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如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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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皛皛起了一个大早,刷牙漱洗过后,坐在餐厅的椅子上,等着康熙出现。

但,左等右等,却不见他出现。

她拢起眉毛,心里开始焦躁,倏的,脑海里想起秦媛昨天说过的话。

“你要是老在这上头气着,小心他到时候心寒,真就离开你了。”

“你扇了他六巴掌,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也是有自尊的……”

指尖突然微微发冷,为了抵消这股冷意,她下意识的握紧拳头,但冷意悄然无声的从指尖涌到了胸口。

刹那间,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碎了。

她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完全没有经过大脑的反应,脚步向前迈开,将门打开,冲到了1202室门前,显眼的门铃,她仿若未见,举起手用力拍打金属制的门扉,好似只有这样屋子里的人才能听到。

拍门声,急促而焦躁。

“康熙,开门!”

屋里却没人回应。

她继续拍打,最后握紧了拳头,捶向门扉。

‘咚’的一声巨响,响彻在走廊里,回声绕耳,久久不散。

她放下手,拳头握得更紧,紧地关节都发白了。

某种不甘心驱使她又抬起了手,快要碰到铁门的时候,却又停了下来。

他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她将额头贴在门上,冰凉的触感,与心头的冷意交汇,窜过她的四肢百骸。

眼睛却无比烫热……

混蛋!

当那股烫热即将从眼眶里滑落时,门突然向外打开,她因为用额头贴着门,直接被推了出去。

“皛皛?是你吗?”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冰冷、焦躁、失落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慢慢就成了欣喜,然后是……恼意。

她抹了抹眼睛,等情绪平静了,才从门后头走出来,凶狠的瞪向他,但那股烫热显然没被抹干净,让她的眼睛看起来水汪汪的,又滚圆滚圆的,就像一只睁大眼睛,卖萌的小动物,一点震慑力都没有。

“你为什么这么久才……”

开门两个字在看到康熙的模样后,又吞了回去。

康熙站在门口,光着上半身,腰间围着浴巾,满身湿漉漉的,一看就知道刚洗过澡。

若是以前她肯定羞愤的扭头就走,可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习惯了,觉得挺养眼的,视线落到那条浴巾上。

不会……又掉下来吧。

康熙用干毛巾擦着头发,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在卧室的盥洗室里洗澡,没听见,要不要进来?”

他是真的没听见,福邸的隔音在建造的时候就做得很好,尤其是卧室区域,他又正在洗澡,水声哗啦啦的就更听不见了。

不过,像是心有灵犀似的,他老觉得有人在敲门,所以赶紧出来瞧瞧。

果然是她。

他嘴角若有似无的勾了勾,看来比他预计的还要快。

皛皛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进去。

虽然就住在隔壁,但这里,她还是第一次来,格局完全一样,仅在装潢有差别。

“你坐一下,我进去穿衣服,还是……你觉得我这样跟你说话,你也不介意。”

围在他腰间的浴巾,松松垮垮的,欲掉不掉的状态,让她看了就心惊,眼睛又忍不住凶狠的瞪向他。

康熙立刻举手投降,“当我没说,我马上进去换衣服!”

他进了卧室,悉悉索索的一阵声响,不过两分钟,就出来了。

趁他回房换衣服的空档,她环视了一周,这房子被打扫的很干净,地板光亮可鉴,装潢也是新的。

这样的房子还需要装修吗?

别说装修了,贴张囍字,立马就能当新房。

她看向康熙,“这真是你朋友的房子?”

从他的所作所为上看,她严重怀疑这栋房子是他为了接近她特意准备的。

康熙干笑了一声,聪明的女人,就是会举一反三。

“房子的确是我的,至于用意……我不说,你也知道了。”

果然!

虽然已经猜到了,但她还是忍不住一惊,“你竟然为了追女人买房子?”

