里,是因为他有足够的耐心。那么多年的相处,他在西门妆心里已经生了根发了芽,成了一个不可忽视的存在。
“步叔叔,刚才你都看见了?”
“这是好事!”步京承扬手,搭上西门妆的肩膀,瞥了一眼长桌上的饭菜,“小妆还饿吗?如果不饿,叔叔哄你睡觉好吗?”他的语气宠溺,还是将她当成十二年前那个小丫头似的。
他说是好事,西门妆听得微惊。抬目对上那双深沉的眸,她看见步京承的眼底,闪过一抹喜悦。他,很高兴…西门妆能够接受沈尔的血!
西门妆愣神之际,已经被步京承带上楼去了。客厅里顿时只剩下站在桌旁的沈尔,以及一旁垂着脑袋的沉华。方才跟在步京承身边的一男一女已经跟着步京承和西门妆上楼去了。
桌上的汤还冒着热气,碗筷动都没动,西门妆却已经离席了。
半晌,少年低垂的眼帘才抬起。他的眼里闪过复杂的光芒,尔后淡漠的瞥了一眼长桌上的菜肴,神情黯然。他为西门妆做得再多,也敌不过步京承的归来。
那个男人在西门妆心里驻扎了十二年,这十二年,西门妆唯一亲近的男人,只有他。本以为,他不会这么快回来,怎料,不止快,还很突然。
——
夜半时分,窗外的雨还是下个不停。
西门妆的房间里,步京承微微垂首,坐在床边。而床上的少女则是侧卧着,一脸乖巧的模样。那双美目圆睁,闪着耀眼的光芒。她细细的打量着男人的脸,将他的眉眼,他的唇瓣,他的鼻他的发,全都揽进自己的眼帘。尔后轻闭眼帘,想要将眼前的步京承铭记。
他一走就是两年,好不容易回来,却被他撞见方才那一幕。西门妆只要一想起这件事,心里就一阵懊恼。早知道,打死也要忍着,不去喝沈尔的血。
“你这丫头,终于肯接受男人的血了!”步京承的一句话,顿时打消了西门妆的顾虑。
她睁眼,只见他笑意浅浅。
温暖的掌心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肩膀,俊朗的脸凑近,在她额头轻轻的一吻,道:“现在喝饱了也满足了,睡觉吧!我在这里守着你,直到你睡着!然后我保证,你睁眼的时候,我还在这里。”
西门妆想笑,步京承没有变。从她四岁开始,到她十四岁。下雨的夜晚,只要他在她的身边,就一定会用这种半哄半骗的语气,让她乖乖睡觉。西门妆知道,等她睡着后,步京承就会去处理事情,等到他处理完事情回来,西门妆差不多便醒了。
可饶是如此,她依旧愿意相信他,并且配合他。
乖乖的闭上眼,她蜷缩着身体安然入睡。
而步京承则是慈蔼的看着他,那副慈蔼的神情与那张俊朗温润的脸毫不相符。他看上去不过年近三十的模样,正是许多少女喜欢的成熟型男人。
在西门妆的床边守了许久,那少女的呼吸均匀了。步京承才起身,目光扫过一旁立着的少年,轻声道:“鸠,你留下来守着小姐!”
那个名叫鸠的少年点头,目光平静,神色泰然,甚至没有去看那床上的少女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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