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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找到典韦等人,说明了来意,典韦却是哈哈大笑,言道:“这又有何难,些许被卷盖物,只管找我那五弟便是。”
“你五弟?”明溯心想,你不就是老五么,哪里又来了个五弟,难不成几日未见,这里重新论资排辈了不成。
“哦,却是忘了”,典韦腆然挠了挠头,解释道:“我原来有几个结拜兄弟,皆有出息。老二常年在关外贩马,此时草枯马贱,正是收购的好时光,鞭长莫及,估计是指望不上了。但是,本亭之中却还有另外一个好兄弟,当日兄弟之中他排行老五。此人姓郭名贵,为小郭庄庄主独子,阳夏侯第十代外甥,家有良田数百倾,平素视金如土,仗义疏财,且好做好事,每每排难解忧,断无犹豫。此人与我关系莫逆,你只须赶去小郭庄,报上我的姓名,言明关系,他定会倾囊相助。”
明溯奇怪地问了一声:“难不成便是那郭五哥?”
“你已见过?”典韦却是不知那日王重一行前来拜祭的事情。
“自然早已见过。”明溯便将那日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典韦眼中噙着泪水,半响说不出话来。临走之前,却是又吩咐了一句:“你见了我那五弟,只管告诉他一声,典韦不孝,拖累了娘亲,不配做他们大兄。”
旁边妇人更是眼泪汪汪,直牵着明溯的衣束,随着走了好一阵子才舍得让他离开。
出了山之后,明溯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盖因那小郭庄究竟在本亭哪个方位,隶属哪个里管辖,他是一概不知。
此时,天色已暗,左右晚上也不适合去拜访,索性便一路小跑,先赶回了亭舍。葛建却已安排妥当修缮事宜,已然先回了亭舍,准备好了晚饭。其余人等均已休沐,二人也不客气,不待月至正中,便就着小菜,倒了樽浊酒,饮了起来。
两个醉鬼,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明溯头疼欲裂,翻来覆去半响,又无奈地爬了起来,却发现天还黑着,于是便一颗颗星星数没了去,最终数出了东边的红霞。这时候,葛建才睡眼朦胧地起了身,发现后院灯火通明,心中了然,自去做了一碗醒酒汤,送了过来。
小郭庄道中,一座别致的小院子内,郭贵慵懒地坐在堂上,对于面前从南方运过来的水果视而不见,愣愣地想着心思。
典大兄杀了人潜逃至今尚无消息,王二兄又去了塞外,孙四兄正拥着新纳的小妾过着神仙般的日子,刘三兄和几个小的兄弟都各自回去过年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不知有甚么好玩的。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除了吃喝,其他也没甚新式的花样。父母亲早在腊月头上就依例赶去京城为郭胜大伯贺春去了,家里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守着。以往,还有众兄弟陪着,呼啸乡里,游侠县中,吟诗拼酒,招花惹蝶,见那不平之事便拔刀相助,不甚快意……正懊丧间,突然一个妩媚的侍女走了进来,对着堂上一拜,言道:“小庄主,外面有人求见。”
“哦”,郭贵一下子得劲了,急忙从榻上跳将了起来,问道:“是我哪个兄弟,还不赶紧请进来。”
侍女为难地回道:“不是那几位爷,倒是个生疏面孔。”
“生人?不见,不见。”郭贵面上阴晴不定,那个气的。
侍女却有些愁眉苦脸:“我已经说了今日不见客,赶了几回,可那人却是不肯走,就这么立于庄外。”
“且让他立去。庄外直道人来人往,总不能不让他立着歇息吧。”郭贵缓缓地收敛起心绪,仰面倒在榻上,闭了眼睛养神。一个生人而已,不足以让他挂在心上。
那侍女袅袅行至案前,伸手从盘中拿起一只卢柑,剥了皮,小心地撕掉上面的白茎,取了一瓣,递到郭贵的唇边。郭贵一口咬住,差点连侍女的手指都吞了下去,吓得那侍女连忙把手抽了开来,却是不敢吱声。
郭贵倒是笑嘻嘻地睁开了眼睛,侧了过来,搂住那侍女,空出一手往那下巴抬去,捉狭地言道:“今儿个陪爷玩个新式的,且不准用手,就这么喂。”
那侍女娇嗔地言道:“小庄主说什么便是什么。只是这不用手,又待如何才喂得进去。”
郭贵却是不说话,只是把那下巴往上再抬高了几分。
那侍女也是也灵窍人儿,见状,哪里还不明白,便低了头去,衔起那柑肉,腻腻歪歪地凑了上去,差不多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才把那一只芦柑吃完。
这中间郭贵却是小动作不断,堂内春光明媚,旖旎无比。正惬意间,突然外面又奔来一个娇媚的侍女,容貌与前者依稀相似。
郭贵眼睛大亮,连声言道:“爷今天心情好,来来来,你们姊妹一并陪爷玩玩。”
那侍女却不上前,站在门内低头给郭贵行了一礼道:“小庄主,外面有人求见。”
“不见不见!”郭贵大为扫兴,一股无力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人怎么这么腻烦,三番五次地搅我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