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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小姐李淑珮此时正将若薇屋里的人指使的团团转。
“本姑娘除了红色衣服,其他颜色都不穿。这些什么东西,都给本姑娘拿走拿走!”
“哎呀,什么茶叶这么难喝,本姑娘只喝顶尖云雾,快去换了来。”
“堂堂东平侯府的夫人,房间里竟然连面像样的镜子都没有,快去找面水晶镜子来。”
“这地毯色儿太碍眼,换了换了。”
“这茶杯上描的花样子本姑娘不喜欢,去换去换。”
……
若薇一进屋,就听见李淑珮毫不客气的巴拉巴拉声。
李淑瑜一见她蹙眉,立时羞愧的将头低了下去——在别人家做客还这样多要求诸般挑剔的,除了她家这奇葩三姐,只怕再找不出第二人了吧。
李淑珮也瞄到了若薇的身影,不但不收敛,反还更放肆了些。
“快给我备热水,本姑娘要沐浴净身,谁知道那池塘里都有些什么脏东西。”
“澡豆本姑娘只用白蜀葵花味儿的,没有?没有还不赶紧去买来?”
……
李淑珮吆喝指使着丫鬟婆子,一边却分神注意着若薇的神色,但凡见她皱眉,她的声音便会低上那么一点。
“本姑娘沐浴一定要撒上最新鲜的花瓣,必须得是开的最好的花儿靠近花蕊的部分……什么,只有玉簪花?不行不行——好吧,玉簪花就玉簪花吧。”
“没有含香榭的胭脂?那,你家夫人的胭脂都是哪里买的?蘅芷轩?蘅芷轩的胭脂哪里比得上含香榭,本姑娘用惯了含香榭的胭脂……好吧,本姑娘就将就用一回。”
……
她提出来的要求,但凡看见若薇皱眉了,便就立刻识时务起来。就像一个狡猾的小孩子,不断地试探着大人的底线,以此来推断大人对她的容忍底线到底在哪里。试到最后,李淑珮心满意足的终于肯移动她的双脚往净室沐浴更衣了。
看来李淑瑜说的真没错,这二嫂嫂其实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么讨厌她。她提出这么多不合理的要求,她不但没有阻止,便连冷嘲热讽都没有一声,可见对她是十分纵容的。
若真的讨厌她,又怎么这般纵容她?
李淑珮是心满意足了,李淑瑜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看见她得意洋洋的进了净室,李淑瑜松了口气,勉强挤出一抹笑来,红着脸对若薇说道:“二嫂嫂,三姐她,她小孩子心性重,你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若薇打量她两眼:“你比她懂事多了。”
李淑瑜便笑起来,“我也有不懂事的时候,不过嫂嫂不知道罢了。”
若薇平日里与这两个小姑娘交集并不多,李淑瑜又不似李淑珮,不管如何先贴上来再说,她虽也活泼,到底要矜持许多,又摸不清若薇对她的态度,因此坐在那里,显得更是拘谨。
若薇正凝神想着暗算李淑瑜的人是谁,并未注意到李淑瑜正坐立不安却又偷偷地打量着自己,见喜鹊的身影在门外一闪,起身就往外走去。
李淑瑜悄悄地松了口气。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单独面对若薇时,会这样紧张。明明将她纵容三姐的神色看在眼里,也深知她只是面冷而已,可坐在她身边,她就不由自己的觉得心慌。
可瞧着若薇对她比对李淑珮要客气疏淡时,她又觉得羡慕不已。三姐明明总是找她的茬,自己明明这么乖巧懂事,却为什么不能得到她的侧目,反而是总惹是生非的三姐更得她青眼?
这种可以称之为嫉妒的心态,令李淑瑜幽幽的叹了口气,心里安慰自己,这也没什么,她不过只是嫂嫂而已。
……
若薇走到院中,这里视野开阔,若有什么人想要靠近了偷听一眼就会被发现。
她问喜鹊道:“有什么发现?”
