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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感到自己像是被放进了沸水中,又或者干脆是火山下的熔浆,全身的皮肤都被烫的发疼。但是全身无力的他却没有挣脱困境的机会,只能任由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恍恍惚惚地似乎听见有人在他身边说话,希尔努力地试图睁开眼睛,却发现这种行为终究是徒劳。
身旁的人似乎很紧张,不停地在他的身边走来走去,还大声地对着他喊叫着什么,希尔努力想要听清楚对方在说些什么,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只能隐隐约约地听到“……集中,……放松……”这样的断句。希尔索性放松了自己的意识,也放弃了对魔力的掌控权,任由火焰将一切席卷。
他的思维也已经不能随着自己的意志行动了,希尔觉得自己慢慢地在向地下掉去,像一根羽毛一样飘摇着下沉。他的记忆也似乎完全混乱了,像是有人拿了一根魔杖在记忆的坩埚中搅来搅去,许多已经忘记的事情逐一飘上来,清晰的惊人。他看到自己八岁时候的那场大病,看到斯托克先生狰狞的脸,看到卢修斯俯下身亲吻自己的嘴唇,看到那本邪恶的笔记本上浮现出一个人的面庞,最后,他看到了奇洛教授……
奇怪的是,不论看到的事情时自己喜欢的亦或是讨厌的,希尔的心境都相当平和。他像是一个局外人,看着一个又一个故事的发生与结束,尽管他们都与自己相关。
一直在记忆的漩涡中沉沦,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希尔才慢慢地恢复了自己身体和魔力的控制力,他缓缓地睁开双眼,感觉刚刚像是经历了整整一个世纪。意识似乎还没有立刻恢复,他听着耳边那个人一直在轻声说着什么,可却依旧听不清。
缓了好一会儿,希尔才能转动自己的眼球。他辨认着身边的环境,却发现这是个自己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地方。黑暗中没有一丝光亮,但一直闭着眼睛的希尔却已经适应了黑色的世界,带着疑惑和迟钝仔细观察着这个地方。
这似乎是一个寒冷的洞穴,但与他梦中的洞穴不同,这里四周都结着厚厚的冰,仅仅在自己身下流着一大摊水,像是刚刚融化。整个洞穴只有自己躺着的地方是凸起的,像是一张天然的大床,希尔感到自己可以动弹了,维持着身体的平衡慢慢坐了起来。
“希尔少爷。”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希尔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却惊讶的发现对方是一个自己无比熟悉的人,“斯图尔特?你怎么在这儿?我是怎么了?”他惊讶地询问着斯托克家族的老管家。
“是的,少爷,我一直在这里。”斯图尔特的声音十分平静,就像每天见面时一样。
“我的父亲呢?”希尔皱着眉毛,他的第一个想法便是这一定是自己父亲的阴谋,将自己囚禁在此处,好让那个哑炮接替自己的位置,获得整个斯托克庄园。
斯图尔特没有任何惊讶地回答:“这是斯托克家族的禁地,贝利·斯托克并不知道这些。”
“嗯?”希尔惊诧地从石床上下来,却发现自己的头发已经拖地了,他拿起自己的一绺赤红色的头发,惊讶的话脱口而出:“这怎么?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斯图尔特恭敬地用低姿态回答道:“这是您原本的发色。”
希尔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内心的感觉了,他觉得这整个事件就像是一个荒唐的笑话,甚至这应该只是在梦中,不然怎么可能出现如此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让自己摸不清头脑?
他在自己面前幻化出了一面镜子,看到全身的一刹那,希尔惊呆了。
赤红色的长发披散到脚下,蓝色的眼睛抽长了一些,并幻化成了银色,闪着许许微光。容貌并没有大的改变,可希尔却觉得镜子中的人已经不像是自己了。他不由得倒退了两步,有些惊恐地问道:“这是我?”
“是的,希尔少爷。”斯图尔特的嘴角流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希尔不明所以地问,他仔细看着自己的样子,“我有魔法生物的血统?”这是他唯一可以想到的解释。
“并不是,”斯图尔特鞠了一躬,眼角的笑意也开始流露了出来,他用从未有过的敬畏口吻这样说:“请您跟我来,我会将一切都告知您。”
希尔用怀疑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反应,便暗暗咬了咬牙,抬脚跟上了斯图尔特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