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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刚毕业没多久,就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经历过“学校”二字了。
我和邵浩博把桌子支起来,看着浩浩荡荡的小学生排着队、举着印有“x年x班”的旗子,绕着操场踏着运动员进行曲齐步走,校长站在主席台上看着这群小不点儿,露着慈祥的笑容。
经五路小学的放学,就像是个阅兵式,正式又有些不伦不类。
经五路小学不在历下区,属于市中区,擦着槐荫区的边界线。我们选择这个学校,一来是离我们的公司并不算太远,二来也因为这是济南市最好、最富的一所小学之一,跟纬二路小学齐名。
济南的街道是按照经纬来命名,但是却跟地球经纬方向正好相反,外地人来到济南少不了被这些经七纬二、经六纬五弄得晕头转向。
我们公司在历下区和市中区的交界上,这两个区是济南市的教育优区,居民收入水平高,愿意给孩子多投入教育经费,公立学校的师资力量也强,比起济南的其他区,尤其是天桥区这样的教育薄弱区,不知道强多少倍。
很多家长来等着接孩子,我抱着一摞传单在人群里穿梭,见人就给。路边上排满了来接孩子的车辆,我过去礼貌的敲敲玻璃,然后把我们的单页递进去。
大部分人很友善,会礼貌的说句谢谢,如果有感兴趣的,我就会指引他们到邵浩博那里。
当然,也有很多对我嗤之以鼻、不屑搭理的,不过也能够理解。
我顺着街边的车一路发到最南边的丁字路口,那里停了这条街上最后一辆车。我过去敲敲玻璃,黑色贴膜的车窗缓缓的摇了下来,露出一个妇人,五十岁上下,看着格外眼熟。
我递过一张传单,笑着介绍:“您看下,我们是济南贝思宠培训,专注小学教育,如果您自己没时间教孩子,可以放到我们这里,都是专业的在职老师一对一给孩子辅导。”
她礼貌的点点头,道了声谢,想要把玻璃摇起来。
摇到一半,我猛地想起来为什么她看起来那么眼熟:这不是孙晓妍的婆婆吗?
赶紧又开口:“阿姨,您是孙晓妍的母亲吧。”
她诧异的看了看我,又把窗户摇下来:“是,我是她婆婆,你是?”
我笑的更开心了:“我是她同学,咱们在婚礼上见过面的,您可能把我忘了,您这是到这里来干什么来了?”
她还是礼貌的回答:“来接孙女,今年刚入学,这不是第一天上学不放心,我亲自来接。”
我点点头:“五六岁的孩子最调皮了,您要是没空可以放到我们培训班里。”说完以后又想起好像这女人对孙晓妍的态度有些生硬,觉得这明显的推销万一让她更看低孙晓妍,岂不是害了孙晓妍,所以马上又机灵的补充了一句:“反正我在这里上班,当成自家孩子来看着,也当帮晓妍了嘛。”
她笑了笑,回答我:“那谢谢你。”
我抱着单子哼着歌,欢快的走了。回到邵浩博那里时,本以为会看见门庭若海、大家竞相询问的乐观场面,却没想到只看见了邵浩博坐在那里悠闲的看手机。
我知道他只是面上悠闲,这样的情况他可比我更不愿意看见。
我凑过头去,正好看见他在微信上询问甄露露今天的“战况”,竟然也用了一个“抠鼻”的表情。
我大惊小怪道:“你怎么跟我一个朋友一样没节操,喜欢用这种表情。”
他耸耸肩:“据我所知,跟我性格差不多的人,都喜欢用这个表情。”
我问:“什么性格?”
“闷骚又不承认闷骚,想变成明骚、明明对没节操的事情都看不上眼,又假装自己是最没节操的。”
我被他这一通理论绕的有些蒙,就笑呵呵的开玩笑:“要是邱月敏和她男票吹了,我就把她介绍给你。”
他一撇嘴:“你可得了吧。”然后正色问我:“怎么样?”
我知道他问的是发传单的情况,我就如实的说了,顺便又提了一句:“恰好遇见我同学的婆婆了,来接孙女。”
邵浩博眼珠子瞪的大大的:“娘嗳,你同学这是几岁就当妈了?”
他这一说,我才猛地回过神来,一拍脑门: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怎么可能是孙晓妍的孩子!
邵浩博看着我的表情,就知道我是刚刚才醒悟,嗤了我一声“没脑子”。
婚礼上没见到新郎还有兄弟姐妹,那么这个孙女是哪来的?
我想到婚礼上的新郎是看起来要比孙晓妍大一些,而她的公婆也对她态度甚是冷淡,一个即俗气,又惊悚的词从我脑子里浮现出来——小三。
不对,孙晓妍不是这样的人。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四年,虽然大四我几乎一整年都在外面租房住,但是自认为对寝室里的人都还算了解。
郑佳琪做过的事够出格了,是因为她本来就是个跳脱的人。
但是我又想想,孙晓妍在大一开始就是学院的交际花,从容应对各种社团各种晚会,跟每一个追求者都界限明确但又态度暧昧……这事儿想想,又觉得有点儿不祥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