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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你没事吧?”伊本树突然发现自己的朋友僵住了。
“啊……我吗?”卡斯卷了卷舌头,“都好啊——稍等嘶嘶。”
他脑中忽然之间涌上好多碎片,早就在回收站里面的碎片突然间自动恢复,地球、家庭、兄弟、感情……按照他的设定,米兰这会不是应该功成名就事业爱情双丰收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卡斯摇摇头,目光复杂。
“有问题嘶嘶?”伊本树担忧地看着卡斯,问。
卡斯盯着已经放在案板上的米兰,以及米兰合上眼,平静而毅然决然的表情,沉默。
“那么就是它了。”伊本太太拍板。
“——等等!”卡斯看见伊本一家带着惊讶的目光,才明白自己叫出了声。他纠结着,按照观察者中立原则、按照遵守每个社会规矩的原则、按照离开即忘记原则、按照……还是不行啊,一眼就勾起十几年钱的回忆,而且会主动恢复数据,概率之低简直是奇迹。
卡斯咳了一声,终于开口:“这头猪不够健康,完全没有活力,而且眼睛有问题,身上也有排泄物的味道。我们还是换一只吧,免得吃了生病嘶嘶。”
被他一提醒,伊本太太的目光也仔细打量着食材:“确实,眼睛看起来是旧伤,身体好像也不怎么会动,四肢末端都变色了,不新鲜啊嘶嘶。”检验食材新鲜健康的标准,当然是食材的活力,这只无尾猪病恹恹的,还是换一只好了。
“打折的都这一个样子啦,这是累的,刚刚叫得还很有力,捅捅就活了嘶嘶。”厨师嘴里念叨着,拿爪子用力划过无尾猪的身体,留下一道血痕。无尾猪轻轻颤抖几下。
这只无尾猪看起来是弱了点。
“换一只,都是老主顾,我招待客人啦嘶嘶。”伊本太太讨价还价。
“好吧好吧嘶嘶。”
卡斯抬起黄色竖瞳:“等等,我想和厨师打个商量嘶嘶。”
“什么事嘶嘶?”
“我是无尾猪繁殖基地的兽医。”卡斯介绍自己,“病弱的无尾猪虽然不能吃,但是应该得到人道主义消灭嘶嘶。”
“你什么意思?我们餐馆从不出售病猪,我们可是有卫生合格证和检疫合格证的嘶嘶!”
“我是兽医,我要买他,活着带回去处理,保证他没有任何传染性嘶嘶。”
“卡斯嘶嘶?”伊本树有点惊讶,卡斯并不是喜欢主动管闲事的人。
“这种病症,我需要研究嘶嘶。”卡斯找了个理由,小声跟伊本树说。
如果是做研究,就说得通了,伊本树很清楚卡斯是个研究狂人:“好吧你随意吧嘶嘶。”
“嗯。”
一番讨价还价,米兰暂时被带到后面打包,准备等这顿饭结束后被卡斯拎走。
这顿饭,卡斯吃的心不在焉,饭后也没有提出和伊本舞小姐出去走走的话,真是白白浪费了伊本家的苦心。
他提着满是污渍的篓子,在离开尝鲜馆后,两只爪子把篓子抱在怀里,以从来没有过的速度蹿回自己的窝。
……
米兰想清醒,又醒不过来。
他发着高热,朦朦胧胧感觉自己连同篓子被拎着晃来晃去,随后不断上下颠簸着,不知到了哪里。
一只手爪伸到他身体下面,终于带他离开了浓重的血腥味儿所在,来到有新鲜空气的地方。
米兰贪婪地大口呼吸着,顾不得身下又多了一只危险手爪。
卡斯凝视眼前的米兰,合拢双爪,将米兰以仰面朝天的姿势,轻轻放在桌上一个大号深盆里。
盆子散发着熟肉制品的味道,米兰身体不由一僵。
随后他感到身下渐渐汇聚清凉的液体,微粘,有点酸味儿。
——这是要把自己活生生煮汤?
煮汤也行,正好氰化物胶囊散到汤里,米兰打定主意等液体升温。
水平面还在升高,而升温……并没有。
液体即将没过他一半身体的时候,他本捆在一起的四肢忽然一松,散落开来。
长时间捆绑血流不畅,手脚已经出现了坏死的黑疸,加上骨折,疼得钻心。
米兰忍不住冷汗直冒,发出一声细细的呻|吟。
紧接着就是呛咳。
——因为他的呻|吟,卡斯正往盆子里倒水的动作立刻抖了一抖,没控制好方向,酸液全倒在米兰脸上了。
米兰猝不及防,口鼻都被堵住,觉得自己快窒息的时候——一大块温热柔软又有弹性的东西,轻轻地覆盖在他头部,吸去了多余水分。
紧接着,刺痒酸麻的感觉从全身皮肤往里渗透。有什么东西轻轻移动着自己无法动弹的四肢,骨骼和肌肉被梳理后感觉十分舒适。
卡斯垂下眼,盯着盆底酸液从清澈变成黑红,捞米兰,换水。
换了三回。
米兰终于感觉不对劲了——就说清洗浸泡食材,也没这么细致的!
而且,他清晰地感到自己神智越发清醒,身体越发操控自如,原本疼痛难以移动的四肢,现在活动起来丝毫不感吃力。这是……治疗?
为什么肉蜥人要给他做治疗?
不过这是个痊愈的机会,不可错过。
于是米兰更加配合,果然渐渐疼痛消散。他被捞出来,放在柔软的织物上。
米兰任由对方给他擦干身体。反正他光溜溜也很久了,现在又两眼一抹黑,随便对方怎么办吧。
可、可是——
为什么对方会重点照顾他的“小兄弟”?!
——擦一遍也就算了,拨来拨去是几个意思?
——还带揉的!
——还带翻的!
米兰实在忍不了了,抓着织物,一翻身把自己裹起来,发出生硬的嘶嘶声:“要、干什么、你嘶嘶!”
和肉蜥人比起来,他身躯娇小,然而气势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