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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青听见儿子的哭声,推他,哪推的开,碧青急道:“儿子哭呢,你让我去瞧瞧他。”
大郎直接堵住媳妇儿小嘴,亲了起来,心说,吃饱喝足还哭什么,这会儿谁也别想跟自己抢媳妇儿,儿子也不成。
碧青好气又好笑的看着紧紧抱着自己,又揉又啃的蛮牛,想想也是,有了儿子以后,自己的注意力都在小家伙身上,对大郎难免有些忽视,自己都快不记得,当初千里奔雁门去的那股子不顾一切的劲儿了,那时在她心里,大郎远比肚子里的儿子重要的多。
为了儿子冷淡丈夫,外头如果再有诱因,男人很容易出轨,想到此,碧青忽然警惕起来,尤其,蛮牛如今可不一样了,以前就是个庄稼汉子,现在却是军功在身的校尉,等太后丧期一过,论功行赏,说不准真能封个将军,就算蛮牛心里只有自己,可架不住外头有人惦记着啊,所以,还是得把自己男人拢住了最要紧。听着儿子不哭了,也放了心,主动圈住大郎的胳膊,亲了上去……
大郎过了晌午就家来了,一直折腾到天快黑,才心满意足的放过小媳妇儿,这家伙身体好,耐力强,加上憋了一年,这一开荤,把碧青折腾的都快散架了,浑身每一块骨头,每一块肉都是疼的,两条腿都有些合不起来了……
好在蛮牛还知道疼人,不叫下人伺候,自己扛了大木桶进来,一桶一桶的注满热水,把小媳妇儿抱进去,让小媳妇儿泡着,他自己给小媳妇儿洗头发。
有些笨手苯脚的,时不时就拽的碧青疼一下,可碧青却不吭声,男人伺候自己的时候,就得鼓励,这样以后才能形成习惯。
大郎费了半天劲儿,才把小媳妇儿的头发洗干净,抹了把汗,一低头,瞅见小媳妇儿泡在水里的身子,眼睛都直了。
映着烛火,白的透亮,生了儿子,小媳妇儿胖了一些,再不是过去那个瘦的没几两肉的小丫头了,腰身细软,两腿修长,那白腻腻的奶,子,大郎忽觉有些燥,手深进水里把小媳妇儿捞了出来……
热水泡的很舒服,碧青都快睡着了,却忽然给蛮牛捞出来,顿时醒了,睁开眼人已经躺在了床上……
不是儿子哭闹不休,蛮牛还不放过自己呢,而且,这屋里也实在没法儿待了,地上都是水,帐子也扯掉了一半,床上的被褥都湿了,碧青的衣裳都成了一片一片的破布,跟台风过境似的。
大郎拿被子把碧青一裹抱到了西屋,换好衣裳,给儿子喂奶,江婆婆带着红着脸的冬月冬时去收拾寝室。
一进去,冬月跟冬时就傻了,冬月低声道:“莫非姑娘跟姑爷打架了不成,怎弄的像拆房子。”
冬时点头:“不是姑爷打咱们姑娘了吧,刚在外头院里,好像都听见姑娘声儿了。”
江婆婆笑了起来:“等你两个丫头嫁了人就知道了,姑爷这是稀罕姑娘呢,这么着才恩爱,要是你不理我,我不理你的,叫什么夫妻啊,估摸再过不久,咱家又该添小主子了。”
三人说话声音虽小,西屋里却也听的见,饶是碧青一张老脸,也忍不住通红,白了大郎一眼,小声道:“都是你,折腾起来就没个完,也不怕叫人笑话。”
大郎却不以为意:“咱是正经两口子,怕啥。”说着盯着儿子看,小家伙声嘶力竭的哭了半天,早累了,这会儿吃着奶就睡过去了,红扑扑的小脸蛋,不时抽搭抽搭,可爱的不行。
大郎这个当爹的稀罕起来,伸手过去要摸儿子的脸蛋儿,却给碧青一巴掌打了下去:“刚睡着,你那手跟锉刀似的,摸疼了又该哭了,这会儿稀罕了,刚怎么舍得把儿子抱出去的。”
大郎挨着媳妇儿坐下,一起看着儿子,听见碧青的话,咕哝了一句:“一年没抱媳妇儿了,你那么喂,奶,俺哪里忍得住。”见小媳妇儿眼睛有些睁不开,悄悄把小媳妇儿揽在自己怀里。抱着媳妇儿儿子,大郎顿时觉得,这一刻拿什么给他都不换,想着,忍不住咧开嘴笑了起来。
转过天一早,大郎去了兵营,如今兵营的事儿多,不能总在家待着,碧青在炕上躺到晌午,才勉强起来,浑身仍有些酸疼,也就不想干别的,叫冬月把炕桌挪下去,炕沿儿上挡了几个枕头,把儿子放在炕上,让他爬着玩。
小家伙前些日子刚学会爬,这才几天,竟然熟了,两条小腿蹬着,爬的飞快,小家伙来回怕了两趟,就嫌炕太小了,想往炕下头爬,可惜江婆婆跟碧青在两头堵着,冬月在中间,还有枕头,小家伙刚要越过枕头,就会给抱回来,可小家伙仍然锲而不舍的往坑下爬。