“青芳方才惹怒过李三姑娘,奴婢去查了青芳的行踪——从夫人离开到李三姑娘落水的这段时间,青芳一直呆在茶房泡茶,这段时间她只跟一个脸生的丫鬟说了两句话,而后听到李三姑娘落水的消息才从茶房出来。可以肯定,李三姑娘落水跟她没有直接关系。”喜鹊回答道。
“没有直接关系?”若薇挑眉。
“与青芳说过话的那个丫鬟,因她容貌普通,奴婢并未在意。府里丫鬟众多,奴婢就算当面辨认,也未必能将人认出来。”喜鹊有些惭愧,她必定不是过目不忘之人,那丫鬟与长得普通不扎眼,她看了一眼也并未多想。
若薇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觉得此事就算不是青芳亲手做的,仍有可能是她一手设计的。
若薇淡淡道:“留意青芳的时候,也别忘了其他人。这将军府里可不只有秋姨娘这一股势力渗入。”
“是,奴婢疏忽了。”
“安排在母亲与父亲身边的人,他们可有什么发现?”连同喜鹊,李凤锦很是慷慨的给了她十个人,若薇身边留了喜鹊,庄大将军与庄夫人身边各留一个,其他的全都退了回去,注明需要的时候再找他提人。
因她身边有青芳,又不知暗地里还有多少眼睛盯着她的缘故,若薇便将与另两个人联络收集信息的事情一并交给了喜鹊负责。
“夫人屋里有个婆子有些可疑,白喜在那婆子不当值时曾跟过她出府,她去了城南的桃花居,在里头呆了一盏茶功夫才出来。白喜正在追查桃花居的背景,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来。至于陈川——”喜鹊顿了顿,接着道:“庄大将军本身很警惕,一般人近不了他身边,尤其书房重地,庄大将军更是让府中家兵严防死守,虽然有形迹可疑的宵小时常会在书房那边打转,但始终不得其门而入。不过陈川发现昨夜内院有个丫鬟溜到前院来,鬼鬼祟祟绕着书房转了一圈,就又回去了。未免打草惊蛇,陈川并未抓住她。事后他上前查探,也没发现有可疑之处。不过正因为如此,那丫鬟的行为便显得更加可疑了。”
“是个什么模样的丫鬟,他可看清楚那丫鬟的脸了?”若薇蹙眉,内院的丫鬟怎么会跑去前院书房打转?
“昨晚月高天黑的,那丫鬟又没点灯,陈川对内院的丫鬟也不熟。”喜鹊下意识为陈川开脱道:“他观那丫鬟行迹,发现她似乎不是头一回去前院书房,只在特定的地方转了一圈,就回去了。因此陈川想着,也许她是在勘察地形,说不定还会再去,又或者她在等什么人与她接头,因没看见人才匆匆走了。不管是那种情况,她势必还会再过去,到时候正好抓个现行。”
“也好,不怕她们不动,只要他们憋不住要行动,势必要露出狐狸尾巴来。本夫人还就怕他们憋着坏却不动,弄不清楚他们的目的,本夫人也不能安心回侯府去。”她在将军府这些日子,好歹是将秋姨娘的目的弄明白了。
想到秋姨娘这一茬,若薇又问道:“关于秋姨娘说的那股子势力,血煞阁能追查到吗?”
“阁主怀疑,那股势力多半就是想要刺杀阁主的人。因为秋姨娘想要借用血煞阁追查他们,他们便索性先下手为强,杀了血煞阁的主事人。到时候血煞阁群龙无首,他们自然再无所顾忌。”
若薇听着喜鹊言语中掩不住的身为血煞阁中人的骄傲与自豪,眸光微闪,淡淡说道:“李凤渊动了当今皇帝的秀女,李凤锦却丝毫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若薇想到方才李凤锦和她说话,压根没提过要进宫请罪的打算,只提了要去周府说和,要么便是他已经提前与皇帝打过招呼而皇帝也首肯了,否则,李凤锦根本不担心皇帝会治罪的底气是什么?
李凤锦的依仗,必定是皇帝对他的依赖与信重。可他一个御前行走,凭什么能令皇帝对他依赖与信重?
而一个隶属于武林的血煞阁,又为什么会令各方人马或觊觎或忌惮?一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喜鹊瞧着若薇恍然大悟的神色,很是骄傲的笑道:“没错,正如夫人所想,因为皇帝也需要血煞阁。”
“皇帝他知道?”
“皇帝并不知道侯爷就是血煞阁的阁主,他顶多以为侯爷与血煞阁有交情而已。”
若薇不知为何松了口气,点头道:“是不能让皇帝知道。”
谁都眼红血煞阁这股势力,谁知道皇帝若知道这血煞阁乃是李凤锦主事,会不会令他交出血煞阁成为他的私人武装力量。
到时候李凤锦但凡流露出半点不情愿来,只怕皇帝都不会允许他活在这个世上。
而要完全杜绝李凤锦的身份被皇帝发觉的唯一法子,就是除掉那些已经知道他身份的人——譬如忌惮血煞阁而欲要除了李凤锦的那股势力。谁也不能保证他们刺杀不成会不会想法子将消息传递给皇帝,而借皇帝的手顺当的除了李凤锦。
若薇一想到此处,顿觉得情势紧迫,半点耽误不得,“探部共有多少人?”
