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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村妇倒是手巧,何安乌发如云,但是头发多了也会有烦恼。每日溪之为自己梳头时总会扯痛自己,每每盘起发髻的时候也觉得有些沉重,所以何安平日干脆就散着头发,反正自己在齐宫里的身份是个疯子,披头散发才更符合疯子本色。
感受着这双有些粗糙的手,齐宫里每一个滕女的手都要比这双手要纤细柔嫩的多,乡野村妇,生活很是不易吧,在家里地位低下不说,干活家务带娃,一样都不能拉下。
“好了,姑娘,长得可真俊.......”
何安笑了笑没有说话,这铜镜过于粗糙,而且破损不堪,只能看到一个绰约的身影,何安微笑着道谢,换了衣服,整理好发髻,感觉整个人舒服了很多。
推门出去,大丫已经端了些吃食出来,还蒸了一只鸡,看来,这家人,虽然有些粗鲁,但是也是淳朴的好人家。经历了生死劫的二娃仍有些余惊未定,呆呆愣愣的,那般的爱吃,现在看到满桌的吃食竟毫无反应,由着国师为他诊脉。
国师收回手,确定二娃已经无碍后松了口气,抬起头来,刚好对上从来里屋走出来的何安。
这是一种怎样的风情,布衣荆钗,绯色的布衣映衬下越发显得面色红润,恰似三月盛开的桃花,又宛若流云,艳过天边烟霞,明眸皓齿,樱唇上翘,好像带着些许笑意,只一眼,便让人再也移不开视线。
“国师?”何安见这厮痴痴得望着自己,难不成魔怔了?
听到一声悦耳的声音国师才回过神来,自己,竟如此失态吗?长公主何时变得如此国色天香,自己这般好的自控力,也变得不堪一击,当真称得上是祸水,国师心里生出一股子烦躁,懊恼得摇了摇头。
何安看这男人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也是醉了。
“锅石?这位和姑娘是什么关系,是你的父亲吗?”
国师面具下的脸瞬间黑透了,父亲?他有那么老吗!
何安忍不住笑了出来,应承到,“正是家父。”
何安坏笑的看着国师,这厮面具遮脸,又是一身黑袍,肩宽背厚的,正是一个成年老男人的模样,而何安正是青春年少,骨子里透着的灵透怎么也遮不住。
话说,自己还真不知道国师年方几何,据说在姜荌的幼儿时期,这个男人就来到了齐国,应该比现在何安年长十来岁,那他和小白又是如何称兄道弟的,难不成还是忘年交?只是这强健的体魄和一袭黑袍遮不住的肌肉轮廓都说明,这汉子正当盛年。
国师默默得走了出去,何安有些讶异,呦,难不成这男人自尊心受创了?
何安低头吃了两口饭,虽然是最简单的稻谷,却粒粒甘甜,或许是这一路上没怎么吃过东西,这国师绝对不是个好夫君,一点不懂得照顾女儿家家,一路上就采些果子做吃食,有几天未见过正经吃食了。
何安吃完面前的食物,心满意足的帮着女主人端了餐具,这才出了屋子,琢磨着去看看这个男人是哪里别扭了。
屋外种着三三两两的树,何安叫不出名字,但是看这肥厚的树叶,也知道不过是寻常林木,那厮正在院子里的篱笆边,坐在门前的大石块上。
咦?何安看到他脚下放着的一瓢吃食,方才,并未见他端出来,难不成,是谁给送出来的?
方才吃饭时,大丫说身体不舒服便端着食瓢回房间了,难道,是她送来的?可真是个有心的小丫头。
“公主。”国师见到来者何人,便站起身来,微微屈身,行了个礼。这几日,自己与他独处,这男人倒是守礼得紧。这样看来,真不像齐国人。
“国师,可是那村妇说话冒犯了你。”
“不至于。”清冷的声音,让何安忍不住脊背发凉。
这男人,典型的闷骚吧?声音都这般哀怨了,还不承认吗?真想撕下他的面具,看看此时他的脸色是何等的精彩。
“刀币,我要刀币,三个刀币......”还未等何安好好奚落这个死要面子的男人,就被不知何时跑出来的婆子给打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