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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十一匆匆赶过来抓着慕容鸿问:“丢了什么要紧东西?”
慕容鸿目光闪烁,吱吱呜呜:“没,没什么,是我的诗词手稿。”
诗词手稿?鬼才信,慕容鸿这样儿,孟十一更觉得丢的一定是藏宝图,慕容鸿给自己那个图,已经基本看出是在越城岭,而慕容鸿说剩下的题没解出来,肯定有所保留,即便没有全部解出,也不会就给自己的那些,他手里的地图肯定更确切,不然,怎么解释他如此慌张。
而在自己的地盘上就敢窃取藏宝图,除了慕容鸿那些侍卫还能有谁?孟十一看了这些侍卫一眼,眼中厉色一闪笑道:“我还当是什么,原来是二皇子的诗词手稿,常听人说,二皇子风雅,诗词歌赋无所不精,看来这个贼还是个雅贼,进了二皇子的帐篷不偷金银,却偷诗词手稿,二皇子放心,在下定拿住这贼,将二皇子的手稿完璧归赵,来人,给我搜,所有人的帐篷都不放过。”
碧青听着外头的说话声儿暗道,果然孟十一这厮阴险,明知道丢的是藏宝图却仍不动声色,不过,今儿晚上估摸就有好戏看了,至于何进根本不用自己动手,自然有人收拾他。
孟十一折腾了一天也没找着慕容鸿的手稿,却一再跟慕容鸿保证,一定会完璧归赵后才回去,孟十一回了自己的大帐,立马就把慕容鸿的侍卫都叫了过来,直接了当的道:“本公子待你们不薄,说好找到宝藏人人有份,有人私自窃取藏宝图实在不该,若此时交出来,本公子既往不咎,若想私吞,那就别怪本公子不客气了。”
底下的侍卫你看我,我看你,齐声道:“公子已答应我等人人有份,那藏宝图公子也给我们几个瞧过,属下人等何必再私自窃取藏宝图?”
孟十一冷哼一声:“事到如今,咱们就别装糊涂了,慕容鸿解开多少道算题,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给本公子的藏宝图,不过是个模糊大概,只看出是越城岭,具体宝藏在何处却不知,越城岭山高林密,多有猛兽毒虫,即便南蛮人,也不敢深入越城岭,若无确切地点,我们去了岂不找死。慕容鸿暗藏心机,蒙骗与我,可真正的藏宝图既已绘出,本公子断不会让它落于他手,正因为看过藏宝图的只有你们几个,才越发知道不同之处,你们日夜在慕容鸿跟前护卫,若不是监守自盗,难道还有他人不成。”
十几个侍卫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公子这是什么话,既公子如此不信任咱们,不如一拍两散,各找各的去。”“就是,一拍两散,公子把您手里的藏宝图给我们每人一份,属下等自己去找,找着了算造化,找不着成了毒虫猛兽的嘴边食,也活该。”
一人说出这个主意,其他人纷纷附和,孟十一目光闪了闪,忽的笑道:“既如此,买卖不成仁义在。”叫心腹军师过来,拓印了藏宝图,没人发了一份。
这些侍卫没想会如此容易,出了孟十一的大帐还有些不信呢,孟十一的心腹军师低声道:“公子,真放他们走不成?”
孟十一道:“这些人留着终是祸患,想分本公子的宝藏,做梦,他们是赫连起一手训练出的死士,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想收拾他们实属不易,若分开就容易多了,你派些可靠的人跟着他们,一有机会就下手结果了他们的性命,藏宝图必然在他们身上。”
军师点点头,转身去了,出去正撞上月华娘子,军师目光闪了闪:“月华娘子怎不进去?”
月华呵呵笑了两声:“这就进去,这就进去。”心说孟十一倒瞒的紧,自己这么伺候他,也未透露出一点儿风声,若不是刚自己回来的早,还不知道孟十一在这里扎营,是为了找宝藏呢,什么宝藏?有多少金银财宝?自己是不是也能得一份。
忽想起,刚才瞧见何进匆匆忙忙出了营地,那男人不是好东西,可他不是公子的副将吗,公子没叫他走,他能去哪儿,今儿嚷嚷了一天,二皇子丢了东西,难道是何进偷的?
想到此,迈脚进了大帐,状似无意的道:“刚瞧见何副将匆匆忙忙的出了营地,敢是公子派了差事吗?”
