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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杨也实在是没办法了,半大的小子,倔的跟驴似的,怎么说都不听。
关槐痛快的应了下来,站起身,大步走到了关山关林兄弟面前,两兄弟立刻从麦秆上爬了起来,唤道:“二叔。”
关槐点了点头,弯下腰,从地上抓起了一捧麦秆,在掌心摊平,看着两个侄子,认真的道:“你们看这个刀口,你们下刀的时候角度不对,所以刀口都是斜的,这样干活费的力气更大。”
说着,关槐放下了手里的麦秆,一手抓起了没割过的麦子做起了示范——镰刀平平的伸出,在刀刃碰上麦秆的顺间,刷的提速,一下割掉手里的一搓麦子。
他把手一举,手里的麦秆齐齐整整,仿佛一队个子大小一样的士兵。
关槐又举起了手里的镰刀,让两个侄子看了看他手上缠的布条:“这手啊,得用布缠上,不然会出汗,割上一会就握不住刀了。”
关山和关林兄弟俩连连点头,关林心直口快,“二叔,你说的比我爹讲的好多了,我爹就会瞪眼睛脱下鞋底打人。”
关槐一愣,哈哈笑道:“我这都是你爹教的。”
这次连关山也忍不住仗义执言了:“二叔,你别帮着我爹骗我们了,你看,我爹还没你割得多呢。”
关槐看了眼关家兄弟,大踏步的走到了关杨割过的麦地里,随手拿起一把麦子,又捡了一把自己割过的麦子,大步的走了回来,两只手往中间一凑,立刻看出不同来——关杨割下的麦子,明显比他割过的要长。
“你们看,你们爹爹割过的麦子更好,这样长的麦秆,拿回家烧火多好,剩下的那一点麦茬,翻起地来也容易。”关槐实事求是的对两个侄子道。
他嘿嘿一乐:“我是不行咧,养成习惯了,光顾的快去了,不知道被你们爹爹说了多少次了。”
关山和关林面面相觑,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
关槐注意到两个侄子的脸色,语重心长的再次道:“你们爹爹其实干的一点都不慢,我这种割法,干上半天就干不动了,下午就慢下来了,你们爹爹可以干上一天。”
他注意到两个侄子怀疑的神色,哈哈大笑:“咱们到了晚上再看吧!”
父亲在孩子的人生中总是扮演着这样的角色,被崇拜,被怀疑,被推翻,被怀念。
关杨慢吞吞的走了过来,看了眼神色复杂的两个儿子,照样没好气的吼道:“看啥看,还不赶紧干活,家里还有客人等着呢!”
话罢,关杨率先到了地里,拿起镰刀,依然是不紧不慢的挥舞着。
关家两兄弟对望一眼,用着关槐教导的法子,重新割起了麦子,开始并不熟练,渐渐的加快了速度,果然端平了镰刀要好割许多。
到了申时末,日头的余光映在这一片金灿灿的麦地里,映出一片橙红色,美的让人挪不开视线。
关杨站直了身体,心满意足的看着眼前的一片麦地,这就是一家人一年的口粮,可算能吃上一年饱饭了。
关山和关林暗暗计算着,惊愕的发现自家老爹果然更能干一些,在回家的路上,两个人不好意思的坠到了后面,关槐有意拖后两步,看着两个侄子,状似无意的闲聊起来:“艾,以前每次和你爹爹干完活回家,我都没有力气了,你爹爹就忙着劈柴,喂牛,还要多干不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