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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池晴怔了怔,才道,“老毛病了,只是上次发得比较急,还好送医及时,赵医生说注意保暖,并尽量保持情绪平缓,应该不是大问题。”
“我看你就应该去找个律师,把家里老房子的事情捋捋清楚,房产证虽然被你爸拿去抵债了,但法律上又不承认的,只是这问题老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外加上你家那片老城区迟早要拆迁,现在就这种情况,就怕往后是后患无穷。”
谭晶犹豫了片刻,又道:“不然,你还是用心劝劝你妈,这样一天天辛苦地挨又是何必呢,心脏的毛病很难说的,阿姨又年纪大了,像这次,人虽然没事,都不能不算上半分运气在,可下回呢?”
“这话你去同她说,你不是见过她?”池晴的语气称不上不快,至多算是麻木。
那天午夜里,她将谭晶从城西酒吧送回湖景别墅,一路上尚在为他人的事心有戚戚焉,还有那一通她后悔莫及的电话,可谁晓得,才隔天,陆怀远就出国去了。
既已狼狈如此,池晴更疲于体会自己的心情,一概忽略掉的事情便有了许多,包括她手机里隔三差五打来的陌生号码。
和陆怀远在一起的时候,她已经惯于将手机调成静音,电话打来,不接就是不接,疯狂的时候,手机能被一直拨打至低电关机。
池晴知道这些莫名的号码是池忠打来的。
是杨惠将她的号码告诉了池忠,她猜,大约池忠求说,想与许久未见的女儿通上电话。
也怪她,大半是她的错罢,从前,心一软,从未将池忠向自己逼要钱的事情告诉给杨惠听,杨惠的心更软的,像水,吹吹就散了。池晴不想伤她的心。
即便是这样,也有值得庆幸的事,毕竟杨惠没敢将她签约华际的始末告知池忠,总也算一场好事情吧,她恰也是无名之徒,否则,池忠要闹,她是一点都不知该怎样办。
眼下正如谭晶劝她的,迫在眉睫,有份以主角身份参演《长梦》,总有一天,她是要曝露在公众目光里的,而池忠,她的亲生父亲,池晴知道那是一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也是一枚不定时的炸弹。
果真,让她猜得半点未错。
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没有接听池忠的电话,池忠终于冒险找上杨惠,欠债在外,避人耳目,半夜里溜回了她从前的那个住处。
缘由是再简单不过的两个字,要钱。
可池晴万万没能想到,杨惠居然给了,将她每个月节省下来,积累年余,原意专用于杨惠治疗费上的几万块钱,全数给了池忠。
托福,池忠于是知道,杨惠还是有油水可榨的。
就为这些,她和杨惠之间发生了激烈的争执。
话说得重了,她嘲杨惠大吼道:“你不在乎钱没关系,你是连命都不想要了是吗?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嫌自己还不够落魄?我给你的钱,不是让你养着池忠这样的货色,再这样下去,你考虑清楚,总有一天,你!”
池晴咬着牙忍住,才没有将狠话说下去。
“他再怎样都是你爸爸!”杨惠一口气提到嗓子眼,“你这么说他就是不像话,再说,”杨惠顿了顿,“你爸爸他从前,不是这样的。”
池晴一声笑,这当真是对她最无意义的从前了。从前,什么从前,自她有记忆之前?
可无论多少次,杨惠都还是这么一句话,一句对她来说毫无意义的话。
池晴有时候还想,难道就算是这样不堪了,杨惠还对池忠残存那么一点情谊在?