说完,她又觉得不对,福邸的房子是几年前的楼盘,入住率很高,她从美国回来的时候,她住的这片区域已经售磬,因为周边设施完善,环境好,得房率也高,还是重点名校的学区房,因此,很多人是买来自住的,二手交易非常少。

而她清楚记得,搬过来的时候,隔壁是有人的,因她很少与人交际,和隔壁的住户基本没打过照面,所以知之甚少,但如今回忆起来,她晨跑的时候,好似听街坊邻居在楼下的花园说过,这家人就是为了孩子能上福邸对口的重点名校,才买的房子,绝不可能轻易搬走,那他是怎么买到这栋房子的。

“你做了什么?”

“以大换小。”他顿了顿,斜睨了她一眼,语气明显轻了,“不用补差价!”

皛皛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她想起来了,现在住的这片区域是旧楼盘,去年福邸又开了一片新区域,是四百平米的复合式房型,因为福邸的房价较高,买复合式房型的钱,足够在郊区买栋大别墅,让很多人望而却步,觉得不划算,入住率也就低了很多,有近乎三层的新房都没卖出去。

也就是说,他买了一栋大房子,为了追她,和人换了一套小房子,还不用补差价。

问题是,这套房型只有两百多平方,还差了两百多平米,整一倍啊,竟然不用补差价,她可以想象那家人会高兴成什么样,估计半夜都能笑疯。

她听安卉说过,娱乐圈的男人为了追女人,最常用的手段就是砸钱,跟自家是开印钞厂的一样,那时安卉还觉得特别感动,说遇到这样的男人就应该套个麻袋,直接拖去民政局登记,千万不能让他逃了。

现在要有人问她感动吗?

感动个屁!这家伙简直就是头猪。

康熙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咳了一声,澄清道:“皛皛,在你还没嫁给我之前,我的财产当然由我自行支配,等你嫁给我了,你才有权……”

皛皛抽出身后的抱枕狠狠往他脸上砸去,整个脸都红了,“你简直有病!”

他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说对了,我还真是有病,病名:端木皛皛痴恋综合症!这病倒也不难治,药方就是一张结婚证书,你呢,就是药引,不需要割肉入药,只要在配偶栏上签个名就行了!我保证药到病除……”他顿了顿,“保证每晚……生龙活虎!”

听到这最后一句,她的脸红的都快冒烟了,视线瞥向一边,“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时候,她也只能装傻了。

什么端木皛皛痴恋综合症,什么药引,什么……生龙活虎,越说越在……不要脸了。

他走近她,半蹲在她面前,“皛皛,我说了不会再骗你了,现在我都老实说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对她,他真是绞尽脑汁,想尽一切了。

他的脸上没有一点玩笑之意,正经异常,认识他那么久,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严肃正经的他,仿若他面前的她,是他一生中最珍贵的宝物。

视线就这么停顿在他脸上,无法移开,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洗过澡的原因,他的脸有些红,红里似乎还隐隐有一只巴掌的轮廓,不明显,但她就是看出来了。

她微怔,那天的六个巴掌,她绝对是用了力道的,但也有拿捏分寸,顶多也就是让他肿几天,有个教训。

现在想想,她觉得打得有点太重了。

“对不起!”

康熙一颤,一瞬间眼眸黝黑,定定看着她,想在她秋水一般的眼眸里找到这句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是“对不起!我不爱你!”

还是其他什么……

他这辈子没这么惊惧过,脸色渐渐泛出了微青。

皛皛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一阵窒息的空寂,他就像一颗长得正茂的松柏,突然就无声无息萎落了,快死了!

景飒说过,那天她走后,他被救护车抬进了医院,原以为他是在装可怜。

可现在……她有点不能确定了,他的脸色青的就像个重病患者。

她慌了神,“康熙,我有把你打得很重吗?”她发誓,当时虽然气急了,但绝对是留了力的。

康熙眼神虚晃了一下,有点回神了。

“对不起,是指你打我的事情?”短短几字,他问得极度艰难。

他很怕答案是——她不爱他。

皛皛点头,“你到底怎么了?”不会是被她打傻了,现在才发作出来?

