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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追称病已经许久不出来了,今日出来走走觉得整个人像是换了气一般的清爽。再看着开的极美的莲花,舒心的连眉眼都带着笑意。宋绮罗看在眼里不由得笑道:“要不是我叫你出来,还不知道你要在兰梓轩里面躲多久。你也是能忍的,换做是我,定是闷不过三日便要出门的。”
许追讪讪一笑:“绮罗喜欢热闹,我却是喜欢清静。白日在宫里看看书写写字,黄昏时叫下人搬着竹椅在梨树下看看落日,倒也不会闷着。”
“你这性子,还真是好。这宫中这么许多妃嫔,皎皎可称得上是最为清闲的了。”
两人说笑着,走到了御花园的揽月亭坐下。这揽月亭内常备着时新瓜果,夏日里皆是用冰碗冰镇好,每隔半日来人换一次。刚过晌午,这冰碗便是新换的,宋绮罗拿着小签子扎着一块香瓜递给许追,自己又扎了一块送入嘴里。
“唔,可真甜。走了这么许久,正好渴了。”
许追咽下口中的香瓜,只觉得通体凉爽,点点头道:“也不知道这法子是谁想出来的,倒是精妙。”
“是父皇。”宋绮罗接口:“母后在的时候平日里最喜欢的便是四处闲逛,有时候逛得久了就觉得渴的厉害,可是四处又没有水只得忍了。父皇心疼母后,便想了这个法子。”
先帝对先皇后的宠溺倒是可以载入史册,先皇后是有福的,能得先帝一心一意,宠溺无边。这样的良人,又是这样的身份,不由得让人羡慕。
许追暗自叹着,又是觉得愧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提起先帝先皇后的,我........”
宋绮罗轻笑一声,挥挥手打断了她:“没事没事,提起也无所谓,反正他们也没.......”宋绮罗差点说露嘴,见许追依旧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眨眨眼又道:“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一宗好笑的事。这冰碗每半日就要换一次,冰在夏日里又是极其难得的东西,因此那时朝中很多大臣纷纷上书让父皇取消这一举措。”
许追正听到兴头上,宋绮罗却是停了下来,视线一转。许追有些心急:“然后怎么了?”
“然后父皇便说道:‘朕后宫只有皇后一人,现在如是,将来亦如是。朕在这一项上已经为国库剩下一大笔的开销,用这十分之一都不及的钱财为了皇后做些事又有什么可容你们置喙的?’”
清冷的男声自身后响起,许追脊背一僵,急忙站起来回身行礼:“臣妾给陛下请安。”
宋衍琮瞧了她一眼:“平身吧!”
许追直起身子,瞧见宋衍琮身边还有一人,眼眸微微上挑,手中拿着一把面扇,正是近日来极是得宠的林鸢。
许追眼神一滞,徐徐施了一礼:“嫔妾见过林充容。”
这是许追自林鸢晋封之后头一遭看见她,礼数自然是少不了的。
“我有许久没见许充媛了呢!贤妃宫中每三日的请安许充媛都不曾到,却在这御花园碰上了,这么一瞧倒是亲切的很。”
许追柳眉一皱,暗道了一声麻烦。
宋绮罗依旧坐着,看着许追依旧在弓着身子行礼很是难受。她对林鸢一直以来都没什么好感,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子心计,如今居然把这心眼儿耍到她面前了,简直不能忍。
“你.......”宋绮罗正要拍桌而起力挽狂澜之际,许追却是直起了身子,朝着林鸢道:“嫔妾前些日子伤了腿,不能长久的屈膝。林充容宽厚待人,想来定是不会怪罪嫔妾的,嫔妾便自作主张起身了。”
林鸢歪着头似是不相信:“许充媛何时伤了腿?我怎么不知。”
许追默了默,宽大的袖子里双手食指搅了搅,微微侧过身子朝向宋衍琮。她大着胆子看着他,杏眸清澈,无波无澜。像是万千青山环绕之下那一汪平静的潭水,没有海水那般波澜壮阔,没有溪水那般欢快洒脱,就只那么静静的安居一隅,却让人没来由的心神激荡。
宋衍琮被她这般的目光看的喉头一紧,就听见她说道:“那日臣妾在暖熙阁伤到的时候碰巧陛下也在一旁,陛下可还记得吗?”
暖熙阁对应了许府,腿对应了屁股........
宋衍琮回想起那日在许府的种种,她缠在他身上的双臂,她贴在他额头上的唇.......发紧的喉咙突地像是被大水冲了一般,又能愉快的说话了。
“朕当然记得,朕还记得当时许充媛腿上筋错了位,事出紧急,朕便亲自给许充媛正了筋。”
许追:“.......”
宋绮罗自是知道七夕那晚宋衍琮带着许追出了宫,过后宋衍琮也知会了她,对外便说许追那晚在暖熙阁住的,圆上这个谎儿。可她却是不知这两人到底是去了哪儿,明泉这次一改常态死咬着不肯松口,宋绮罗哀叹,明知道秘密就在眼前却不知道的滋味真是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