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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葵子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又无可奈何,正要离开,姬贤叫住了她。
他轻叹一声,替刘芳仪说话:“我知道,她以前是李璟的后妃,侮慢骄横,你自然不喜欢她。保卫澶州多亏有了她暗中相助,我才建立奇功,所以人贵有感恩之心,既往不咎才是。当然,你的功劳最大。你我既然成了好朋友,这点小事你就不去计较了。”
天葵子心里还是委屈,嘀咕道:“可你也不该收留她,这样……都司府成什么了?”
“她一个女流之辈,半夜三更能去哪儿?”姬贤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我看她也是闲不住的,住上几天,多半自己会离开。”
姬贤劝解了几句,拍拍天葵子的肩歇息去了。天葵子在原地睖睁了半晌,思忖着自己也不能过于计较,不然真成了那种爱嫉妒的女人了。这样想来,心情放松许多,睡得也是香甜,一任好梦飘飞。
早晨,天葵子和姬贤相继进入厨房,刘芳仪早已忙碌了半个时辰,将做好的玉米饼放在桌上。厨子将天葵子的药放入陶罐,刘芳仪利索地接过,自行拿去煎了。
天葵子看得目瞪口袋,姬贤咬了口薄饼,朝她挤挤眼道:“你看,刘芳仪改变了许多。她对你还是种种关心的。你和她和平相处,都司府就万事大吉了。”
姬贤满意地走了。
院子里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各自忙着手里的活。天葵子正在擦拭厅堂内的花瓶,刘芳仪笑眯眯的进来,将煎好的药端给她。
天葵子喝了一口,感觉味道不对,用鼻尖嗅了嗅,厉声问:“你在药里放了什么?”
刘芳仪笑的花枝乱颤,回答道:“闻到腥臊味了?青丘山的九尾狐怪好难消化……”
闻言,天葵子呕了几声,不及细想便将药碗扔向刘芳仪。刘芳仪跳将开来,药碗碎了,药汁溅在她的花裙上,她便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
“天煞我也,我好心待你,你如此恨我!这药可是我熬了两个时辰,以为从今往后你我彼此和睦,建立姐妹笃深感情,没想到你这样就泼过来了,想加害于我,这叫我如何向姬大人交代?”
天葵子气得烈焰灌顶,嘴里也骂着“死狸猫”,抄起鸡毛掸打过去。刘芳仪逃到堂外,又哭又嚎。天葵子又追着刘芳仪不放,一时院子里鸡毛乱飞,乱糟糟一片。
府里的厨子佣人全都出来了,众人好说歹说,才将天葵子和刘芳仪劝开。刘芳仪在房里还在啼哭,天葵子听得心烦,愤懑之心又无处宣泄,彷徨了整整一个白天。
黄昏时分,姬贤回来,佣人阿根本就不喜天葵子,又爱嚼舌头,自是早早禀报去了。
刘芳仪花容憔悴,桃花眼哭成了烂桃子,加上阿根添油加醋,姬贤面对着天葵子,一脸怒色。
“傻妹!”
他直呼她以前的名字,生气道:“早上我还千叮咛万嘱咐,叫你和刘芳仪彼此和睦。刘芳仪主动和你交好,你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泼药脏污了她的裙子。幸亏她跑得快,要是砸伤了她,我看你作何解释?”
天葵子见姬贤如此不通情理,又一直向着刘芳仪说话,心似荒寒天,竟冷森森地笑起来:“她不是有功力吗,怎会逃不及?”
“那是她让着你。如若真的论功力,你根本打不过她,哭鼻子的肯定是你!”
“当然,我是打不过她,她是……”
话到嘴边,天葵子睥睨刘芳仪一眼,她正死盯着她,眼里放射出慑人的蓝光,天葵子心悸不定,只好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姬贤丝毫没有注意,严厉警告道:“今天的事到此为止,我希望以后不再发生。我身为澶州都司,从道德规范到生活琐事,都需自律为先。如果家里吵吵闹闹的,传了出去,我还能当个受人敬仰的清官不成?”
天葵子和刘芳仪自是不再吭声。
回去房里的路上,刘芳仪拦住了天葵子,得意道:“听到了没有?你要是敢闹起来,最不利的还是姬贤。另外我提醒你一句,休要说出我的真身,你可是发过毒誓的。若违背了诺言,我会搅个天翻地覆,受惩罚的不止你一个人!”
最后一句近乎恶毒,刘芳仪眸光闪烁,隐隐带上血腥。那光芒太刺,天葵子不得不闭上眼睛。
天葵子原以为,她的妥协能够换来都司府的风平浪静,没想到,刘芳仪并不罢休,竟联合佣人阿根搞起了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