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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婉躲在屋里接电话,那头童思芸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什么感情起伏,公事公办的口吻:“婉婉,晚上跟我出来,我带你见一个人。”
“什么人啊?”韦婉问道,其实比起电话里提到这个人的身份,她更在意童思芸冷冰冰的口气,两人仿佛一瞬间就变得如陌生人那样疏远。
童思芸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下来:“不太方便说,我现在在外面。晚上见,好吗?”
“好吧。”韦婉轻轻挂了电话,心里有点乱。
昨天晚上的一切她都记得很清楚,童思芸的笑容就在离她不到半尺的地方,脸侧黏着正往下滴着水的几缕头发,她那双弹钢琴的手触摸着韦婉的身体,就像在每一处都烙下了痕迹。相隔不过几个小时,童思芸态度就千差万别,简直匪夷所思。
闻人兰一下午都赖在两人的出租房里,韦婉本来想去客厅里吹空调扇,把卧房门打开一条缝,看到闻人兰坐在客厅椅子上风雨不动安如山像是尊佛,只好叹口气作罢。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午五点,韦婉挑了一件看起来还算是上档次的连衣裙,化了点淡妆,踩着高跟鞋蹬蹬噔走出去。闻人兰放下手中的杯子,挑眉打量着她:“打扮这么漂亮,是出来让我欣赏的吗?”
“我要约会去。”韦婉照了照客厅里的镜子,十分满意。因为心情好的缘故,也不想腹诽闻人兰,便愉快地哼着歌出门去了。
童思芸所说的见面地点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巷口,她过去时见一辆别克轿车正停在那里,副驾驶座的玻璃落了下来,童思芸微笑着冲着韦婉摆了摆手。
韦婉忐忑不安地坐到后座上,车门刚关上,别克车就发动了,滑入了沉浸在夜色里的道路。觉得整这么一出实在很像是特工在搞接头。开车的人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戴个金丝边眼镜,梳着油光可鉴的大背头,大热天的还西装革履。韦婉想问童思芸此人是谁,但是车内的气氛有点压抑,韦婉不敢开口。
开车的男子可能也察觉到车内太过安静,便随手打开了车载音响。熟悉的琵琶声传出来,韦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正在播放的这首歌曲是她作曲,童思芸编曲及演唱的《无情城》。
“作曲的人不是很内行,虽然还是流行歌曲的三段,但是相互之间的衔接难免有些生硬。”开车的男子轻声说着,他说话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压低了声音,宛若耳语一般,不见半点重音,听起来却莫名令人不舒服,“不过好在编曲和唱法上掩盖了不足,反倒成了这首歌曲的特色。”
童思芸坐在副驾上,只敷衍地嗯了一声,没有说话,韦婉也不敢插嘴,一时间车厢内只有歌声飘荡着,童思芸的声音被后期处理过,跟她平时说话的声音并不尽相同,此刻听起来,竟显得如此遥远。
歌曲播放完之后,音响开始播放的是韦达唱的男声版《无情城》。
“男歌手的声音不错,技巧也挺有讲究的,但是他不适合唱这种类型的歌。”男子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侧过头观察童思芸的反应,“思芸,你明白吗?适不适合很重要,比是否能做得好还要重要。”
“时先生这话未免偏颇了一些。”童思芸淡淡道。这个人姓时,韦婉在脑中飞快地搜索了一遍,以前好像没有听童思芸提过这人的名字,但是在重生前的记忆中,时某某正是天衡娱乐文化有限公司的工作人员,也是童思芸的经纪人。
歌曲播放完时,别克轿车在一个门面不甚起眼的饭馆前停了下来,时某人摘下安全带匆忙下车,绕过车头,为童思芸拉开车门。
“思芸你别见怪,咱俩是私下见面,不能让公司里知道,所以挑这种不入流的地方边吃边谈,你别介意,改天我请你吃大餐。”
“我理解,没关系。”童思芸露出了一个微笑,韦婉酒店招牌橘黄色的霓虹灯光打在她的侧脸上,像是尊雕塑。韦婉打开车门下车,时某人像刚发现韦婉的存在一般,向她伸过右手:“时怀仁,天衡公司的员工。”
韦婉第一反应是,怎么童思芸认识的人,常青戈时怀仁之流都这么喜欢握手吗?
第二个反应是,这个人叫“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