她实在不敢想。
于是,她撸起杨惠起毛的红线衫袖子,冷冷嗤笑道:“我看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丑陋的疤痕,了无尽头的眼泪,一切都是那么让人厌恶又绝望。
一场争执的结果就是杨惠沉疴痼疾又犯,隔天就磕在狭窄楼道口的栏杆角上,一跟头栽得头破血流,吓傻了二楼住的刘阿婆。
社区居委会赶紧通知了池晴,杨惠也被立即送到医院里做全身检查。
通知一来,即便她抛下了所有,即刻就赶了去,可杨惠的心脏,却还是发现了新毛病。
连赵医生都再三摇头,斥责她道:“都重申了多少遍,这个病要静养,不能动气不能急,否则很容易突发并发症。”
池晴默然地连连点头答应着,仅此而已。
这才有她向谭晶借的为数不小的一笔钱。
谭晶见她沉默许久,突然插进话来,“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你妈病着时不时要钱,虽说那老房子是你外婆留下来的,可毕竟年代久远,论起所有权,无非又是一笔糊涂账,现在要是分割起来,多多少少要被你爸分出去一些,他又是赌的,只怕……没完没了,我劝你,不如现在和他坐下来谈谈清楚。”
她只道:“谈清楚又如何,和那样的人,谈得清楚么,他永远改不了那臭扯皮的毛病,到头来,还不是了无区别,他找我我能躲,要纠着给我打电话,我也可以不接甚至换号,但只要他还揪着我妈一天,我就脱不开干系。”
池晴一阖眼,闷声道:“谭晶,这事,你别管了。”
“你呀,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谭晶叹了叹。
她只吭了一声,要嘲不嘲,“不然呢,还能怎么办。”
“什么叫还能怎么办,你明明就是这般近况,公司里,眼见kay又和你不对付,明里暗里,小鞋都不知给你穿了多少双,今天能放你去一些名不见经传的活动,明天还不知要如何呢!阿姨的身体又不好,既然都这种地步了,为什么不干脆捅破给陆……”
她像被夹了尾巴的耗子,就差跳了起来,即刻打断道:“都说了,不算kay难为,全都是我自己要求的,你别什么事都随随便便牵扯上陆怀远!”
“好好好!”谭晶眼见气性上头,道:“是你自己要求的,否则呢,她kay手头上的资源都掐着不给你,连个身边帮忙的人,到现在也不见指派,你一个人,除了讨这些散活,又能怎么样,不然呢,还能惊天动地?话摊开来讲,要不是业内的这些小道消息,传你和陆……传你要接拍《长梦》,怕是就连眼前的这些个,你都接不着呢!”
池晴一噎,偏头只当没听见。
谭晶话音却一横,“难不成,你是怕被人在身后说?”
她一顿,只辩解道:“我现在的确没什么正式活动,没有助理其实也算正常……”
“正常!哪门子的正常?你要是正常,你就去瞧瞧,就前些天,和陆怀远炒绯闻的那什么景珊珊,整一年也没见接什么像样的戏,几个助理却前簇后拥,架子排场没少一丁点。这个圈子里,她那才是正常,你不是!”
“我不是别的谁!”
她终于有了些激动。
“是,你池晴不是她景珊珊,是,你池晴也不屑做她景珊珊,”谭晶沉声下来,“所以我才劝你,别尽搞些没用的,这世上,谁人背后不被说,谁人背后又不说人,尤其是我们这些人,你能管得着别人怎么想?说罢,陆怀远什么时候回国?”
“……”
池晴徒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只有呵出嘴的茫白雾气,她开始痛恨自己的哑口无言。
陆怀远什么时候回来?可怜她一概不知。
陆怀远几时去的,她不知,几时回来,她还是不知,就连那天晚上,明明那样晚了,樊颖又为什么偏偏会呆在陆怀远身旁,她依旧不知。
陆怀远身边还有哪些女人呢,她都不知。
她这样的失败,谭晶还急着来提醒她。
“即便家事你不愿同他提好了,工作方面的事情,你也算是他公司的员工,凭什么不向他争取。”
声音逐渐冷了下来,嗓音是僵的,池晴无法控制。
“钱我过几天就打给你。”
最终,话说到了头,她也只答了这么一句,强行为这段对话划上句点,近乎于独断。
南城的冬天湿寒,下了飞机,才切身感到户外劲风的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