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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看了看青山葱翠、飞瀑流泉的文水峰，又看了看身边散发着微妙气息、眼角眉梢荡漾着浓浓春意的爱徒，焱颜不禁有点后悔刚刚的决定——自打进了山门，这位就一直笑得满脸傻气，实在令人不忍直视。
唇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焱颜沉声对徒弟说道：
“这就要进去了，把表情收敛些。”
“啊啊？呃，是！”
玄霜略显慌乱地回应了一声，接着面容一凛，开始往外放冷气了。
这样才有登门问责的样子嘛！
焱颜满意地点了点头，拉着徒弟落到文水峰的半山腰处。
落地后刚松开手，就有一位三十许人相貌的筑基修士小跑着迎了过来。焱颜认出这位是文水峰的管事弟子艾达。
因为悟性不佳，艾达一直卡在筑基中期，乃至其他几位师兄弟都相继结丹另立峰头了，艾达还留在文水峰，替莫汶打理杂事。她此前来此拜访时，十有九次都是这位艾师侄过来迎接。
招呼过后，艾达态度恭敬地说道：
“焱师姐此番前来，是为了探望师父吗？”
“然。”
“师父仍旧闭关未出，师姐恐怕又要……唉？师姐您怎么上去了？师父他真的没出关啊！”
焱颜不耐烦与艾达纠缠，手指在他眉心一点，就把人点睡着了；她拉着徒弟，缩地成寸；几步就来到峰顶处的文水殿外，止步于紧紧关闭着的青玉石门之前。
让爱徒后撤几步，焱颜自己走到大门近前，伸出手指戳了戳，随后就听到“嗞嗞”几声，她的指尖被凹成了半圆的青光阻隔，迸出一串火星来。
收回手，焱颜停顿了一会儿，居然没有听到爱徒的关切询问，她刚竖起眉毛，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便不动声色地后撤了几步。
“师父，刚才怕给你添乱我都没敢过去，手没事儿吧？”玄霜捉住焱颜的手举到眼前，仔细地察看指尖，话语中满是疼惜，“真的没烧坏？我都看见冒火星了！”
焱颜正称心满意地感慨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见到徒弟恨不得要上嘴吹了，她头皮一麻，急忙把手抽了回来。
“哪有那么娇弱？”焱颜强行压下上扬的唇角，“区区十几个禁制而已，尚拦不下我，只是多花费些时间罢了。”
“师父这是要硬闯？”玄霜面含担忧，“这动静不会小，届时我们还没进去呢，就有人过来拦了。毕竟莫师叔祖对外是在‘闭关’，我们这么干看起来不占理啊。还有……”
焱颜拍了拍徒弟的胳膊，把他后面的长篇大论都拍了回去。
“这些我都知道。硬闯是下下策，我不会这般鲁莽。”
“那师父打算怎么进去？”玄霜好奇地问道。
“自然是让莫师叔开门请我们进去。”
说着话，她转身面向文水殿，朗声道：
“焱颜寻到廖斌师弟的下落，特地前来知照！还请莫师叔出来相见！”
说这番话时，焱颜并未在声音中灌注真元，如果莫汶的确是在闭关修行中，隔着这十几重禁制，根本传不到他的耳朵里，也就不会干扰修炼。
然而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没一会儿的工夫，青玉石门就悄无声息地，莫汶踉跄着走了出来，他情绪激动地想要抓焱颜的胳膊，被她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这一抓空反而让莫汶冷静了些，他瞪着满是红血丝的双眼，用不可置信的语气说道：
“这是真的？你当真知道斌儿的下落？！”