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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家的时候,闻人竹那时还在医院里抢救,病危通知书下了一次,但是抢救过来也还有希望。我、闻人兰和小弟闻人菊面如死灰地坐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而我们的父母此时正在国外,赶不回来。我坐在那里,感觉我就是家长,可是却比任何人都要无助。妹妹和弟弟都没有指责我,确实,飙车是闻人竹自己的选择,但我却也少不了其中的因果干系。
没有人来安慰我,我也不需要别人的安慰。可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恐惧,对以往我所钟爱的抢夺过程,产生了怀疑与厌恶。我做错了吗?心里明明知道答案是肯定的,却偏偏不愿面对。
我从上午一直守到入夜。不远处的走廊上,一个拄着双拐的病人可能在做康复练习,一直在走来走去。他走得很慢,步履又格外奇怪,周而复始,如同标示着不祥的钟摆。
晚上八点钟的时候,闻人竹被推出来了,因伤势过重抢救无效死亡。
我的大脑中一片空白。
说起来,我和闻人竹,真的算不上姐弟情深。小时候我没少欺负过他,又因为生活环境的优渥,而不必有相濡以沫的情感。对我而言,他只是一个我落败的对手而已——哪怕在他去世之前。而是闻人竹就这样突然地走了,甚至没有扳回一城,我重重地叹息,也不知道该叹息些什么。没有人责怪我,当然,更没有人安慰我。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和女孩联系过,也没有再见过那个女孩。
因为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恐惧。我害怕再见到那个女孩的时候,她会变成闻人竹的模样,严厉地指责我。
五年后,父亲将他的产业交给我打理,我本来想让弟弟妹妹都来给我帮忙,但小弟闻人菊却另起炉灶,搞了一个什么私募基金、民间银行的摊子,妹妹闻人兰几经犹豫,她去了小弟那里,没有留下来。
原来连这两个亲人都害怕我了,到底害怕我什么呢?我已经没有什么可抢夺的了。
尽管如此,我和闻人兰的关系还是相当不错的。所以后来,差不多都到小弟因为非法集资被调查之后,闻人兰告诉我,她有了女朋友,那个女孩叫韩絮。我冷笑着问她,不会担心我再把她抢走吗?闻人兰定定地看向我,目光中的冷冽和我有几分相似,她也只有那时候像我的妹妹。
闻人兰回答我,相信你不会。
我看着她,闻人兰点了一支烟。她并不习惯吸烟,吸烟的样子,也谈不上有多迷人,可我还是盯紧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连妹妹都变得陌生了。很多事情改变,有的人来到我身边,有的人又离开,从来没有人陪我走到现在。
几乎是一瞬间,我希望能有一个人,陪我走很长很长的路,一直走到我们对彼此厌烦了为止。
当然,我的确不会去抢闻人兰的女朋友。一方面,当然是因为闻人竹的事情让我至今心里都有一个疙瘩,另一方面,韩絮那个女孩,实在是太普通了。闻人兰怎么会喜欢那样普通的女孩?不过她的事情,我也不愿意多管。
不久之后,因为帮韩絮的一个朋友需要帮忙,我顺手做了这个人情,也因此我认识了韦婉。
韦婉同样普通,普通得和韩絮不相上下。可是当我得知韦婉的女朋友是一位小有名气的歌手童思芸之后,我的心中再度涌起了一种感觉,这种感觉,自从闻人竹死后,几乎就再没出现过。那就是我对某种战争的渴望,我渴望抢夺。韦婉普通、不起眼,那又有什么关系?我这回的对手不是我的弟弟,而是一个外人,童思芸。
我以为韦婉很容易就能被我抢过来,毕竟我自信论条件,童思芸未必能比得上我。我想要离间韦婉和童思芸,派人跟踪、偷拍她们,在楼梯间里吻韦婉,让别人拍了照,发给童思芸。手段确实都不怎么光彩,而且一度奏效了,但是却依然没有给我机会。
也许两个人是真心相爱的,爱得很深。想到这里时我总觉得有点颓然,什么是真正的爱?爱一个人又是什么样的感觉?我不太了解,也不屑去了解,但我此时此刻意识到,我的手段,全然都没用。
童思芸很爱韦婉,韦婉也爱童思芸。我在一旁上蹿下跳,倒更像是个小丑。这个认知让我恼火,却也颓然。最终,我选择了放弃。
不是说就此认输,也不是说我就甘心这样放弃,而是我感觉累了,再也不想像个傻子或战争贩子一样,去抢别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