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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薇稍稍放下心来,“那就好。若没事,你们几个轮流陪着她说说话,尽量别让她一个人呆着。”
“夫人放心,我过来时有人陪着她说话呢,不会让她单独呆着东想西想的。”喜鹊明白若薇的良苦用心,觉得能跟着这样的主子,也真是值了——当初她重伤,夫人吩咐不拘多昂贵的药,有用的全给她送过去。现在青霜吃了亏,她也一样动了雷霆之怒。只看她为了小小丫鬟便能做到这一步,谁能不为跟着这样的主子感到庆幸呢?
若薇也庆幸,身边这几个丫鬟都是堪用的,倒省了她不少力气。
“夫人,泥瓦班子的班主跪在二门求见夫人,夫人您看?”
想必是担心若薇因此事而发作整个泥瓦班子,因此那班主才会害怕的想要求见她。
“告诉他,一码归一码,本夫人不会对他的泥瓦班子如何的。”这班主也算是会做人的,李凤渊的院子本就在内院,他不敢在内院胡乱跑,便规规矩矩的去二门跪见,可见是个聪明人。
喜鹊去了,没多久又返回来,“夫人,他还是要见您,托婆子送了话进来,他说他教子无方,只好腆着脸当面给夫人赔罪——跟青霜关在一处的,正是班主的儿子。”
若薇冷笑一声,“如此说来,他倒是真的有罪。自己个儿的儿子有没有随着泥瓦班子出府,他一个带头的,是真的一无所察,还是跟人串通好了的?想见本夫人,那就带他过来吧。”
不多一会,便有婆子将泥瓦班子的班主带了进来。喜鹊本想让人摆上屏风,若薇示意不必,她习惯看着人的脸说话与思考,隔着座屏风,影影绰绰的能观察到些什么?更何况,她一个已婚妇人,也不似未出阁的小姑娘家有那么多规矩,了不起被人知道了,也无非是说她自跌身份罢了。
班主是个皮肤黝黑长相敦实憨厚的中年男子,他进来后眼睛一直牢牢盯着自己的脚尖,恭恭敬敬的跪下来跟若薇行了礼,口中惶恐说道:“小人教子无方,冲撞了夫人身边的姑娘,都是小人那畜生惹出来的祸事,求夫人……求夫人念在小人九代单传的份上,饶了那小畜生这一遭吧。”
说罢,便用力的砰砰砰的磕起头来。
“班主起来说话吧。”若薇吩咐喜鹊给他看座,那班主却不敢就坐,好一番推辞,直到若薇冷哼一声,方才连忙坐下了。
“班主可否告诉本夫人,昨日你等离府时,为何独独漏下了令公子?”
“回夫人的话,昨日傍晚小的们即将离府时,一个嬷嬷突然过来,说是要找人帮忙抬东西,还缺一个人。那嬷嬷说着,随手就指了犬子,因她道东西有些多,令小的们先走,小的们也没有多想,这才留下犬子先走了。却万万没想到,那畜生竟然敢做出这等丑事来……”
这看似憨实的汉子说起话来却十分精明,明面上看来将过错都揽在自己儿子身上,却又将事情原委说的清清楚楚,此事他儿子也是个受害者,他不敢追究侯府的责任,但却能为自己的儿子开脱。
班主见若薇没出声,便又继续抹着眼泪絮絮说道,“夫人,这小畜生做出这等事来,便是打死也不为过。只是求夫人看在小的家里就这一根独苗苗的份上,还求夫人饶了他这次吧。便是夫人当真要打死他出气,也求夫人好歹……好歹让他给咱们老两口留个后,也让小的们活着有个奔头啊。也不求夫人宽限十年八载的,小的回去就找媒人,定下姑娘便成亲,最迟两年,小的一定押着他到夫人跟前来受死……”
喜鹊听的目瞪口呆,若薇则是哭笑不得。这狡猾的小老头是在委婉的告诉她,他那个小畜生还没有成亲,也没有定下姑娘。倘若若薇允许,他立刻就早没人上门来提青霜那丫头,也算是为这个事儿负责了。
但这些话,他当然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他是什么样的地位,若薇又是什么样的地位,便是她身边的丫头,也比寻常人家的闺女金贵不知多少倍,能娶到青霜做媳妇,以若薇对她的重视程度,好处自然多得多。
他倒是打的好算盘,却不知道青霜是怎么想的。
若薇忽然想起,青霜提及她要撞墙自尽时,是那小子拦下了她。说起来那小子也是受害者,他当时完全可以不必理会青霜的,甚至青霜死了他还可以诬赖是青霜勾引了他来为自己开脱,他只需要不管青霜的死活……如此看来,那小子的品性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本夫人心里有数了。”若薇打断他的哀求,“倘若你儿子真是无辜受害的,本夫人自不会为难他。”
班主喜极而泣,对着若薇谢了又谢,方才欢天喜地的下去了。
……
“夫人,这事儿……成吗?”喜鹊实在不看好,一个是社会底层的泥瓦匠,一个是夫人身边等同于副小姐的大丫鬟,青霜能看得上泥瓦匠才怪。
“去把那人提过来,我见上一见再说后续。”若薇倒是觉得没问题,不过首先那小子不能是个坏的流油的,否则就算青霜能答应,她也绝不肯松口。
人很快就带了过来,双手仍是反绑在身后,被个婆子拉着拽着拖到了若薇面前。若薇观他倒是相貌堂堂,不过十**岁的模样,因为长年累月在日头下工作的关系,皮肤跟他老爹一般黝黑,却不似他爹那般机灵,透着股子淳朴与局促。
若薇直截了当的问他:“发生了这种事,我的丫鬟已经没脸见人了,你预备怎么办?”
