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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佳太太替女儿倒了一杯参茶,叹了一口气,“我若不进宫来瞧你,只听你传回家的信儿,还以为你极好呢,见了你才是极不好。”她摸了摸女儿微微有些浮肿的脸颊道。
佟佳氏摸摸的脸,“太医说不妨事。”
“那些人自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可怜你年轻,一点经验都没有,不知浮肿之事可大可小。”
“嬷嬷们也……”
“你的性子我岂会不知?除了佟家家的人,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送来的嬷嬷,怕你早就拒而远之了吧?无不少字那些人都是精得跟猴儿一样,见你这样,自是想说的话也不愿意说了。”
佟佳氏低下了头,“女儿入宫多年,只有这一胎……前次时时处处听着宫中嬷嬷的提点,照太医的医嘱,还不是平白无故的就流了。”太皇太后倒罢了,她至今没搞清楚皇太后到底喜不喜欢她。
“我你的心思,唉,这都是造化。”佟佳太太道,“如今我既来了自会替你好好调养,你且听娘的话,凡事俱都放下,只专心生这一胎。”
佟佳氏,额娘这是怪她不应该为了四阿哥的事忧虑过度,“别的事女儿能放,四阿哥女儿放?”
“额娘是让你不要那么执著,他是你养的归是你养的,可要说让亲儿不认生母,一是宫里没这规矩;二是皇上……”
“我养了他这些年,岂有拱手让人的道理。”佟佳氏道,“若非是我,她岂有今天的好日子,如今却要翻脸不认人,我不服。”
“你这个孩子……”佟佳太太摇了摇头,“你如今身为六宫之主,除了后位都不缺,何必跟她一个包衣奴才计较?反倒显得你小气,衬得她委屈,惹得皇上更加怜惜……”
佟佳氏摇了摇头,不欲再多说,要说她跟德妃较劲了这些年,要说只为争四阿哥不对,她心里,她想争的是那一口气,那一口皇上心中最重的气,原先元后也好,孝昭也好,她打从心底里不畏惧,她皇上的心不再她们身上,就算是元后,也难分去皇上对她这个表妹的宠爱,皇上对**有宠,但无心,可乌雅来了,一切都变了,她是,她会看,她一个男人对一个有心时是样的,就算皇上遏力掩饰,甚至连乌雅秀儿都不皇上对她动了心,佟佳氏却看得清清楚楚。
只有动了心,才会让像康熙这样的男人,不顾体面、出身、规矩,把能给的一股脑的给了乌雅秀儿,不要说她生子有功,生子有功的不止她一个,可单独封嫔的只有乌雅秀儿一人,当日四阿哥不过周岁,宫里未满五岁就早夭了的阿哥不知繁几,能生的也不止乌雅秀儿一个,有功无功都是借口,只有上心不上心,宠爱不宠爱罢了。
因为上心,乌雅秀儿因为有孕担心孩子再被夺走,不思饮食,思虑过度,皇上非但没有责怪,反而替她抬了份位,让她亲自养子,在那个时候佟佳氏就,这一生最大的敌人,不是那些个出身与相仿的高门贵女,而是包衣出身的乌雅秀儿。
就是因为这个,她才半点不能对乌雅秀儿容让,好似容让了,她就认输了一般,皇上心里有也是有她的,她一直这样坚信着。
佟佳太太见女儿有些失神,叹了口气不再劝她了,而是把话题又转到了佟佳清容身上,“清容那丫头回府之后,总是有些郁郁寡欢,你堂婶也暗地里哭了一场又一场,这母女俩个倒颇有些不识抬举,依额娘的意思……”
“就要清容。”佟佳氏额娘的意思,佟佳家里的姑娘不少,模样好教养好又心甘情愿进宫的不知有多少,偏偏佟佳清容却是个不识抬举的,额娘怕是已经嫌恶了她,不打算让她进宫了。
“这又是为何?”
“女儿,额娘听了玛嬷的话,想要我在宫里多个臂膀,可是额娘,太皇太后与宸妃可是?结果如何?为了男人,为了的孩子,嫡亲的都能翻脸,何况是堂,清容没有争宠的心思,是个胸无大志的,样貌也非绝色,心计也非顶尖,女儿有这样的堂妹在宫里,十分放心。”
佟佳太太点了点头,佟家里的旁人,想得自然是皇贵妃这一胎万一不能产子,再送一个女儿进宫,务要产下有佟佳氏血缘的阿哥,佟佳太太与皇贵妃这对亲母女,却不得不为想,若是送进宫里的是个白眼狼,借了皇贵妃的势得了宠,反噬皇贵妃,到时候佟家为了的利益,必然要选择更年轻更得宠更能生的新人,到时候皇贵妃就失了最大的依仗,“就依你的意思。”
佟佳氏摸摸的肚子,只觉得肚子下面的胎儿像是有所感应一般翻了个身,佟佳氏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的孩子,她的骨血,只要生下来就必然是紫禁城里最高贵的孩子。
秀儿觉得康熙有些怪,不是那种预备要发怒,被谁得罪了似的怪,而是异常的怪,就算是她有孕不能承宠,康熙还是连着两个晚上留宿在永和宫,紧紧地搂着她,枕在她的胸口,闻着她的发香,像是有话要说,又像是都不想说。
秀儿像是安慰生病难受时的胤祚一般,用手摩擦着康熙的背,安抚这个莫名焦燥的一国之君,康熙二十二年是多事之年,就算是从宫里传来的零星话语,她也这一年是多事之年,反击沙俄入侵,收复台湾等等历史上的大事都发生了,康熙身为一国之君,压力不小。
皇帝也是人,有的时候他也想躺在一个舒服安静的地方,也不说,也不做,就是睡一觉,虽然秀儿只当他是炮友,可他也是她四个孩子的父亲,不同与旁人。
有的时候她甚至有些可怜这个男人,一个人扛着家国天下,一丁点都退不得,虽然此时正是他建功立业的青年时期,却也一样是孤家寡人。
康熙就在她这样的摩擦之下睡着了,他没说在想些,也没说在烦恼些,他就是想睡一觉,在某个有让人安心的香气,像是母亲的怀抱一样温暖柔软的地方睡一觉。
第二日清晨,康熙走出永和门时,深吸了一口气,就这样吧,秀儿哭的那一场,无论是为了,就这样吧,他转过身看了一眼站在永和门外恭送,小腹微隆的女子,这个女子似是不,在觉得他并没有在看她的时候,她的笑容里总带着一丝轻愁。
康熙快走了两步回到那个女子跟前,紧紧地搂了她一下,“吧。”
秀儿被他搂得有点发愣,这是永和门外,并非内室,就算他是皇帝,她是德妃,这也太不合理数了,可是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康熙已经坐上步撵,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