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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更合一,有点少,明天继续两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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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暗的很突然。
厚重的云层被天上的狂风推移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前涌动,地上的狂风则卷起了细小的石子与灰尘,在建筑与人类的脸面与身体上恶狠狠地抽打;身边的车辆加快了速度,骑着自行车的女孩们拉起了兜帽,低着头,眯着眼睛,闭上了嘴,小幅度地吸着气。
“多洛雷斯,”一个女孩叫道:“到我家呆一会吧。”
她把属于自己的白色自行车停在灰色的门廊前面,向着街道的窗户里亮起了橙黄色的灯光,里面肯定又干净,又温暖,还能喝杯热腾腾的巧克力。
“谢谢,”穿过她们之间的风呼啸着发出巨大的怪声,黑发女孩提高了自己的音量,“但我还是想先回家——赶一赶应该没问题!”她向朋友招招手,以一种我们常能在男孩身上看到的利索劲儿跳上了自己那辆矮墩墩的小车子。
她的朋友站在门廊下,也朝她使劲儿地挥了挥手。
“你应该让多洛雷斯进来坐一会儿的,”她朋友的哥哥从打开的门里探出脑袋,“马上就要下雨了。”
“她准是急着回去照看她妈妈,”女孩说:“她妈妈怀孕已经四十二周了,她爸爸又出差了。”
她哥哥的脸上露出了怀疑的神色,他觉得自己的妹妹是在敷衍他。
“因为多洛雷斯一直就在叨咕这件事情,”女孩推了她哥哥一把:“那婴儿简直就像是揣在了她的肚子里,所以说………这三个月里……不,这半年里……”
她哥哥抱起手臂,“怎样?”他有点紧张。
“这半年里,你就别再想约她出去了。”女孩幸灾乐祸地说:“她的心已经被她未出生的弟弟或者妹妹占满了,塞不下一个神经兮兮的雄性蠢货。”
哥哥朝妹妹威胁性地举了举拳头。
“给我擦自行车,”妹妹说:“我就告诉你,她想要的情人节礼物是香水还是口红。”
“成交。”
***
多洛雷斯转了个弯。风更大了,而且接下来的一段路几乎全是迎风,风压着她的鼻子,她觉得呼吸艰难。
在她的车兜里。除了书包,还有一份手工制作的甜品,蓬松而金黄的海绵蛋糕夹着蓝莓和酸奶油,多洛雷斯没有使用任何多余的材料,尤其是香料,就算是烹饪书上并没提起过某种香料可能引起孕妇与胎儿不适——自打母亲第二次怀孕以来,女孩就查遍了所有能查到的书籍与资料,从图书馆,网络,还有校保健医生那里——她第一次拿着这个问题去打搅保健医生的时候。忧心忡忡而又谨慎细心的情态让那个古板老实的中年男人误以为自己又碰上了一个意外怀孕的毛躁女孩。
他已经接待过太多这样的女孩了,在多洛雷斯现在就读的高中里,教师在九年级就开始普及如何避孕,但总有一些女孩会遇到个粗暴,自私的男朋友、破损的套套或是失效的避孕药等等。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她们求助的往往不是自己的父母或其他长辈,而是学校的保健医生——她们想从他这儿搞到药,好将整件事情无声无息地压下去,全当它压根儿没发生过。
他没想到多洛雷斯也会是她们其中的一个,多洛雷斯是个好女孩,她有男朋友。但她的手指上戴着“守身戒指”,表示她不会在结婚前轻易抛掷掉自己的第一次。
幸而这只是个小误会,保健医生给了多洛雷斯一些很不错的建议,他有五个孩子,而且是个负责任的好丈夫和好爸爸。
今天的酸奶油小蛋糕就是他的推荐之一。
一道亮光从黑发女孩的眼角掠过,她吓了一跳。捏紧了车闸,但没有她以为的车辆急驶而过,一滴冰冷的雨滴打在她的脸上,她抬起头看看天空,灰黑色的云层看似触手可及。
远处传来隆隆的雷声。
如果要说这儿有什么让多洛雷斯不满意的。大概就是天气了。
肯特一家搬到这里已有七年多了,那件……事情发生过后,肯特先生卖掉了那所房子,辞掉了工作,给多洛雷斯办理了退学手续——有那么几个月,他们过的非常艰难,多洛雷斯经常发烧,精神萎靡,玛丽.肯特则一直在流血,他们没有固定的住所,也没有稳定的收入,忙于照顾两个病人的肯特先生根本提不起精神和力气去重新寻找一份工作——直到一个人买了他们的农场,他们发了一笔小小的财,选择新家的余地大了很多,肯特先生,肯特夫人,多洛雷斯一致选定了距离他们曾经的家最远的地方。
温暖,湿润,安宁,空气清新,盛产新鲜的水果与蔬菜,又或者,只要能够远离那个噩梦——玛丽.肯特的身体逐渐好转和结实了起来,她又能对着挑食和淘气的多洛雷斯大喊大叫了,肯特先生找到了一份报酬优厚的新工作,多洛雷斯有了温和的老师,和善的同学,亲如姐妹的密友。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多洛雷斯朝天空做了个鬼脸——除了六月,七月,八月,九月,十月,就差一个月就要下满半年的雷雨!
有什么东西在干燥又湿润的空气里爆开了。
臭气迅速被风带走,平坦的地面出现了一个小坑,自行车猛烈地颠了一下,装着蛋糕的纸袋从网兜里跳了出来,掉在地上,袋口裂开了,蘑菇状小蛋糕在黑黝黝的路面上滚的到处都是。
多洛雷斯急忙刹住车,但已经有一个小蛋糕在她的车轮下粉身碎骨了,走运的是,今天社团的教师有要求她们包好每一个小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