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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李欣脸上一直挂着笑,关文见她那样,不由无奈地笑道:“把我爹梗得说不出话来你就那么高兴?”
“我哪有很高兴?不过是解决了件事情心情愉悦而已,跟你爹有什么关系。”李欣咧了咧嘴笑道。
关文也不恼,点了点头说:“爹那儿现在看起来也不想跟我们说扯那些事儿了,那河滩子的事儿……明儿去寻何伯说,他要是不同意,还是不成。”
关文叹了声说:“我还是不明白你怎么就那么着急弄那河滩子,要说生钱,暂时我们也不缺,手里头到底还有些存留。虽然那河滩子是我们的,爹那边现在勉强同意了,我们开出来,是我们的事情,不管出了什么问题也都只能是我们自家担着,碍不着村里其他人什么事儿,可村里人嚼舌根的也不少,到时候少不得说我们触了祖宗的告诫之类的。”
李欣顿了顿道:“弄那河滩子,瞅着半年后夏天儿就能有收获了,不然你弄那石头地也只有出钱没有进钱的,弄也要弄好些个时候。家里现在虽然还有些存留,可是没有进项终究让人担心。虽说现在吃的地瓜土豆之类的在山地里边儿能种,菜蔬也自给自足的,但那些还是比不过大米香不是?阿秀和阿妹的嫁妆,扬儿将来上学的束脩,哪儿哪儿都要hua钱的,单靠那点儿营生可怎么够?”
关文默了默道:“可总归村里会有不好听的声音……”
“没事儿,只要我们不触犯他们的利益,他们会说什么?”李欣笑道:“以前那传言下来都说的是触犯荷hua神的那家会出事,没说会殃及别人。现在我们分家出来单过,碍不着别人也碍不着你爹他们。我是不信这个的,等春夏的时候水涨了,叮嘱扬儿不要近水玩儿就行,扬儿也懂事,不会做那些危险的事儿的。”
关文只是叹了声。眉间还是蹙了蹙,看起来仍旧是有些犹豫。
李欣拉了他的手挽住,轻声说:“阿文,这种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老祖宗传下来的说法我们虽然要听,可也不能全听。当今还言之凿凿地说要‘除旧布新’来着,让大家要改了以前不好的东西,按照新的规矩来。我们这也算是应和当今‘除旧布新’的圣谕了。”
关文哭笑不得:“怎么扯到圣谕去了?天高皇帝远的,跟我们没多大关系。”
李欣笑眯眯地道:“道理是一样的嘛。”
关文道:“我也没有要拦你的意思,我都应承了这事跟我爹说了。自然也就是愿意让你做那营生。不过前头我跟你说的考量你还是仔细多想想,毕竟藕种啊鱼苗啊那些个东西,不可能自然生起来的。而且那河滩子现在也算是枯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引水过去。周围不远处虽然也有溪啊河啊池塘子的,要引水过来还得挖沟渠,那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李欣静静听了个全,点点头,仰头望着关文道:“阿文。你真细心,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放心吧。会想出办法的,路要一步一步走不是?”
关文搂了她的肩,对着她露出一个类似宠溺的笑说:“都依你,我都说了,一切都听媳妇儿的。以前说的没履行彻底,如今弥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欣便咧嘴笑了起来,心里暖暖的,都有些烫人了。
赶紧低下头不看关文那含了笑意的脸,手也松开了关文。自己朝着新屋的方向疾步走去。关文轻笑了一声,几步撵了上来,腿虽然走着的时候还显得有些跛,但是如今李欣也已经忽略了他走路略微不自然的姿态,余光瞄到他赶上来,不由自主地就慢下了动作。
才刚上坡就看见关武举着柴火把立在新屋出来的口子上。见到他们忙道;“大哥大嫂,你们回来了?”
“嗯,回来了。”关文答了一句,李欣喊道:“阿妹,把锅里的饭菜都端到堂屋去。”
灶间传来一声应,李欣推着关文去堂屋。
关文无奈道:“我在爹那儿吃过了……”
“那算什么吃过了,你也真替你爹省粮食,没见你夹几筷子的菜。”
李欣不悦地横了他一眼,又转过身对关武道:“二弟,没事儿了,天色晚了,你去歇息吧。”
“嗳。”
关武局促地答应了一声,熄了火把回了灶间。
第二日清早李欣和关文拾掇了一身简单干净的衣裳穿上,李欣捡了十个蛋放到篮子里,又添了一块腊猪肉,想了想,拿包袱包了几匹颜色清爽触感柔软的棉麻布,两个人跟老关头他们打了招呼,就朝何家去了。
何泛常当了好些年的村长,家境自然是殷实的,比起其他农家来,何家的主屋和堂屋都是弄的青砖碧瓦,瞧着就要大气一些,比那些泥巴稻草竹子糊墙的农家高了不止一个级别。
何家还有马车,也有几个丫鬟婆子,在这村里除了孙家,大概也是头一份儿了。
关文和李欣站在何家门外,刚才那个婆子已经去通报何泛常了。关文显得有些紧张,李欣拉了拉他的手说:“没事儿,银环会帮我们说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