“留在京中待命的尚有百余人。”喜鹊有些疑惑若薇会有此一问。
事实上当阁主将那枚扳指给了夫人后,喜鹊一直在猜想夫人到底什么时候会过问或插手阁内的事。却没想到拿到扳指的夫人就跟没事人一样,压根没问过一句关于阁内的事。
这两天观察下来,她知道夫人本身并不是野心很大的人,她不过问不插手阁内事务喜鹊也并不奇怪。只是这时突然问起来,喜鹊便直觉猜测是与阁主有关。
“把人手全撒出去,专心查探刺杀侯爷的那股势力,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本夫人找出来。”若薇拧眉,飞快的下达命令:“若不能留活口,便全部格杀,一个不许放过!”
她深知春风春又生的道理,倘若放过一个,也能因此将李凤锦置于险境!
喜鹊闻言一凛,但她看着若薇郑重的神色,便也同样郑重的道:“是,属下领命!”
“你手头上的事也放一放,竭尽全力协助探部追查那伙人的底细和踪迹。”
喜鹊愣住:“可是夫人,您身边亦是危险重重,奴婢若离了你身边,你便连能用的人都没有了。倘若阁主知道,也断断不会允许……”
“你已经是本夫人的人。”若薇凝目看着她:“只需要听本夫人的吩咐而不必顾虑你以前的旧主如何想法,明白?”
喜鹊犹自担忧,却在若薇那双黑沉目光的注视下,不得不点头应了,咬牙道:“奴婢会交代白喜注意夫人的安全,事不宜迟,奴婢先走,夫人保重。”
若薇点头,淡淡道:“安全第一,活着回来。”
喜鹊眼眶一热,随即转头,大步往外走了。
出了多少回任务,她自己都数不过来了,可从来也没有人对她说过要活着回来这样的话。仿佛身后那个纤薄瘦弱的女子将安危看的比任务更重,就像会担忧她的安危,会等着她回来的家人一般。
若薇并不知道如此平常的一句叮嘱,会令喜鹊感慨万千。她站在原地目送喜鹊走远了,正要转身回去,就见李凤锦大步走了进来。她脚步一顿,不过片刻李凤锦便到了她身边。
“怎么站在这里发呆?”李凤锦问她。
若薇随口回道:“发呆还要挑地方不成?有什么新索吗?”
“问了几个丫鬟婆子,她们都没留意都有谁曾在假山那边出没过。”李凤锦摇头道:“本侯能断定假山那里曾藏过人,也是发现假山壁上有些许衣料摩擦石壁的痕迹。那人非常小心,连个脚印子都没留下来,又怎么会让其他人看见她的踪迹。”
“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若薇问他。
“本侯猜测,此人定不会是真的想要杀了李淑珮,否则凭她的身手,想要不惊动任何人杀了李淑珮十分简单,可她却偏挑了李淑瑜也在的时候动手。还有那个池塘,听说水并不深,就算掉下去一时半会儿也淹不死人。所以本侯想着,这人若不是想教训教训李淑珮,就是想要吓吓她。”
“本夫人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也不能排除其他可能。”
“其他可能?”
若薇勾唇:“比如真的杀了李淑珮。”
李凤锦英挺的眉头皱到了一块儿去,“真的杀了她?这话怎么说?”
“将军府曾有个女儿死在侯府,如今侯府的女儿死在将军府,别人会怎么想?”
“……将军府为爱女报仇,残忍杀害侯府李三姑娘?”李凤锦显然也想到了这一茬:“如此,可令将军府与侯府彻底决裂,倘若侯府坚持要将军府交出凶手来,将军府也闹出不忿庄若莲的死的说法,隔着两条人命,两家断无可能和解。说不得,本侯还不得不休了夫人以平侯府众人的怨气?”
“这还是轻的,若是侯府因为此事与将军府不死不休呢?毕竟李三姑娘可是是三老爷唯一的爱女——是了,喜鹊先前曾告诉过本夫人一个消息,原来三老爷有意与皇后的外家定国公府联姻,定国公似乎也有此意向。你说李三姑娘这当头死在将军府,美梦破灭又生性冲动的三老爷会做出什么事来?”
“两败俱伤而渔翁得利。”李凤锦沉声说道,“夫人所言虽有些耸人听闻,却也不得不防有人存了这样的心思。如若当真是这样,那么这时候令我们误以为只是有人想教训教训李淑珮根本就是想要麻痹我们,令我们一时大意再从容下手,甚至还能从容的布置一出将军府杀害侯府姑娘的证据确凿的凶杀现场,令将军府辩无可辩。”
他一顿,冷笑道:“若真是如此,那么此人心机深沉,深谋远虑,也是个难得的人才,可惜却从了贼。”
若薇淡淡笑道,“也或者真是我们想的太多了,只是有人看不惯李淑珮的嚣张跋扈,所以想小小的教训一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