孟十一蹭的站了起来:“你说何进?”月华娘子点点头:“是啊,那个匆忙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后头有鬼撵他呢。”
孟十一脸色阴了阴,怎忘了何进,这厮虽把南蛮王之女献给自己,却是个阴险小人,在大齐没有落脚之处了,无奈之下才投奔自己,一个能毫不犹豫就叛国的人,谁还指望他忠心不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昨儿潜入慕容鸿帐篷的定是何进,不过他这是自己找死,也怨不得自己了。
月华娘子暗里忖度着孟十一的心思,见下人捧了茶进来,忙亲手接过送过去:“公子喝茶。”声音软糯勾人,孟十一心里一荡,想起昨夜,大手轻轻一勾,月华娘子顺势倒在他怀里,孟十一把她手里的茶丢到一边儿,笑道:“茶哪如美人的小嘴解渴。”说着亲了上去。
月华娘子更是使出浑身解数,不一会儿功夫,身上的衣裳就给孟十一扒了个精光,孟十一起了兴致,奈何昨儿折腾的太狠,兄弟不给力,伸手打开案上的匣子,摸了颗药丸吞了下去……
军师回来的时候,就见帐外的侍卫不好好当差,一个个扒着帐篷的缝往里瞧,一边儿瞧,还一边儿喘粗气儿,老远就能听见里头的叫声儿。
月华娘子本来就是个窑,姐儿,靠着伺候男人吃饭的,脸面早就不在乎了,每次都恨不能叫唤的人尽皆知,公子偏就好这一口,去大齐的时候,那么多有名儿的青楼妓馆,公子不去,偏爱往下等窑,子里头逛,还染了一身脏病,不是许郎中,命都没了,公子什么都好,就是这色字当头,怕会误事。
军师咳嗽了一声,那些侍卫忙整过身子,却仍竖着耳朵听着里头的叫声儿,有胆子大的凑过来道:“军师,您这会儿进去啊,公子正舒坦着呢,您听月华娘子叫的正欢,这档口您进去恐怕不合适。”
军师哼了一声儿:“滚一边儿去。”大声道:“公子,属下有要事回禀。”
里头的孟十一刚只吃了一丸,加上昨儿晚上又折腾了一宿,这会儿强打精神,靠的就是药力,听见外头军师的声音,知道是正事,狠弄了几下,丢开月华娘子,起身披了衣裳叫军师进来。月华娘子嘟囔了几句,忙拿抓着衣裳躲榻上去了。
军师进来有意无意瞥了榻上一眼,孟十一脸色一沉,看向月华娘子,月华娘子心里把军师的祖宗八代都骂了一遍儿,却也知道孟十一的脾气,不敢怠慢,胡乱套上衣裳跑了出去。
军师才道:“果不出公子所料,这些人出去,不用咱们的人动手,自己就先下了杀手,一共十六个人,如今恐怕连一半都剩不下了,不过属下倒是没想到,何进也掺和了进来,而且身手如此好,竟躲过了好几次杀手,如今已经潜入越城岭,看方向是往观音山去了。”
观音山?孟十一道:“果然是他偷的藏宝图。”
军师点点头:“既有了藏宝图,那慕容鸿……”
孟十一道:“慕容鸿还得留几日,这四十二道算题,非同一般,慕容鸿既能解开,说明此人算学造诣当世无双,才让这藏宝图历经数百年得见天日,既设下如此深奥难解的算题,藏宝之处,定会有跟算题有关的机关,即便到时候咱们找到了宝藏所在,却无法解开算题,岂不白忙活了一场,如今倒是可以肯定,何进手里拿的才是真正的藏宝图,你叫人……”
话没说完,就听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刹那间地动山摇,营地顿时乱了起来,月华娘子尖叫着跑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地龙要翻身了。”大嚷大叫,跟只没头苍蝇一样乱转,孟十一恼起来,抓住她,抬手就是两巴掌:“给我住嘴。”说着忙往外走,还没走出帐子,又是一阵地动山摇,帐篷撑不住,轰然而倒。
第一声响动的时候,碧青就知道是震天雷,看来陆超研究的火药配方又变了,这威力可比深州的时候大多了,不用说,肯定是蛮牛的手笔,如此强大的火器面前,莫说南蛮孟氏,就是玉皇大帝也得退避三舍,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抄起自己预备好的包袱,拖着慕容鸿就往外跑。
慕容鸿还不知怎么回事儿呢,就给碧青拖了出来,营地早乱成了一锅粥,迎头正撞上来找她的许鹏:“姑娘,这是咋了?”
碧青道:“先别问,只管跑就是,错过今儿,往后再想逃就难了。”
许鹏是冀州人,又是李神医的徒弟,对碧青的话深信不疑,整个冀州的人都知道,跟着武陵源的沈姑娘,那绝对错不了,许鹏二话没说,跟着碧青就跑了。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只有远处此起彼伏的爆炸声,还在继续,黑暗中不辨方向,爆炸的火光正好给碧青他们指路了,三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爆炸处跑,那里是战场,大郎跟崔九肯定在那儿,只要找到大郎,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可看着火光不远,真走起来,却仿佛永远也到不了,而且,后来的火光也熄了,滚滚的硝烟散尽之后,只剩下漫无边际的树林,跟树叶间黑沉沉的天空。
碧青他们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不能分辨方向,万一走反了,岂不越走越远,而且,这一通跑体力也彻底透支,碧青觉得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摸索着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叫慕容鸿跟许鹏也坐下休息。
三人喘了会儿,慕容鸿方道:“刚才那个声音,你知道是什么?”
碧青点点头:“那是咱们大齐的火器震天雷。”
慕容鸿愣了愣:“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