小子因为黑也看不出脸红没有,但耳根子却红透了,慌慌张张的站在那里,张口欲言,奈何几次张口都没能说出话来,越着急越是说不出。
若薇看他脖子上青筋都暴突出来的模样,便知这的确是个没什么花花肠子的老实人,心就放下了一半。“听说先前我那丫鬟要自尽,是你将她救下来的?”
这回这位仁兄总算结结巴巴的将话说了出来,“是小、小的应当做的……那位姑娘她并没有做错事,不该、不该就这么寻死了。还、还望夫人给那位姑娘主持公道,还、还她一个清白……”
“她的清白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
仁兄愕然的抬起头来,“什、什么意思?”
“你也知道咱们这样的大户人家,是断断不能出这样的事的。不仅仅是丫鬟清白的问题,也关系着主家的名声。倘若她要保住清白,只能牺牲你的性命,你还会救她吗?”若薇耐着性子询问他。
那位仁兄黑脸透着白,张着嘴傻不愣登的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吭吭哧哧的问道:“一定、一定要我死吗?不死行不行?”
一旁的喜鹊险些笑出声来,若薇亦是忍俊不禁,“一定要你死,不死不行,你待要如何?”
那人又呆了半晌,皱着眉头仿佛很是纠结与挣扎的想了半天,最后一咬牙道:“那,那就死吧。”
若薇瞧着他视死如归的模样,神色愈发舒缓,问他道:“你若死了,你的父母怎么办?据我所知,他们只有你这一个儿子。”
“母亲时常教育我要存善心做好人,她若知道我是为了救人才死的,定然会理解的。只是,让他们二老白发人送黑人,却是我的不孝了。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只好等到来世,再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了。”提到他的父母,小子这回口齿倒是伶俐了,“其实虽然父母只有我一个,二叔家孩子却不少,若我真没了,他们也可过继一个在身边,想来晚景也不至于凄凉……”
若薇打断他的滔滔不绝,再不打断,这小子都能说到过继他二叔家的孩子后那孩子学文还是习武了,“如果叫你娶了我那丫鬟,你可愿意?”
“……啊?”小子张口结舌,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
“呆子,夫人问你愿不愿意娶了你救下的姑娘回家去?”喜鹊抿着嘴直乐,青霜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虽然这小子家世不怎么样,但以后有夫人帮衬着,青霜的日子还能过的不好?又有夫人做靠山,只怕这小子的爹娘都要将她供起来,哪里还敢摆公公婆婆的款儿。且听这小子说话,他的母亲也不是刁钻古怪之人,这样的日子,除了那些个心比天高的,任谁都会觉得是个好去处。
“你不愿意?”若薇盯着他,缓声问道。
“我、我我……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抛开父母之命不提,我只问你愿不愿意?”
小子羞窘的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这回别说耳根,连脖子根都红了起来,手足无措了半天,方才扭扭捏捏的说道:“……能娶到那位姑娘,我、我当然是愿意的,就不知道她、她愿不愿意……”
……
青霜当然不愿意,她听若薇提了这件事,当即便又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表示绝不离开若薇,宁肯做一辈子老姑娘服侍在若薇身边。
若薇等她哭够了,方才递了张帕子过去,想着自己为了她也算是殚精竭虑了,她竟还不领情,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额角,“便是成了亲,就不能回来服侍我了?用你的榆木脑袋好好想一想,你若想回来,我还能拦住你不成?我这院里不是还缺管事娘子么,你要是看得上,到时便与你婆家商量,他们若同意你回来,你便回来就是。”
青霜脸上犹自挂着两管眼泪,闻言也忘了要继续哭,“这倒是也行……”
“这么说来,你是同意这桩亲事了?”若薇好整以暇的瞧着她。
喜鹊在一旁打趣道:“这样的好人家,青霜定是再同意也没有了。你可是没听见,人家说了宁可不孝也要还你清白,只这样的人品,也是世间少有的,青霜你可得牢牢抓住了才是,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那个店了哦。”
“你浑说什么?”青霜大窘,羞的抄了帕子就要去打喜鹊。
“好了,都别闹了。”若薇含笑制止她们,“既然你没有意见,这事儿便这样定下来了。你放心,我定会让你风风光光嫁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