爬了几趟没成功,终于失去耐心,一屁股坐在炕上,大眼睛瞪着碧青,仿佛知道是自己娘使的坏,小嘴咿咿呀呀的指控自己的无良老娘。
碧青觉得好笑,眨眨眼无辜的道:“你瞪着娘干什么,是你自己爬不下去。”小家伙撇撇嘴,哇一声哭了起来。
江婆婆心疼的抱起来,一边儿哄,一边儿道:“姑娘也真是,哥儿才多大,就这么逗他,哥儿不哭了,娘娘坏……”小家伙仿佛听懂了,咿咿呀呀的指着碧青,大眼睛里含着泪花儿,那样儿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碧青正逗孩子玩呢,忽贵伯进来道:“姑娘,外头兵部侍郎的夫人来了,说有事跟姑娘商量。”
这是什么鬼?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什么侍郎夫人啊。
江贵道:“兵部侍郎娶的是赫连家的姑奶奶,淑妃娘娘的妹子。”
碧青点点头,原来是赫连家的啊,崔家完了,赫连家也长不了,这时候闭门在家思过,没准皇上念及赫连家的军功,心一软,放过赫连一族了,也未可知,这时候跑自己这儿来干什么。
更何况,自己昨儿才进京,今儿就来了,莫非一直盯着自己了,想起前两天把凤林运出去,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莫非给人知道了,知道了不告发,跑这儿来做什么,不可能被人知道。
凤林的事是崔九帮的忙,为了不留下把柄,特意找了个刚死的犯人代替,再说,便真露了出去,也不该是侍郎夫人登门啊,倒要真好奇这位侍郎夫人来做什么?
想到此,便道:“请夫人进来吧。”
侍郎夫人多方打听,才知道王大郎家住在这儿,是个不大起眼的小院,想起王大郎是个庄稼汉子出身,北征之前还是个大头兵呢,就这个小院,估摸都是北征回来新置下的,也不知借了多少外债。
不是老爷子发话,就凭王大郎一个庄稼汉,哪能攀上赫连家的高枝儿呢,更何况,王大郎还娶了媳妇儿。
可别看王大郎就是个种地的,命却好,这次北征,屡立奇功,都说万岁爷会封个将军,二十多岁就能封将军,可着大齐也没有过,就算是赫连家,也没有二十多岁的将军,皇上有意扶植新生势力,故此,大郎这个将军十有*会封。老爷子的意思是把王大郎拉拢过来,如果王大郎成了赫连家的女婿,赫连家岂不如虎添翼。
赫连家嫡出的孙女就如玉一个,已经嫁了九皇子为妃,却还有个庶出的,配个王大郎也算下嫁了。只不过,赫连家的女儿就算是庶出也不能给人做小,所以,今儿她来见王大郎的媳妇儿,就是想让王大郎的媳妇儿自己下堂求去,也省的阻了丈夫的前程。
一个乡下没见识的妇人,根本不用自己费劲,稍微一吓唬,再给几个钱,事儿就成了,要不是赵勇说王大郎不会休妻,自己也不用跑这一趟了。
在她想来,自己一个侍郎夫人都亲自登门了,王大郎的乡下媳妇儿,还不赶紧的迎出来,却没想,等了半天,还是刚那个管家,不过,这个管家瞧着倒不像没见过市面的。
江贵微微躬身:“我们家姑娘请夫人进去。”
姑娘?侍郎夫人愣了一下,心说,怎么是姑娘,就算摆谱也该是夫人啊!扶着婆子的手,走了进去。
小院收拾的倒是挺规整,过二门直接进了后宅,本以为王大郎的媳妇儿,怎么也得迎出来,可廊子下就看见俩丫头,丫头穿着青花袄裤,梳着大辫子,很是干净利落,这么一比,仿佛自己跟前的丫头都仿佛被比下去了。
侍郎夫人暗暗皱眉,心说,这乡下妇人架子还挺大,自己一个侍郎夫人登门了,却连迎都不迎。
心里不满,看向江贵:“你们家夫人倒是好大的架子啊。”
江贵道:“我们家少爷小,一会儿也离不得姑娘,夫人请。”
冬月打起帘子,侍郎夫人只得迈脚走了进去,堂屋里却不见有人,刚要恼,里屋才走出个小丫头来。
一照面,侍郎夫人愣了一下,瞧着也就十六七的年纪,弯眉杏眼儿,颇有姿色,尤其那张脸瓷白瓷白的,略有些丰腴,却不算胖,穿着一身淡黄的衣裳,薄薄的绢裙儿,罩着一双长腿,腰肢轻软,举止大方。何曾想,王大郎那么个庄稼汉,竟有这么个漂亮体面地媳妇儿。
彼此见过了礼,碧青让着侍郎夫人坐下,冬时上了茶来,侍郎夫人端起来抿了一口,不禁暗惊,竟是极品大红袍,再细看屋里的摆设,更没底了,不说别的,就是角落花几上那盆玉石树,就不知道值多少钱了,莫非是有人行贿给王大郎的。
想着,不禁仔细打量碧青两眼,目光落在碧青手腕的玉镯子上,终于松了口气,开口道:“今儿来是有事要跟你商议。”
