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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快叫人!”叶沂一手抓住叶宗的袖口,另一手就要开门,“贺欣被他们推下去了!他们要杀了她!”
“等等!”叶宗手臂一勾,箍住她的肩膀。
“二哥!”
“你仔细看!”叶宗低喝,“他们不是在推她,是在拉她!”
叶沂蓦地滞住,凝神望去。果然,贺欣趴在岸堤上,头朝下,上身悬在空中,如果腿再抬起来一点,整个人就要大头冲下,栽进海里了。她的身后,几个彪形大汉拽住她的腰和腿,拼命向下拖着。
这一处人迹罕至,扭成一团的人群没受任何干扰,兀自挣扎。车窗隔绝了声响,将几步之外的噪杂滤为一出默剧。
“这,这是……”叶沂又惊又疑,一时不知所措,“二哥,贺欣她又要轻生?叶朔的人是在救她?可是……”
说话间,大汉们已经把贺欣拖了下来,一左一右架住,抬向路边的轿车。贺欣双腿乱蹬几下,很快便泄了气,任人将自己塞回车里。
叶沂抓着叶宗的手,关节隐隐作痛:“二哥,要不要把她救出来?”
“不行。”叶宗凝视着窗外,“让他们走。”
“可是……”
“贺欣今天绝不是偶然前来。”叶宗说得愈发坚定,“她回去找叶朔,就是做了豁出命把他扳倒的准备,怎么可能又去轻生?像你说的,这是你们相遇的地方,她特意过来,一定别有深意。如果我们现在追上去,就是让她的努力白费。”
“可是她闹了这么一出,再回到叶朔那里,会不会……”
叶宗回过头,眼底一片漆黑:“所以我们要先搞清她的目的,然后尽快救她出来。”
***
叶朔的人终于走远,叶沂和叶宗同时下车,冲向岸堤。扒着冰冷的石台向下看去,叶沂一凛:“就是这里!”
“什么?”
“这个位置。”叶沂指着下方,心如擂鼓,“贺欣刚才要从这里跳下去,和上次她跳海的位置一模一样!”
“你怎么确定?”
“看那边!”叶沂趴到堤上,指着岸堤近海一侧的内壁,距他们几十公分的地方,“看到了吗,这里有一个洞!堤是石头垒起来的,这儿掉了一块。”
“洞?”
“嗯,上回我赶到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掉下去了,我用力抓她的手腕,可根本抓不住。当时我看见了那个洞,就让她把另一只手扒住那里,做个支撑。我记得非常清楚。你看,她这次在完全相同的地方,一定不是巧合。”
“洞。”叶宗沉沉重复,蓦地抬头,“来人,看看那个洞里有没有东西。”
一个保镖跑了过来,弯腰探下身去,一阵摸索。再起身的时候,他手里捏了个黑色的小本。叶沂张着嘴,却发不出声。每一根神经都绷到了极致,再紧一点就要断裂。
叶宗沉默地翻着,每过一页,叶沂的心脏就忽悠一次。半晌,她小声问:“二哥,这么样?”
叶宗“啪”地合上本子,眼里墨色凝重,湮灭了周遭所有光亮:“马上去警局,让他们立即申请逮捕令!再晚的话……贺欣恐怕活不成了。”
***
漆黑,一片漆黑。
现在本来不是雨季,然而今天,澳门上空聚满了一团一团巨大的乌云。阳光从金色到银色,最后化为缕缕黯淡的惨白,仿佛随时会湮灭殆尽。
“刷,刷,刷。”
窗帘厚重地展开,阻隔最后一丝光亮。贺欣漠然坐着,眼看着地毯斑驳的花纹彻底淹没于黑暗。
“啪。”
猩红的烟头于不远处点亮,所有感官都跟着颤了一颤。贺欣死死咬住嘴唇,没发出声音。
“行,出息了,不愧是我叶朔的人。”阴影里,那个噩梦般的声音幽幽嗤笑,“欣欣,我还当你是个人事未经的丫头,没想到,连你也开始玩我了。”
贺欣死死掐着手臂,抑制汩汩翻涌的战栗。然而,伸手不见五指的室内一片死寂,只有她凌乱的呼吸震耳欲聋,一丝不苟地暴露着恐惧。
叶朔显然也听到了。他愉悦地笑了出来:“欣欣,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我最喜欢你的声音。软绵绵的,好像很乖,其实倔得要命。你轻轻这么一喘,我已经硬了。”
“你……你无耻!”
“对啊,我是无耻,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叶朔的脚步很轻,踏在地毯上没有一点声息。茫茫黑色里,猩红的烟头如同鬼魅,幽然靠近:“你不喜欢我的无耻吗?是谁昨天哭着说自己错了,求我让她回来,死心塌地跟着我?是谁低三下四地求我做了她一个晚上?”
辛辣的烟雾拂了过来,贺欣被呛得连连咳嗽。她想躲,可是手脚都被绳索死死缚着,一动也动不了。
“我以为昨晚让你尽兴了,看来是没有。否则的话,怎么敢偷我的账本,挑战我的耐性?但是欣欣,小别扭是情趣,闹过了,可就是不要命了。”
冰冷的指尖顺着领口滑下,一下一下地打着圈,找到最柔软的点,狠狠一捏。伪装的温和终于被撕去,暴露出残忍嗜血的恨意。
“啊!”尖锐的疼痛瞬间贯穿了身体,贺欣放声尖叫。
“嘘。”叶朔冰冷粘腻的舌含住了她的耳垂,“知道你想要,现在就给你,好不好?”
贺欣的身体突然一轻,又倏地一沉,继而重重落地。脑袋轰鸣,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而身上陡然增加的重压令她再次尖叫出声:“放开我!”
“当然。”阴冷的气息吹着她的脖颈,“不过,放开哪呢?手脚自然不行,咱们放个别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