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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五,靠山屯家家户户都开始张罗着过年,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头一年就大丰收,乡亲们都有一种大翻身的感觉,所以今年过大年也都格外有劲头。
以前过年叫年关,过年如过关,老百姓怕过年。小孩眼巴巴地等着吃点好东西,欠债的堵门讨债,那滋味真难受啊,杨白劳不就是被这么逼死的吗?
但是这一年情况大有改观,家家都有了点余钱,虽然不多,但是一年忙活下来,好歹没拉饥荒。
发面、蒸馒头,烀肉,包冻饺子,早早的就忙活起来。
最高兴的是小娃娃,一人混一套新衣服,小小子都弄了好几挂小洋鞭,麻雷子也买了几个。小丫头喜欢臭美,红头绳、绸子花,发卡啥的,也都准备齐。
不过现在还都雪藏着,等到年三十才能装备,害得娃子们天天叨咕:“咋还不到呢!”
这种气氛也感染了胖子和奇奇一家,虽然人口少,但是家里宠物多,也还算热闹。
奇奇穿上一件碎花粉褂子,俩小辫上绑着绸子花,一面是红,一面是黄,透着喜气。她屋里外头一趟一趟跑,向胖子汇报情况:
“胖叔叔,李奶奶家糊墙了?”
“不用着急,一会咱家也糊。”
“胖叔叔,三炮爷爷家竖起灯笼杆,上面还粘了小彩旗,可漂亮了。”
“一会我去砍个树枝子,五彩纸都买好了。”
“胖叔叔,二肥子他哥给他做个小灯笼,里面可以插五颜六色的小洋蜡,我也要。”
胖子拍拍脑门子:“这过年的活计也不少啊,不过啥也不懂,那句老话怎么说的了——傻子过年看街底,我怎么感觉像说我呢?”
正发愁呢,李大婶领着儿媳妇进来:“胖子,咋还不糊墙呢,我给你打糨子,报纸买好了没?”
胖子这下心花怒放,墙纸早就买好了,而且比较讲究,是专门糊墙用的,一张张都是方形,上面还有图案,白底蓝条。于是连忙拿出来,又找个大盆,叫李大婶打糨子。
“还是胖子有眼光,瞧瞧这墙纸,肯定亮堂。把屋子好好拾掇拾掇,来年争取娶媳妇。”李大婶一边干活,一边跟胖子唠嗑,儿媳妇一边烧火一边抿嘴笑。
胖子嘴里嘿嘿嘿,心里也给自己鼓劲:一定要努力啊,马上就奔三十的人了。
先糊棚,后糊墙,李大婶刷糨子,奇奇负责递纸,胖子站到炕上,一手拿着笤帚疙瘩,托住墙纸,往棚上粘,对齐之后,用笤帚一划拉,十分平整。
唰唰唰,一张一张也挺快。李大婶的儿媳妇则把五彩纸裁成三角形,然后砍了个榆树头拽进屋,开始往上面粘小旗。
奇奇一看这个好玩,立刻跳槽,她原来的工作则由毛毛负责。毛毛也真是好同志,任劳任怨,两只猴爪捏着满是糨子的墙纸,拐了拐了地递给胖子,不时还伸出舌头舔一口,上面的糨子粘糊糊,跟面汤差不多,就是味道稍微有点淡。
胖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人家还小,要以鼓励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