碧青挑挑眉:“请讲。”
侍郎夫人略沉吟道:“王校尉在北征军中立下大功,想来择日皇上便会封赏,可王校尉这个出身,到底差了些,将来仕途上恐有影响,你虽是王校尉的妻子,也该为他的将来打算打算。”
碧青目光闪了闪:“我是个乡下妇人,夫人拐弯抹角的话,可听不明白,夫人不如直接说出来,省的我猜闷玩。”
侍郎夫人:“那我就直说了,我家老爷子有意把孙女儿嫁给王校尉,奈何王校尉早已娶了你,此事就难了。”
碧青这时才知道,这位是给蛮牛做媒来了,想着让自己主动下堂求去,给赫连家的姑娘腾地儿,真亏她想得出来,不说自己跟蛮牛两情相悦,便不是,让自己给别的女人腾空,也没门儿,宁可折腾个鱼死网破,也甭想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不过,这事儿大郎知不知道,还是说,蛮牛也动了攀附权贵的心思,不好跟自己张嘴,让这什么侍郎夫人跑来当说客。
想到此不禁有些怒,却又想,真要是大郎动了心思,根本不用跟自己说,一封休书,自己就下堂了,这个社会对女人就是如此不公平,既然侍郎夫人巴巴的跑来,估摸是大郎没同意,没答应瞒着自己,也不可原谅,只不过先得把这女人给弄走,再找蛮牛的麻烦。
想到此,开口道:“夫人是不是走错地了,要是想让大郎休妻,何必来找我,直接让他写封休书不就得了,也免得您这贵人踏贱地。”
侍郎夫人没想到王大郎的媳妇儿如此难对付,脸色有些不好看:“我好言好语的跟你说,是看你也不容易,又生了孩子,你别不识好歹,识相的早些下堂求去,还能落下些好处,若不然,待王校尉封了将军,哪还会要你这个乡下丫头。”
碧青忍不住笑了起来:“乡下丫头如何,乡下丫头也是我男人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抬回家的,你赫连家的姑娘倒是金贵,却巴巴的凑上来,要给我男人做小,别说我口冷,莫说你赫连家的庶女,就是嫡出的贵女,想进王家门也是妄想。”
“你……”
侍郎夫人给碧青气的直哆嗦,旁边的婆子道:“大胆,一个乡下妇人,怎敢这么跟我家夫人如此说话。”
碧青脸色一沉:“我不知什么夫人不夫人,就知道这是我家,我说了算,天王老子也没用,贵伯,把这个上门拉皮条的女人给我打出去。”
贵伯早看不惯了,什么东西啊,欺负门上来了,早知道她是干这个来的,刚就不该让她进来,叫了人,举扫帚的举扫帚,拿棍子的拿棍子,照着侍郎夫人几个人就招呼过来了。
侍郎夫人哪想碧青如此大胆,忙让婆子丫头护着往外跑,跑的太急,出大门的时候,鞋还掉了一只,冬月捡起来,直接丢了出去,正丢在侍郎夫人跟前的婆子脸上。
那婆子气的指着她:“反了,反了,敢打我们侍郎夫人,你们等着,回头有你们好果子吃。”贵伯举了举手里的棍子,那婆子忙拥着侍郎夫人上车,仓皇而逃,狼狈如丧家之犬。
人打跑了,碧青的气可没消,叫人把大门关上,谁来了也不开,贵伯知道,还能有谁来啊,不就是姑爷吗。
大郎家来发现,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晚上回来就进不去门了,在外头捶了半天,贵伯只得在里头道:“姑爷,不是老奴不给您开门,是姑娘说了不许开。”
大郎一愣:“这是为啥?早上不还好好的吗。”
贵伯:“今儿来了个什么兵部侍郎的夫人,说要给姑爷做大媒,娶赫连将军府的女儿,劝姑娘下堂求去,免得耽误了姑爷的大好前程,姑娘气的把人打出去了,不叫给姑爷开门呢。”
大郎听了眉头一皱,倒不进门了,转身上马走了,江贵愣了一下,瞧姑爷的意思,怕要出事,忙叫小子骑上马跟着,不大会儿小子跑了回来,进了后宅跟碧青道:“姑娘,姑娘,姑爷把侍郎府门楼子上的匾给砸成了两半,丢下句话,说再敢欺负姑娘,就把侍郎府砸了。”
其实大郎说的是:“再敢上门欺负俺媳妇儿,俺就把侍郎府砸了。”碧青满肚子的气,顿时就消了,抬头问江贵:“姑爷人呢?”
江贵道:“大门外头站着呢,转悠半天了,就是不敢进来。”碧青笑了,站起来走了出去。
大郎一见小媳妇儿急忙解释:“媳妇儿,俺真没想过娶别人,你信俺……”碧青拉起他的手:“咱不说这个,今儿我给你炖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