康熙仰头狠狠的喘了一口气,像是快溺毙的人,终于吸到了一口能活下去的氧气一般。

突然,他跪地,将头整个埋进她怀里。

他刚才的心境就像在惊涛骇浪里浮沉,现在只能紧紧抓着她,“皛皛,你别吓我!”

“我吓你什么了?你是不是真的被我打傻了?”她捧住他的脑袋,想看一眼他是否安好。

他却埋得更深了,“别动,让我静一会儿!”

皛皛脸一红,不是不让他静,是这个姿势,太暧昧了,他呼出的热气正对着她的小腹,怪异的她全身发热。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抬起头,密密的长睫垂下,遮住了眼神里的那一抹颤意,忍不住在心里轻叹,他竟然也有害怕的时候,就为了她一句模棱两可的对不起。

那些难以出口的心思,现在反而不好说了。

“你是不是头疼?”皛皛焦急的又问道。

他摇头,说了不会再骗她,自然不屑去假装。

皛皛松了口气,眼一定,“那你抱我做什么?”

这个问题问的太突然,他一时间回答不上,总不能告诉她,他刚才差点吓尿了吧。

不行,有失男人的风度,死都不能让她知道。

他转移话题道,“我还没问你,一大早来找我做什么?”

见他变了话题,她也没追问为什么抱她的问题,顺着他的话答道:“是你说的,糯米今天产检!”

他笑道:“皛皛,现在才六点半,哪家宠物诊所会这么早开门?”他猜到她会来,但没想到会那么早,不过他也起的很早,这是认识她以后养成的习惯,总是怕起晚了会来不及帮她做早饭。

看看他,多暖心,要别的女人,早献上十七八个吻了。

哪像她,别说吻了,连牵个小手,他都要偷偷摸摸的。

她语塞,望了一眼时钟,果真是六点半,哦,不对,刚过六点半。

“那我回去了!”

这是要逃的意思。

康熙叹了口气,“皛皛,能正视一下我和你的事吗?”

皛皛不说话,视线又瞥向一旁。

突然,他语声凉飕飕的,却字字斩金断玉,“要,还是不要!”

“什么?”

他指指自己,“我!”

她又沉默了。

康熙心里着实有点急,但知道不能逼她,逼急了,按照她的性子,或许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这绝不是他想要的。

他按耐住心里的焦躁,问道:“我长得不够好看?”

她摇头。

“个子不够高?”188CM还算个子矮的话,180以下男人要怎么活。

她自然摇头。

“我不够有钱?”为了追女人随便就能买栋房的男人,经济条件绝对能把很多男人甩出三条街。

她还是摇头。

“高富帅,我都达标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这点他还是很臭屁的。

“不是这些问题!”是她还没准备好,要接受一段感情。

“那是什么问题?”

突然,他的心一凛,想到了某个‘奸夫’——她的未婚夫。

他内心又开始惊涛骇浪了……皛皛是不是还爱着他。

这个想法像一根长满了刺的荆棘狠狠缠绕住他的心,但他不敢问,一个字都不敢提。

皛皛从没有提过他,所以他心里一直有个小小的期盼,或许她已经忘了他,但现在,他不敢确定,更害怕若是她已经忘记了,自己现在提起,她会不会又想起他。

一丝慌张划过他脆弱的眼眸,苦涩的嘴角溢满了落花一般的幽怨。

那是他再怎么努力,再怎么拼命,都无法参与的过去。

静默再次降临,他甚至都不敢靠近她。

良久后,他怯懦了。

罢了,若是她不愿意,他又怎能逼她。

于是,他逼自己笑容满面的看着她,“算了,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来,我给你做早饭,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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